鳳墟:“我還是不信。”
柳夢瀾:“那你上去看看。”
鳳墟:“……”
他沒搭理柳夢瀾,只是盯著葉綰綰手上的那東西。
太快了。
怎么就這個功夫,葉綰綰就把天道之手給煉化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煉化。
這是歸源。
即便是上次……
嗯?不對,上次葉綰綰不是也蠶食了天道嗎?
鳳墟立刻想起極寒界內,葉綰綰利用腐心蓮跟陣靈吞噬天道。
他的目光迅速地在打開的煉器爐內尋找。
果不其然。
他迅速地在里面捕捉到了夢靈那幾頭靈。
玄天宗的那一頭也在里面,以規則吞并規則,以五行之力溯本歸源。
鳳墟念頭一轉,立刻明白了葉綰綰的心思,暗道一聲,“好算計,好心機。”
也——好聰明。
眨眼間,似乎還看到了琉璃。
不過也不是錯眼。
就是他。
煉器爐內,五靈凝聚,封鎖天地,三方世界,一方天火并天雷,一方五行鎖天道。
最后一方冰霜世界。
護裴玄。
“好,很好。”鳳墟低聲喃喃,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做到了一心三用。
“不愧是天一宗的天才。”
柳夢瀾:“……這還用你說?”
鳳墟:“……”
他一言不發,直接把柳夢瀾的腦袋給塞回去了,可噗呲一下,他又鉆出來。
“還沒看完呢。”
“……”
天地盡頭的雷聲還在回響,似乎在對葉綰綰此舉表示著自已強烈的不滿與憤怒!
葉綰綰捏緊了天道本源,她平靜地說,“你可以再來,我最多再費一些功夫。”
“不管你來多少,我收多少。”
雷火龍獅就在葉綰綰的身后,她從不用空話,而是用行動證明。
即便此刻葉綰綰身上的境界并不高。
可她掌控的力量,已經超過了尋常級別。
而這顆石頭,就是證據。
黑云似乎還很不甘。
不愿散。
不想散。
裴玄淡淡地看了過去。
葉綰綰先裴玄一步,平靜地邁出,“我知你容不下我們師徒,但我要告訴你們。”
“我們不需要你們包容,這天你能看你就看,你看不下去就睜只眼閉只眼。”
“你若護九州而來,那我們還能當一個盟友,反之,早晚也要有一戰,那我何必縱容你。”
葉綰綰把靈力注入天道本源。
嘩啦。
石頭之中七彩光芒釋放出來,化為漂亮的七彩流光遍布天空,同是天道之力。
可這一份從葉綰綰掌間釋放出來的。
純凈,純粹。
沒有污點。
“你,我也可以換。”葉綰綰平靜地道,“明白嗎?”
這九州的天道,她也可以換。
而且還可以換得更干凈。
明明高空的雷聲還在回蕩,可聲音就是小了很多,甚至慢慢的,雷云漸漸散去。
昆侖墟的天空,晚霞漸漸灑落下來。
天地盡頭,似乎有無力的妥協。
也似乎有聲音在說。
“你太天真了。”
葉綰綰眺望天地,“那便當我天真,我就是想要闖一闖,這一個被你們神魔與天道都為難的九州,究竟藏著什么可怕的東西。”
“是你們貪婪的欲望,還是不足的人心。”
“最后又將其歸咎為天意。”
“可笑。”
“我呸!”
葉綰綰直接吐了一口口水。
四周安靜。
雷云最終還是散去了。
柳夢瀾:“呸得好!”
笑聲輕輕地響起,“看來新肉身很有活力,恭喜。”
這聲音突然之間回響在耳畔,又像是回蕩在天地間,葉綰綰感受到了久違的親切。
“靈主前輩。”
葉綰綰望向了虛空。
靈主應了一聲,他說:“我來送你師父一程。”
最不想被承認的事,突然被這么提起來。
葉綰綰的身形凝固了一瞬。
靈主道:“趁分身還沒有完全破碎之前,送他回去,能夠把傷害降到最低。”
葉綰綰聲音很輕:“我知道。”
她回頭看向了裴玄。
裴玄袖子淡定地一卷,把葉綰綰送到地面,連著煉器爐一起,能包容天地的煉器爐,轉眼功夫,就變得小小一個。
落在了裴玄的掌間。
被鳳墟又臨時栽進坑里的不死仙樹前,裴玄淡聲接了剛才的話,“你怎么連這都管。”
“不管不行,誰讓你朋友不多呢。”清風拂過,靈主輕聲說,“別任性了。”
“分身破碎,對你本尊反噬極大,你第十州那么些人都靠你護著,若是你撐不住,那第十州便不是避世之所。”
而是另一座地獄。
裴玄:“還行。”
“……”還嘴硬。
靈主嘆氣,“好啦,是我舍不得你,所以要來送送你。”
裴玄:“……”
雷云已經徹底散開。
昆侖墟內部動靜因為這頭九霄赤雷獸的出現所以停止了片刻,暫時沒有動亂。
可誰都知道是暫時的。
靈主看向了天地盡頭,輕聲說,“有時候,我都弄不懂它想干什么。”
鳳墟把樹給好好埋了埋,“還能干什么,力量不足了,那就吞一些,要不然就跟放棄仙界一樣,直接把九州也給放棄了。”
靈主嘆氣:“你說得倒是輕巧,九州若被放棄,你可知道會成什么嗎?”
“不知。”鳳墟淡定地道,“不過我知道被放棄的妖界是怎樣的。”
靈主一頓。
鳳墟指了指四周,“看到了嗎?這廢墟一樣的,還有半死不活的這些尸體跟陰魂不散的東西。”
“就這還是一角,你們聽聽里頭那個心跳聲,猜猜又是什么。”鳳墟笑著問。
葉綰綰聞聲看來。
靈主輕嘆道:“別嚇小孩了。”
“她人小,能力可不小,哪里會那么容易被嚇到,我們做不到的事,她可做到了,煉化天道,誰行呢。”
鳳墟倚著樹,袖口還掛著一個柳夢瀾,只是嘴巴被鳳墟封了,他輕聲說,“機會啊。”
鳳墟望著葉綰綰。
裴玄望著鳳墟,“算盤別打得太響亮。”
“……裴道尊啊,你看看這個是什么?”鳳墟拿扇子敲了敲柳夢瀾的腦袋,“人情呢。”
裴玄:“……”
鳳墟哎了一聲,“怎么一下子站在了人生巔峰呢,我要多懷念一下。”
“是該多懷念一下,因為下一刻說不定就沒有了。”葉綰綰漫不經心地靠近鳳墟,“是吧,會長大人。”
鳳墟無奈,“知道啦,不能忤逆你的師父大人,是吧,不過小丫頭,你這么得罪天道,它是沒有形體拿你沒辦法,可是……”
鳳墟俯身靠近葉綰綰,聲音壓低,“它可是有替它跑腿的走狗的,到時候……你扛得住嗎?”
葉綰綰望向了他的眼,她笑起來,“扛得住。”
“哦?”鳳墟挑眉。
可葉綰綰說,“因為我不是一個人扛。”
葉綰綰一掌拍在了鳳墟的胸膛,“會長大人,不一起嗎?”
鳳墟還沒說話,葉綰綰已經開口,聲音很輕,卻又很大膽,“比如,先重建妖界。”
鳳墟聲音消失。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葉綰綰。
“你……”
葉綰綰咧嘴,“我開玩笑的。”
鳳墟:不,他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