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祈詫異，“炸了？”
其他人也是一驚。
“炸了空間界？”
“小公子，那可是空間界，你說炸了，是我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有長老擔心地問。
葉序回眸看向了他們，“不然呢，你們有更好的辦法？”
長老聞聲一怔。
葉祈也陷入了沉思，其他人不敢說話。
葉序掃向了葉祈，“堂哥兩百多年前參加過礪風城的戰斗，也知道天一宗眾人行事的風格。”
葉祈尷尬：“……我就見過小輩。”
“小輩就夠大家受了，再來一群老的，你們承受得住嗎？”葉序嗤笑，“再且，一個空間界跟整個葉氏相比，你們更應該清楚孰輕孰重。”
葉祈明白。
空間界沒了，還有第二個。
可葉氏的東西要是被發現了，憑借裴玄的聰明，會立刻猜測到他們在干什么，到時候……
情況就不一樣了。
“要不要跟老祖說一下。”
“來不及了，直接毀了，一個據點罷了，回了族內，我會解釋。”葉序拍板。
“動手。”
大家看了看彼此，雖然于心不忍，可還是迅速地去行動，他們不得不迅速，因為光準備功夫，就需要半日。
而以裴玄的能耐，可能在馬上發現不對時，就能立刻找到他們。
“必須快，再快一點。”葉序低聲說。
葉氏的空間界，還有族人居住，不過因兩百年前的神罰事件，葉序覺得魔域不安全了，所以在給老祖提議之后，他們早就將重心轉移出了魔域。
但一個大家族，怎么會說撤干凈就撤干凈。
如今空間界內還有一千多人居住，看管著一座禁海，是，禁海，不過不同于黎族的禁海。
葉家的禁海上面，四處可見荷花。
那一朵朵悉心栽培出來的彩色蓮花，是葉家的心血，也是他們一族的力量來源。
它們盛開在天際。
藏在虛空之中。
以人之貪欲，以修士之根骨，在海上綻放，最終慢慢地吞噬著……來自天道的力量。
采下一朵。
就是一條仙緣。
葉家的仙緣當然是真的，因為本就是吞噬天道之力而來的，但它又不真。
因為它還是鉆過了規則漏洞。
不過這些年，他們已經改進得越來越強了。
葉祈望著這一片花海，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太可惜了啊，這若是利用得當，那就是一支……”
“化神大軍。”
可隔壁黎族連根都被拔出來了……
葉祈忍痛說，“燒了吧。”
“是。”
大家快速動手。
除此之外，分布在空間界的數百名強者，也快速地打碎陣眼，摧毀著空間界，這一舉動，也叫整座空間界開始變得不穩定。
居住在界內的一些族人還有一些疑惑。
“今天這是怎么了 ，怎么感覺天色不太對。”
雖是空間界，但在葉家大能的幻境之下，他們也是能夠看到四色之景，也能看到白天與黑夜。
只是今日的天空。
有些不同了。
漆黑的。
深邃的。
甚至是……透著血紅。
當一聲巨響響起，空間界內的一角驟然坍塌，大家的心跳越來越快。
“出什么事了。”
“族長呢。”
“族長出外了。”
“那小公子他們呢？”
大家都在詢問，奔走詢問，可他們始終找不到一個能做主的人，等他們回過神。
發現族內已經連一個化神高手都沒有了。
剩下的……
全是元嬰跟金丹。
不對勁。
有人立刻反應過來。
“其他人呢！”
他們大聲的喊，可并沒有得到回應，唯有的只有越來越黑的天空，以及那轟然的巨響。
最后——歸為一片廢墟。
廢墟之中，有人在唱，“天道好輪回，到底饒過誰，你方唱罷我登場，一世崢嶸落，終是一場空。”
那啜泣的哭聲，最后化為一句破碎的哭聲。
“老祖啊。”
“我們……不甘啊。”
那被火焰點燃的花海之中，伴隨著廢墟一同，埋在了虛空之中，火焰之中。
無數蓮花的力量過渡到一朵。
最終仙蓮慢慢地綻放出七色。
唯一一朵的七色。
一只手，摘住了那最后一朵七色蓮。
鮮血。
滴答落在了上面。
男子伸手擦去。
可他身上都是血，就是皮膚都是碎裂的，他小心翼翼地護著，抬起頭，望向了坍塌的空間界。
裴云撫摸著仙蓮，聽著那最后一曲，輕聲說：“命運啊，真是可笑的東西。”
“而生在古族的命運，更可笑。”
他想笑，可一笑血就流了出來，擦都擦不干凈，四周的冤魂都沖了過來，瘋狂地蠶食他的鮮血。
仿佛他的血液是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裴云表情厭惡，“吃吃，吃什么吃，你們也配碰我！”他抓住一個魂魄，用力捏碎。
嘭。
無數魂光化為碎片，落了一地。
又被其他吞噬了。
裴云看著看著，突然出了神，他大笑出聲，“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個吃一個，生生不盡啊！”
他在虛空笑得瘋癲。
整個人好似都快滾成了一團，可當另一方的氣息傳來時，他又突然坐住了。
咚，咚，咚。
似乎什么東西，從遠空過來了。
但因為只有一只腳，所以只有一個腳步聲。
裴云玩味地看了過去，入目是一盞琉璃燈。
燈光彌漫四周。
居然叫他身周的裴家惡鬼一個個往后退，似乎對這個東西十分忌憚。
而在燈的后方，慢步走出來一個人。
她一身過長不合身的衣服，像是偷穿了姐姐的，濃密深黑的長發，只是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其余的，披散在身后。
手上拎著一把藍色的弓箭。
朝自已慢步走來。
葉倩。
不過讓裴云關注的不是她，而是在葉倩身上的特殊氣息，他挑了挑眉頭。
“閣下，在礪風城就見過了，怎么還藏起來了。”
黑霧從葉倩身上涌現，漫不經心地浮現半空，問天浮坐半空，就這么瞧著他。
看著似打碎的琉璃片，又努力自已粘起來的裴云。
“混得真爛。”
裴云笑容微滯，他兩手一攤，“比你強，好歹還有肉身，而你，沒有哦~”
挑釁的語氣，叫葉倩跟幽冥燈側目。
他們在想，他都快碎成玻璃渣了，怎么還敢挑釁問天。
可問天也不生氣，兩人就坐在葉家埋了的廢墟上，四目相對，裴云是挑釁且瘋狂的。
問天卻是沉穩而平靜的。
葉倩有一種錯覺。
感覺問天與裴云的角色反過來了。
不過很快她就收起了這個想法。
因為問天慢慢地圍繞著裴云，蠱惑道：“只是分魂，不是成體是嗎？”
裴云兩手一攤，“你說什么，我不懂。”
“恨嗎？”問天輕聲問，“恨那個人嗎？”
裴云神色一頓。
可問天看出來了，他哈哈大笑，“十世輪回，十世孤苦，慘，真慘啊！”
裴云眼神狠辣，“那又如何？”
“合作嗎？”
問天突然出聲。
兩人一燈都是一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