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數(shù)字，高深立刻敏感起來。
18，是一個很敏感的數(shù)字，超能力者之家自殺的也是18人。
難道當年井田花子的河蟹案，也和超能力者之家有關(guān)？
在梁雪的輔助下，松本和繼續(xù)說道：
“那18個人十分有趣，他們進來之后點了一點食物，隨便和我攀談起來。其中一個黑黑瘦瘦的男人問我，是否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超能力，對超能力有沒有感興趣。
“當時的我自然實話實說，超能力什么的，都是假的。就像是我店內(nèi)的那個叫做井田花子的員工，曾經(jīng)上過節(jié)目，被人當中戳穿之后成了全國的笑柄，要不是我好心收留她，恐怕連下頓飯都吃不下。
“黑瘦的男子，自稱為佐藤秀明，不以為然笑了笑。他說他們來自一個叫做超能力者之家的‘協(xié)會’，這里的成員精通各種各樣的不可思議的能力，和外面那些江湖騙子不可同。如果我需要的話，可以展示給我看。”
聽到這里，高深知道，當年和松本和也接觸的，正是超能力者之家。
只是他們?nèi)绾卫贸芰ΓT騙松本和也獸性大發(fā)的？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
松本和也的故事也在繼續(xù)：
“我曾經(jīng)在西班牙留過學(xué)，會一點西班牙語。按照邏輯，在這么一個小郡縣，遇到同樣一個精通西班牙的東瀛人是小概率事件吧。但是佐藤秀明很快熟練地用西班牙語和我對話起來，他的口語簡直比我的老師還要好，我當時大吃一驚，幾乎以為他是一位語言學(xué)家。
“超能力者之家的其他人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樣子，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佐藤秀明這才得意的告訴我，他根本不會什么西班牙語，之所以能和我對話，使用的是一種叫做‘他心通’的東西，直接繞過語言的中介，和我的心靈溝通。
“我已經(jīng)對他的超能力五體投地了，佐藤秀明似乎仍然意猶未盡，有些神秘的告訴我，是否想要看一些更加不可思議的能力表演。而就在這時，井田花子采購?fù)昊貋砹耍惨娺@18人之后，她臉上的表情又是驚恐，又是憤怒，不停質(zhì)問他們，究竟還要糾纏自已到什么時候。
“我看花子似乎和這18人認識，她的情緒也快要失控了，趕緊好言相勸佐藤秀明離開。佐藤先生一點也不在意，只是臨走之前神秘地告訴我，神跡即將降臨。”
說到這里，松本和也的表情凝滯了。
他顯得十分痛苦，像是回憶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如果你們認識花子小姐的話……會知道，她的長相，嗯，有點。但是那一天收工之后，我一直聽到腦子里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召喚著我，要和花子交合。仿佛被魔鬼控制了一般，我眼中的花子也變得無比美麗，魅力達到了是一個男人無法抵擋的程度。
“等我明白了自已做了什么，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花子只是默默穿上了衣服，離開了壽司店。一個晚上，我都在恐懼中度過，好在，因為她作為騙子在節(jié)目上被拆穿的緣故，就算她向父母敘述那天發(fā)生的事情，也根本沒有人相信她，所有人都在指責(zé)她又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事情的結(jié)果，就是我賠了一大筆錢，取得了花子父母的‘原諒’，也沒有鬧到警察署。可是時隔今日，我仍然為那天所發(fā)生的事情感到恐懼和良心不安，我是一個罪人。”
這就是松本和也所經(jīng)歷的事件。
周天鼎手中握著的槍稍微放低了一些：
“你確定，是腦海中那個聲音指示你犯下了罪行？”
“是的，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我之前從未對花子動過非分之想。”
以花子的長相，這句話九成是真的。
“那18人臨走之前還對你做過了什么事情？除了向你展示他心通。”
周天鼎這么問，是為了確定超能力18人的能力范圍。
如果只是和他們有任何接觸，就能操控自已，甚至下一個命令就讓旁人自殺，那就麻煩了。
18人活著的時候就這么可怕，死后如果變成怪談，更是無法想象他們的能力達到什么程度。
“讓我想想。”松本咬著手指，仿佛陷入了沉思，忽然之間，他大叫起來，“對了，18人中，其中有一個矮矮胖胖，進店始終咬著香煙的男人，他也向我展示了一種能力，當著我的面，一條被我已經(jīng)切成片的三文魚變回了活蹦亂跳的模樣；然后在我大吃一驚的時候，才揭去障眼法，告訴我只是幻術(shù)罷了。
