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仙宗的執事將他們一行人送至山門外，態度客氣得過分。
沈蘊掃了眼那兩張堆滿諂媚笑容的臉，心里門兒清。
這是怕她拿那塊留影石做文章呢。
可惜了，那玩意兒的男主角實在讓人提不起興致，畢竟又小又快，還沒勁。
葉寒聲看了二人一眼：“送到這里即可，有勞了。”
“葉師叔客氣，這是我等應盡之責。”為首那人躬身回禮，眼神卻不住地往山門內瞟，跟防賊似的。
像是生怕他們這群瘟神突然反悔，再折回去搞點什么幺蛾子。
沈蘊撇了撇嘴，直接祭出了自已的豪華飛舟。
“走了走了，別耽誤人家下班。”
眾人輕笑一聲，跟在她后面走上了飛行法器。
飛舟化作一道流光，很快便消失在天際。
翰墨仙宗的兩名執事望著飛舟消失的方向，終于松了口氣，后背的衣衫都已被冷汗浸透。
“我的娘，總算走了。”
“快快快，趕緊回去跟掌門復命。”
……
云集坊市位于北域南邊，地處偏遠，卻因其“三不管”的特性而快速聞名四域。
這里沒有大宗門的鐵腕管束，也沒有嚴苛到令人發指的規矩，唯一的通行證就是靈石。
只要你有錢，別說買法寶丹藥，就是想買個元嬰修士回去看門護院，也不是不可能。
沈蘊一行人落在坊市外的傳送陣前，剛一踏入坊市，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人山人海。
各色修士跟趕集似的擠作一團，叫賣聲、砍價聲、斗毆前的叫罵聲此起彼伏。
空氣里彌漫著靈草的清香、丹藥的焦糊味、烤靈獸肉的油香味，以及……某些修士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血腥氣。
“這人也太多了吧？”
沈蘊驚訝地開口，感覺自已像是掉進了修士窩。
“畢竟是云集坊市，四域散修最大的聚集地之一，”葉寒聲笑著解釋，“聽說這里每隔三日就會有一場小型拍賣會，不少人都是沖著那拍賣會來的。”
沈蘊眼睛噌地就亮了，像發現了寶藏的土撥鼠：“拍賣會？今天有嗎？”
“應該沒有。”葉寒聲搖頭，“不過我們可以去打聽打聽。”
“那還等什么？走啊！”
沈蘊一把拽住林妙兒，另一只手薅住金煜，像個土匪頭子帶著壓寨夫人和傻兒子，氣勢洶洶地就往人群里鉆。
身后幾人看著她那一副有錢沒地方花的暴發戶模樣，無奈地笑了笑，只得跟了上去。
坊市內熱鬧非凡，各種攤位鱗次櫛比，賣什么的都有。
沈蘊走走停停，看到感興趣的東西就蹲下來研究半天。
偶爾興致來了，還會跟攤主掰扯掰扯價格。
“老板，這草怎么賣？”
“十塊下品靈石。”
“太貴了，你這草葉子都黃了，五塊。”
“仙子你開玩笑呢？這可是百年份的黃葉草，就是黃葉才值錢！最少八塊！”
“六塊，愛賣不賣，不賣我走了。”
“……成交。”
攤主一臉肉疼地將靈草遞給她，沈蘊美滋滋地收進儲物戒，嘴里還嘀咕：“瞧你那小氣樣兒。”
林妙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師姐，你都元嬰期大圓滿了，還買這種不入流的靈草？”
沈蘊干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你懂什么？這靈草雖然品級低，但勝在稀有，物以稀為貴嘛。”
她當然不會說，這玩意兒扔進太玄瓶里，用不了多久就能提升品質，到時候價值可就不是翻百倍那么簡單了。
可林妙兒哪知道這些？
她一臉崇拜地看著沈蘊：“原來如此，師姐果然高瞻遠矚，簡直是我輩楷模。”
沈蘊：“……咳，小聲點。”
她就這樣帶著一群人在坊市里逛來逛去，儲物戒里塞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能發出奇異香味、據說能催情的靈草，有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蘊含著一絲微弱靈力的石頭，甚至還有幾塊顏色鮮艷、攤主自已都說不清是什么玩意的礦石。
金煜跟在后邊兒，看著她買了一堆又一堆的“垃圾”，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尊，你買這么多東西，真的都有用？”
“當然有用。”沈蘊理直氣壯地回答。
至于有什么用，她暫時還沒想好。
管他呢，先買了再說，萬一以后用得上呢？
修仙之人的事，能叫亂花錢嗎？
這叫投資。
就在她準備繼續掃蕩下一個攤位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人群像見了血的鯊魚一樣朝一個方向涌去，喧嘩聲幾乎掀翻了天。
“快看快看，是天一樓的人！”
“聽說天一樓這次帶來了不少好東西，還有從上古遺跡里挖出來的寶貝！”
“走走走，去看看，晚了連湯都喝不著！”
沈蘊一愣，停下腳步。
“天一樓？怎么這么耳熟？”
葉寒聲在她身旁解釋道：“在多寶閣的商業版圖擴張到北域之前，天一樓是北域獨一號的連鎖商號。”
“自從多寶閣來了，天一樓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如今算是沒落了。”
許映塵那雙清冷的眸子微抬，掃了一眼騷動的源頭，淡淡開口：“照這么說，這云集坊市能在短時間內崛起，成為各大散修的聚集地，莫不是天一樓在背后支持的？”
葉寒聲點頭：“八九不離十。”
沈蘊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轉：“那我們也去看看？說不定能撿個漏。”
眾人對視一眼，都沒有意見，于是跟著她一起擠進了人群之中。
天一樓在云集坊市的分號占地極廣，三層高的樓閣雕梁畫棟，比周圍那些破破爛爛的攤位高級了不知多少倍。
牌匾上的“天一樓”三個大字龍飛鳳舞，還鑲著金邊，生怕別人不知道它有錢。
此刻，樓前已經圍滿了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里瞧。
沈蘊站在人群后頭，踮著腳尖往里看，卻被擋得嚴嚴實實，只能看到無數后腦勺。
她嘴角一抽，直接拍了拍身旁月芒的肩膀。
月芒溫柔地看了過去：“怎么了，主人？”
“把你那化神威壓給我整出來。”
月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