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了還是失蹤了……”李萬知問。
銀霜：“不知道。”
葉綰綰聞聲略作思索。
心底已經有所猜測。
銀霜自嘲地道：“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不清楚，我想的是怎么就那么巧，剛好就在我們討論完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銀霜望向了葉綰綰，“你猜到了吧。”
葉綰綰：“內奸。”
“是，那一天之后，我就知道除了赤炎那個腦子有問題的，直接把心里話說出來，其他的十個人里面，也有一樣想法的。”
“只是我不知道是誰，牽扯得又有多深，是直接與背后人合作殺了幽冥，還是因為一己私欲才私下動手。”
“我那時誰都信不過，就自己私下在查，幽冥是不是死了我不清楚，但即便活著也不好受，至于那五千個孩子，我傾向是……還活著。”
大家蹙眉不語。
柳在溪感慨：“若真如此，那可是一個大麻煩。”
銀霜：“畢竟費了那么大的功夫，后面的人不可能會讓這些心血就此白費，而幽冥會出事的很大原因就是他的想法與我一樣，他也傾向給這些孩子一個痛快。”
“所以才招來了殺身之禍。”
大家不說話。
“三百年前啊……”葉綰綰嘲弄道，“這局居然鋪設得這么早。”
云棲城的歸樓，周水他們入計劃也才一百年。
葉家是三十年。
而魔域居然是……三百年前。
不過結合無上宗封印解開的情況，還能再追溯到三千年前。
三千年。
確實可以干很多事了。
時間線整理下來。
就是三千年前成文的仙魂從玄冰崖下逃了出來，之后可能是奪舍，也可能是尋到了新肉身，然后成了新無上宗的第一代掌門。
而后在封印之地建立起了新的無上宗，廣收弟子，累積勢力。
到第二代的時候成文就把掌門之位交接給了別人。
他則躲進后山閉關去了。
葉綰綰推測成文去閉關的時間段，應該是新肉身出問題了，所以不得不藏起來。
否則以他對權勢的貪婪，是舍不得放權的。
而成文藏起來的這段時間，是不是換了別的身份，目前還未可知，直至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就是葉綰綰認識的那個成文掌門。
第一代掌門，到青璃的這一代是六十九代弟子。
中間相差六十八代。
接近兩千年的時間。
這兩千年內，他不可能一直在后山，極有可能在外換了不少新身份。
只是這些身份是什么，沒人知道。
里面是不是還有魔族的，也未可知。
不過葉綰綰的推測是有，想要仙魔分體同修，最后融合成神，那么說明成文至少還有一個分身在魔族。
而且還得是一個純粹的魔身。
至于打開五大仙尊封印的第六個人，是不是也有分身，葉綰綰并不確定。
如果他也有，那就是兩個分身。
兩大天魔。
葉綰綰敲著自己的膝蓋，開始把這些雜亂的線一條條梳理，三百年前，成文已經進無上宗了。
那能在魔域鬧的，只有他的分身了。
至于黎氏，葉家，又在里面扮演著什么角色？
他們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成文的計劃，甚至在幫忙？
又或者，兩方各有算計，一方是想要修煉魔體，成就仙魔融合的魔神，而另一方是想要沖破元初跟紫虛的封印，飛升成仙。
一拍即合下，然后合作了呢？
“不管是不是，葉家，黎家，成文這三方都算是一個陣營，看到的，殺。”葉綰綰下了定論。
至于成文的分身。
“是十三位魔君之中的誰，還是說……幽冥就是他？”這個想法葉綰綰沒說，但她與沈南舟對視了一個眼神。
葉綰綰就明白了。
他跟自己一樣的想法。
失蹤的幽冥魔君，是好是壞，并不好說。
倒是銀霜跟赤炎這兩個大魔君，腦回路對得上，這兩個反而沒什么嫌疑。
“幽冥出事之后，我就知道魔域要亂了，”銀霜說，“我試著讓大家聽我的，一起清查內部是不是還有利用古魔血跟仙靈根的天魔，但除了少數幾個在自查，其他沒有人聽我的，我那時便也憋了一口氣。”
葉綰綰聞聲看向了銀霜，“你就去打開傳承之地了？”
銀霜：“……嗯。”
葉綰綰：“……你能活著，真是幸運。”
“其實那會死了，被人路過救了。”銀霜說這話時，深深地看了一眼葉綰綰，“一個剛剛滅了全族的瘋子，路過把我救了。”
葉綰綰一怔。
她猛然起身，“師……”
“那人叫裴玄，你猜跟你有關系沒。”銀霜看到葉綰綰沒沉住氣，又開始嘴角上揚。
直至十五個人換了個方向，坐在了他身邊。
銀霜沉默了。
看著葉綰綰微紅的眼圈，銀霜沉默地開口：“他出現的時機是在我闖關失敗之后，反正那會我確實快不行了，埋在雪里就剩下最后一口氣，他一身是血從我身邊走過去，還踹了我一腳。”
“不過這一腳之后，他也倒下了。”
“所以成了我們兩個人一起躺著。”
大家：“……”
“我是后面才知道，他也一直在被人追殺，沒處去了，才跑魔域來了，不過……”銀霜唇角勾起，“那些追殺他的修仙蠢貨，可能不知道裴家其實也在魔域附近，你師父他根本沒跑多遠，他找了個坑就睡了。”
“睡了兩年，是一位老者把我們兩個人挖出來的。”
白簡跟黎硯唰地看來。
“師祖！”
王牛馬震驚，“師祖的師祖！”
銀霜聲音里難得帶了一絲尊重：“是他，天一宗的扶風道尊。”
“他救了我們兩個人。”
白簡跟黎硯他們五個人乖乖坐了下來，圍著銀霜巴巴地看著。
這一刻，銀霜感受到了久違的屬于長者的尊嚴。
“……”他沉默了一瞬，也試著端正了一下語氣，“扶風道尊給我們兩個人都治了傷，還帶了我們一些日子，期間也有不少找我們麻煩的，但都被他打回去了。”
白簡雙眼明亮：“不愧是師祖！”
黎硯點頭。
李萬知酸酸的，“你這個老老的小子哪來的好運，居然有我們師祖護你。”
銀霜：“……”什么叫老老的小子！
臭小子！
“就是因為扶風道尊，與我有一命之恩，不然你們以為就你們幾個進霜骨城這么挑釁，我能忍得了你們這么久？”
李萬知單純：“你忍不了也忍了啊。”
銀霜：“你！”
六人一同看來，銀霜沉住氣，“算了，不跟你們計較。”
大家：“切。”
銀霜沒好氣：“之后我就一直在城內休養，好在我這霜骨城平常也沒什么人來，所以也能得幾百年清凈。”
葉綰綰思索，“我有一個問題，如果當年師祖見過你，那不應該不知道你身上的毒。”
銀霜淡聲說：“他知道，也教了我方法怎么調理，是我自己沒死心，沒事就下傳承之地，所以才越積越深。”
銀霜扯了扯嘴角，“我自己作的。”
葉綰綰：原來如此，是銀霜的風格。
“我也有一個問題。”李萬知舉起手。
銀霜：“……你什么問題。”
“如果說冥煞城沒了，那魔域應該就剩下十二城，可據我知道的消息，現在魔域還是十三城，而且沒有一座叫冥煞的，所以……”李萬知盯著銀霜，“它改名了？”
銀霜扯起嘴角，笑得極深，“是啊，它現在的名字叫——礪風城。”
“三大主城之一。”
“黎氏所在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