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瀾掩唇，咯咯咯地笑起來。
“哎呀，我怎么這么喜歡看你們內斗呢。”
“打起來好呀，好呀。”
柳夢瀾的笑聲在海底實在太刺耳了。
黎落憤怒地掃向了柳夢瀾，“你也該死！”
柳夢瀾挑眉：“來呀，殺我呀。”
他展開雙臂，一臉享受的迎接。
“來。”
黎落：“……”
黎落也受不得刺激，聞聲當即祭出一道浩蕩無比的劍氣，劍氣如光柱打落，洶涌而落，直奔第九宮。
宮殿四周的建設被光柱掃蕩而過。
所過之處，萬物湮滅。
毫無遺留。
可柳夢瀾漫不經心地避開，即便雙手雙腳被捆著鎖鏈，他的行動依舊自如，甚至因鎖鏈連接了陣法的緣故。
他居然能在陣法之中穿梭。
只見片刻，他就出現在了另一個方位。
“喲？渡劫中期？老黎，不錯啊，兩百年間這是吃了你家多少個長老，才混成了這副修為，你半夜醒來的時候，就沒看見那些人在床頭對你招手嗎？”
黎落只是抽空發出一擊，大部分的戰力還是集中在黎珩的陣法身上。
黎珩已經伸手抓向了守墓老人。
兩個人正在棺材上交手。
打得有來有回。
柳夢瀾那一張嘴要是不張開就算了，一旦張開，那短時間就不會停下來，他還在說，“你們這些人，居然還敢站在他身邊。”
“難道你們不知道，一旦被他選中的長老，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被他叫進房間，進行愛的教養嗎？”
“哦不好意思，嘴瓢，是愛的供養。”
大家：“……”
“修為啊，你們黎氏老祖為了復現當年古族的輝煌，所以留了一套功法，可以進行同族之間的力量吸收，所以他們養著你們，是要你們供養給你們的老祖，讓當年本該跟著古神一起死去的仙君們復活啊。”
“至于你們，算了，后代嘛，多的是。”
“晚上多努力努力，百年后，那又是一支血脈。”
“一群被圈養起來的獵物，居然還引以為傲的覺得自已是古族之后，哈哈哈告訴你們，外面隨便一個小宗門，都活得比你們像個人。”
“你們就是牲畜，懂不懂，牲畜？”
“被吃的那種。”
柳夢瀾含笑地看向了他們，那眼神狠厲，“你們就是……被自已的老祖養的一群肉人啊。”
大家的臉色煞白。
有人手下動作一頓，顫聲問：“這是真的嗎？”
有人回應，柳夢瀾來了精神，“當然是真的啊，不然你猜以你們古族的天賦跟繁衍能力，為什么族內高手還一代代隕落的那么快，要知道，如果你們的人沒死，憑借你們的生育能力，整個九州的都是你們的后代啦。”
大家：“……”
柳夢瀾還在說：“可古族這么多年，不說十萬年，就說五萬年吧，除了最初出了兩代仙尊，還有誰再突破了，沒有啊。”
“正常情況下，一個存在了這么多年的老牌宗門，怎么都有幾個拿的出手的老祖吧，可你們一族呢，才多少個？”
“就是九大族長都是死了一個才另一個頂上去，你們以為是自然隕落的嗎？”柳夢瀾笑容頑劣，“不是呢。”
“那是因為——其他的，都死了啊。”
“死光光了啊。”
“你在胡說八道一些什么！”
“我胡說八道你不也聽進去了？”柳夢瀾大笑著，“不過我真不是胡說八道，我這個人就是講八卦，那也講究一個有事實有依據。”
“我在你們黎族混的這些年，可是翻過你們不少名單，查過你們不少故事，這一件件，一樁樁，可都是真的。”
柳夢瀾的眼眸深深，含笑掃過了他們所有人。
“你們以為你們所做的一切是在為后人謀福祉，可你們黎氏所謂的族長，不過是想要利用你們造神。”
“什么九大仙君，什么礪風城數百仙軀。”
“什么黎氏萬年大計。”
“統一九州，稱霸仙界，那都是騙你們的。”
柳夢瀾盯著他們，一字一句地道：“他們要的確實是稱霸，是統一，但不是你們這個姓氏。而是一個人。”
“聽過疊疊樂嗎？”
柳夢瀾伸出手，兩只手分別抓住一個泡泡，并在一起，化為了一個更大的泡泡，他抬手揮過。
無數泡泡出現在血海深處。
最后被他抓在一起。
噗滋。
所有的泡泡融合在一起，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圓。
柳夢瀾拍著這個圓，戲謔地看向了大家，看向了那一張張面若金紙的臉，“這就是你們四大古族的計劃。”
“從千萬化為一個一。”
大家怔怔地望向了柳夢瀾。
只聽他說，“重現當年輝煌的前提，是古神還在，所以你們在第一次造仙尊計劃失敗之后，就想了另一個辦法。”
“舉全族之力，重現古神。”
柳夢瀾笑得殘忍，“這樣不就好了。”
血海死寂。
除了守墓老人還在被黎珩瘋狂追殺，其他人的動作都宛若靜止了。
他們聽著這一字一句，落在了心間。
比聽到黎珩的心跳聲還害怕。
“你撒謊！”
“我撒謊？哈哈哈。”柳夢瀾大笑，“不信你們就問問每代族長，問問他們上一任的人都去了哪里。”
“要不要問問這個守墓的老頭，為什么想要逃離海底。”
“因為有些人，愿意自我犧牲，但有些人不愿意啊……”柳夢瀾笑若惡魔，“所以他們開始逃。”
“瘋狂逃。”
“但下場是什么。”
“就是你們這位黎珩兄弟了，我當年是不在啦，不過看他身上的傷勢，以及藏書閣內被隱藏的卷宗。”
“嘿嘿，還是很精彩的。”
“他的體質，很特別吧。”
“所以你們上一任族長，才費盡心思想要他的血，想要他當一個軀殼，可偏偏呢，他就不呢。”
“人家大好年華，還有妻子孩子，為什么要給你們這些糟老頭當奪舍的容器。”
“你們想活，人家也想啊。”
“所以你們這些人真的……”
“該死的很呢。”
“對吧，黎族長，要不要與你們的人說一下，你……是第幾代了？又是繼承了誰的軀殼呢？”柳夢瀾含笑望向了黎落。
即便身處下風，他依舊從容。
甚至在此刻，有一種他把整個黎氏都拿捏在掌心的錯覺。
而這，才是柳夢瀾留在這里這么多年不離開的原因。
他，要親手毀了黎氏。
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