“我當時又是驚嚇，對他們的幻術(shù)又是敬佩，隨后將這份三文魚打包成了壽司，當做贈品免費請那個男子品嘗。”
周天鼎隨即發(fā)現(xiàn)了問題，追問道：“這條死而復(fù)活的三文魚，你吃過么。”
松本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像是在回憶什么極其困難的過去：
“我吃了……然后花子回來了。
“你猜測得沒錯，我現(xiàn)在想起來，就是吃了那個三文魚壽司之后，那個奇怪的聲音開始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
聽到這里，高深松了一口氣。
看來18人的能力有一定使用條件，至少需要接觸他們污染過的食材之類物體。
否則的話，一個眼神，就能令其他人做任何事情。任何接近他們的人都會死得悄無聲息，這場調(diào)查也沒必要繼續(xù)進行下去了。
周天鼎沒有因為眼前的松本痛苦而放過他，而是逼問道：
“花子是怎么和18人認識的，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她完全沒有說過。”
“那件事之后，你還見過花子么。”
“沒有……但是我知道，2年后她自殺了。”
“她自殺之后，又做了什么，你知道么。”
“什么？死了就是死了，什么叫做花子小姐又做了什么，你到底在問什么怪問題？”
松本抬起頭，用異常古怪的眼神看著周天鼎。
政府對消息的封鎖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像是松本這樣不太上網(wǎng)的普通人，完全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不知道也好。如果真讓他知道了，說不定他也活不到現(xiàn)在了。
無視他的問題，周天鼎繼續(xù)問道。
“那18人，你之后再見過嗎？”
“……，同樣沒有。我只知道，他們組建的一個俱樂部叫做超自然者之家，平時在附近的一座黑色小樓中活動。那幢樓十分奇怪，從上到下沒有一個窗戶，附近還有孩子失蹤的事件，曾有家長過去鬧過。這幾年忽然消停了，不知道為何。”
當然消停了。因為18個人在樓內(nèi)集體上吊自殺了。
問完了所有問題，周天鼎轉(zhuǎn)過頭，巡視其他三人：“你們還有什么其他要問的。”
高深沒有說話。
看得出，這個松本一個對怪談一無所知的普通人，一問三不知。
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唐天翔，站在周天鼎圣身后，忽然開口道：
“如果那18人現(xiàn)在就站在你面前，你還認得出他們么。”
還未等梁雪開口，松本回應(yīng)道：
“事情過去5年了，我也不確定能否認得出他們。
“可能，除了為首的佐藤先生，要記起其他的臉還是有一些困難。”
周天鼎收起槍。
該問的都問過了，沒有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松本有一些驚訝：
“等等，你們不是私家偵探之類的嗎，現(xiàn)在我全部認罪了，為什么你們不報警，將我扭送到警局？”
周天鼎走到了門口，停下腳步，側(cè)臉看了他一眼：
“你當年犯了什么事情，該受到什么樣的法律的制裁，和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如果你覺得良心不安的話，就自已去自首吧。”
松本無力地垂下了手，顯得十分失望。
看得出來，這些年他又是良心不安，希望自已獲得懲罰；本身性格卻懦弱到，連自首的勇氣都沒有。
只能一直生活在這種極度內(nèi)耗的痛苦之中。
高深最后一個魚貫走出了低矮的壽司店，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身后的松本在喃喃自語：
“おかしいですね。1年前にも、同じことを言ってくれた人がいました。”
高深停下了腳步。
雖然他沒有達到了翻譯官的水平，但還是零零碎碎聽懂了兩個單詞，“奇怪”，“相同”。
不對勁。
高深折身返回，走到了松本的面前：
“你剛才說什么？。”
松本聽不懂中文，只是用迷茫的表情看著高深。
“怎么了？
“又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了？”
看到壽司店里的高深遲遲沒有出來，周天鼎等人又鉆了回來，詢問道。
高深沒有說別的，只是把松本剛才說過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重復(fù)了一遍。
梁雪將其翻譯了出來。
他說的是:
“好奇怪啊。
“一年之前也有人對我說過相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