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被逼退出了仙尊之戰。
這一場風暴，葉綰綰插入不了。
也干涉不了。
因前方的空間是在不斷崩潰的，她如今的境界能夠在虛空行動，但要在崩潰的虛空里打架。
為難她了。
這可是仙級之戰。
即便此刻的問天只是一個元神，可能連他全盛時期十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但他爆發出來的力量，依舊能夠讓礪風城徹底湮滅。
一念，就能毀掉一座城。
這就是仙尊。
還不是全盛時期的仙尊。
葉綰綰攥緊了拳頭，她……果然太弱了。
還要再變強。
更強。
無法進入戰場，葉綰綰也沒有坐以待斃。
她開始尋找時機，弄清楚這一座城的布局，對方既然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還有這么長的時間等待，那所圖肯定沒那么簡單。
這上百萬的生靈性命，到底凝聚成了什么。
鋪在第三層的尸骸，是死還是活的。
她也要弄清楚。
葉綰綰擦去嘴角的血跡，開始把目光移到了虛空下方，第一層魔族的尸骸已經消散，在風暴里，它們都成了碎石。
打修士的碎石大部分就是它們提供的。
第二層的凡骸就不用說了，那是完全干干凈凈了。
畢竟凡人的骨頭可沒有魔族的堅硬，能在這個地方留了這么多年，沒有徹底粉碎，還是因為這一座城特殊的緣故。
葉綰綰深吸口氣，開始一層層探進去。
眼看四周的修士逃的逃，哭的哭，葉綰綰沒有去干涉，順手救一下便算了，要她專門去救這么多人。
那還是自求多福快一點。
葉倩卻是神色痛苦，抱著頭哀嚎，總覺得腦子有聲音在不停地喊，眼看葉綰綰離開，她顫聲問：“你去哪？”
聲音里透著慌張與被丟棄的不安。
“跟我來。”
葉綰綰沒說位置，但在前面帶路。
葉倩強忍著不適，跌跌撞撞地跟上。
高空風暴不時波及過來，使得兩個人在虛空飛行都很艱難，葉綰綰還好，但看葉倩飛得東倒西歪，葉綰綰也察覺到了。
“你不舒服？”
“我……”葉倩不敢說。
葉綰綰見狀也沒問，“給，我煉制的安神丹，雖然可能在這個地方用處不大。”
葉倩接過藥瓶。
“你……不恨我嗎？”
葉綰綰：“沒空。”
葉倩一愣，“什么？”
葉綰綰望向了她，淡聲說：“淺淺，我沒空的。”
葉倩微怔，是淺淺。
“連恨，都沒空的。”葉綰綰低聲說。
回望過去，葉綰綰已經快記不清楚兩個人的恩怨了。
她現在的目標是向前。
是守護天一宗。
“而且，真談不上恨，就是討厭你動不動就裝柔弱的樣子，”葉綰綰邊揮開飛來的碎石，邊說，“整得好像每次都是我欺負了你。”
葉倩咬了咬唇，“不會了。”
以后，不會了。
葉綰綰不置可否，因為以后太遠，她不確定。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機會。
弄清一切。
兩個人已經進入了第三層。
葉倩服下安神丹，暫且穩住了元神躁動，看著第三層的尸海，對比第一二層的慘烈，第三層的他們在安然打坐。
像是睡著了。
就是尸骸，也透著粉亮。
透著的確實是仙的氣息。
可走近之后，葉綰綰又覺得不對。
“如果是仙的遺骸，那應該遺留在仙界，在三千多年前的滅仙之戰前，應該沒有大批的仙人下界吧。”
葉綰綰低聲自語。
葉倩在一旁聽著，悄聲說：“聽那東西的意思是三萬多年前的，那三萬多年前，是不是也有滅仙之戰？”
葉綰綰搖頭：“太久遠了，沒人知道，不過大師兄說過，十多萬年前的是四大古神的天下，他們庇護著四大古族，成長到他們隕落，四大古族才開始研究血脈結合，培育了許多人，才出現了紫虛跟元初這兩個仙尊強者。”
“而他們的時間是五萬年前……”
葉倩看葉綰綰在說話，她沒有再插嘴，因為她發現葉綰綰并不需要回答，她只是要自已理清思路。
“十多萬年前，是四大古神。”
“五萬年前，是元初跟紫虛。”
“三萬年前，是成文跟問天，問心還有火靈子跟幻夢。”
“三千多年前，才是滅仙之戰，”葉綰綰盯著這些尸骸，突然問：“剛才問天打碎的那一具，還在嗎？”
葉倩：“有一些殘骸。”
葉綰綰問：“能不能弄過來？”
“我去弄。”
葉倩轉身就走了，她沒問葉綰綰為什么不去。
因葉倩發現了，她身上有傷。
葉倩很快就把殘軀帶回來，“只搶到一條手骨。”
“這個夠了。”葉綰綰接過來，她咬破舌尖，在嘗試滴血。
葉倩詫異，但她沒出聲。
她看出來了，葉綰綰是在測骨齡。
想知道他們是哪個時期的。
兩個人看著手骨，接觸了血，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響起了幾聲哀嚎，還有一個猙獰的魂魄。
這一次，兩個人都看清楚了。
“不是仙！”
葉倩瞳孔縮緊。
“五萬年骨齡……”
葉綰綰眼中放出炙熱，可聲音無比冰冷。
“五萬年……所以這些是四大古族研究失敗的試驗品，他們是——與紫虛跟元初同一時代的修士。”
夢靈跳了出來：“準確地說，是準飛升者，但失敗了，對不對。”
“是！”葉綰綰掐緊手骨，強迫自已冷靜下來，這魂魄冒了出來，經過五萬年的陣法休養以及百萬生命供養，它的氣息非常強大。
就是幽冥燈都不敢飛過去吞它。
可葉倩一個有問天的元神加持，葉綰綰的元神又不同常人，眼下，它的攻擊卻對她們無用。
當下，它也冷靜下來。
夢靈立刻提醒，“這東西要跑！”
葉綰綰：“抓住。”
夢靈迷霧直接卷了過去，可險些沒卷住。
幽冥燈嘎嘎笑出來，“蠢貨。”
“然后呢？你還不滾去幫忙？”
被葉倩這么一說，幽冥燈一個激靈，當即沖了出去，與夢靈一塊把殘魂給辛苦地卷回來了。
“四大古族養著你們，利用三座城池的生靈，獻祭給你們，”葉綰綰盯著這暴躁的殘魂，聲音森森，“是要你們復活過來么？”
“你們想要成就什么？”
“想要什么？”
“獵殺準飛升者問心師祖，是為了什么？”葉綰綰死死地盯著它。
可這東西不回答。
也不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