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青已經崩潰了,他掌控不了神火。
那是誰?
李道然迅速地尋找,想要找出另一個在操控本源神火的人。
然而本源神火已經開始爆開,那強大的力量席卷整個空間界,李道然沒時間去找。
這會兒,連葉綰綰的領域也快維持不住,她立刻出聲:“四師兄,回來!”
眼看界中界已經開始坍塌,柳夢瀾跟燕雎當即沖了回來:“護孩子!”
他們化為流光飛回來,把在半路收神火的李萬知跟李清歡給揪了回來,李浩謙見狀,也抓著李如意,追在他們身后一起回到了葉綰綰的身邊。
以葉綰綰為中心,大家迅速地圍了過來,人越來越多, 可這嘈雜聲比不上空間的崩潰。
頭頂以及四周的空間在瓦解,碎裂。
元素在爆破。
長老們一個個在死亡邊緣狂沖,沖向了天一宗他們身邊。
在這漫天的絕望里,柳夢瀾以一已之力撐開了結界,護著大家,李清歡跟李浩謙也迅速加入護陣隊伍。
靈力輸送向了柳夢瀾的陣法。
“護住!”
可本源神火是直接沖向他們的,似乎受到了什么控制,直追著他們一行人爆炸。
這是打算把他們留下,一同埋葬在這一座界中界,大家本想要破口大罵李道青。
可轉頭看到李道青在殘界邊緣,哭哭笑笑地撿著流光,那放肆大笑又大哭的絕望里,大家都看出了他的崩潰。
李明理他們心生不忍,“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李浩謙雙眼通紅,有恨有不忍,可更多的也是與李道青一樣的崩潰。
“該。”柳夢瀾直接呸了一句,“同情他的都是傻逼。”
李明理:“……”
不說了。
燕雎蹙眉,“師兄,它們都過來了。”
這些長老本源,像是被人為操控,一同朝他們飛了過來,如果圍繞著陣法全爆,即便他們三個人的實力強大。
陣法怕也難以維持。
柳夢瀾冷靜無比,“不急。”
在他轉動念頭,打算先爆了空間界還是叫小七過來幫忙時,一道漂亮又強大的赤金之羽從頂部落下。
宛若流光流淌在天地間,這一對翅膀成為了此地唯一的光亮,而后它們慢慢地收攏在一起。
以懷抱的姿勢護著柳夢瀾他們一行人。
大家看去,就見李道然催動著南明離火,一個人站在了人群的前面,對抗著本源神火的沖擊力。
“父親。”
“祖父!”
李清歡跟李浩謙他們不禁叫出來,李萬知跟李如意也跟著出聲。
大家忍不住著急與擔憂。
李道然就剩下元神,沒有強健的體魄,很難掌控南明離火這般強大的力量。
他每用一次,那都是拿自已的命去燒。
更別說是這么強大的守護之力。
可李道然無懼無悔,他一個人站在了人群的前面,護著李氏一族,以及自已的后代。
直至空間界在爆破的力量徹底散開。
一聲巨大的爆炸之后。
界中界,沒了。
葉綰綰他們聽著外間不斷地轟炸聲,又感受著空間與虛空的不斷混亂。
那一刻,他們像是站在了混亂空間的一道線上。
一邊是地獄。
一邊是人間。
直至元素穩定,光亮從四面八方涌來,護著他們的翅膀也跟著落地消散。
大家才發現他們站在了最高一層的神殿上,只是此刻的神殿已經成了廢墟。
唯獨剩下的朱雀神像,孤零零地站在廢墟上,雙眼還被蒙著,可看起來似乎有些悲傷。
“出來了。”
李明理他們茫然地看向了四周,最底下的廣場上還躺著昏迷的族人,有些已經醒過來了,坐在那里看向了四周。
不知道他們進去了多久。
可李明理覺得,快要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與煎熬。
這一天,比他前面一千年都過得精彩。
“小六,要不要抓過來。”
出了界中界,柳夢瀾哪里都沒盯,就盯著李道然,這是他們這一行的目標。
南明離火。
葉綰綰看著李道然的身影,“再看看。”
李清歡跟李浩謙這會兒已經沖了過去,李道然的元神太虛弱了,火焰力量太強。
沒有肉身沒有自已的本源神火的他是撐不住的,兩個人拼盡一切地給他灌輸靈力。
可始終無法緩解他的狀態。
李道然的元神在瓦解。
他在消失。
李道然按著他們的手,“不要……白費力氣。”
“父親……”
李清歡跪在李道然面前,哽聲道,“對不起,這些年我一直在怪罪你……”
李道然伸出手,顫抖地摸著李清歡的頭,“怎么會是你的錯,孩子。”
“你一點錯都沒有,是父親無能,護不住你們。”
咚咚咚。
李浩謙噗通跪下,連磕數個響頭,“對不起……是我……”話未落,李浩謙已經泣不成聲。
李道然搖了搖頭,他伸手摸了摸李浩謙的頭,“孩子,也不關你的事,你自小就聽話。”
“不要內疚。”
李浩謙淚流滿面,“我一定會想辦法讓您活下去的,我用我的性命發誓。”
“不用你發誓,你的心意爹爹都明白。”
爹爹……
李浩謙哭腔破碎,“您……還認我嗎。”
李道然笑著,“你們都是我帶大的,我怎么會不認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兒子。”
“不管他干了什么,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
李浩謙伏地大哭。
李如意跪在李浩謙身邊,“祖父……”
李萬知也跟著跪在李清歡身邊,“祖父父。”
“好,好,好。”李道然連說三聲好,他的眼神是帶著光亮的以及欣慰的。
可大家更害怕了。
“祖父,您別說話。”
“我沒時間了,現在,我就要把族長傳承以及南明離火留給你們。”李道然看向了李清歡跟李浩謙。
“現在的族長是浩謙。”在李清歡看向李浩謙時,那意思就明擺著了,他不要。可李浩謙哭著搖頭,“不,我不配。”
“雖然只是破碎的傳承,可南明離火是完整的,你們四個人,一定要找一個人接下來。”李道然說。
可四個人都不愿意接受,他們都知道,一旦接了,李道然就真的走了……
在他們一個個拒絕間,邊上插來一道聲音。
“既然他們四個人都不要,那就給我吧。”柳夢瀾舉起手,一臉認真地說:“我幫你看著,好好看著,絕對不損失一點。”
李氏一族長老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