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州。
南域。
一座高山山巔的廣場之上,站著數名守衛。
守衛的修為并不高,除了一名煉虛初期的女修外,其余皆是元嬰和化神期修士。
廣場中央,有一座陣壇。
陣壇陡然亮起耀目銀光。
幾名守衛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但也并未表現得太過驚訝,顯然已經習慣這一幕。
“柳師叔,距離上次轉送才過去十年不到,元始宗那邊這么快就又湊齊二十人了?”一名長得油頭粉面、元嬰修為的年輕男修,湊到煉虛期女修面前,語氣親昵的說道。
被稱為‘柳師叔’的女修,臉上濃妝艷抹,卻也擋不住歲月留下的風霜,眼尾皺紋清晰可見,即便那里有明顯的脂粉堆疊。
但此女豐胸厚臀,倒也仍還有幾分風韻。
對于粉面男子的靠近,柳師叔未有任何排斥,反而主動迎了上去。
兩人的頭都快要貼在一起,頗有一種‘耳鬢廝磨’之感。
“誰知道呢?許是恰巧吧。”
柳師叔回答得心不在焉,只是將身軀又貼近了幾分。
感受到那具快要倚入懷中的柔軟身子,粉面男子的注意力頓時從傳送陣上收回,旁若無人般的,與自家師叔調笑談情。
對于二人之間的親密,廣場上的其他人恍若沒有看到一般,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陣壇。
數息之后。
陣壇那刺眼的銀光中,陡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宋文壓制著因遠距離傳送而帶來的不適感,神識猶如疾風一般朝著四面八方迅速橫掃。
當他看清廣場上的狀況,微微放下心來。
在傳送之前,鴻云道人早已給他介紹過,赤霄州這邊的傳送陣位于碧炎宗的宗門駐地之內。
他本還擔心,碧炎宗會搞某些小動作,如今只有一位煉虛期修士帶著幾名低階修士駐守在此,看來是他多慮了。
“咦!怎么只有一人?”一道突兀的驚呼聲響起。
柳師叔和粉面男子聞聲,頓時停止了打情罵俏,望向陣壇。
陣壇內的銀光,已漸漸淡去,宋文的身影清晰可見。
柳師叔身形一動,便來到陣壇旁邊,雙眸緊盯著宋文。
“閣下是什么人?為何只有你一人傳送而來?”
柳師叔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質疑。
此時的宋文,因不想引起太多的關注,刻意隱匿了全身氣息,這位柳師叔根本感知不到宋文身上半點氣息。
“敢問這里可是赤霄州碧炎宗?”宋文有些答非所問。
他并不想將時機浪費在此,只想盡快離開碧炎宗,前去尋找喬夢玉。
柳師叔審視著宋文的目光,漸漸染上了些許忌憚。
她此刻也已反應過來,既然元始宗為眼前之人開了特例,讓其一人傳送,原因無非有二。
要么此人的身份不簡單,要么此人的實力極強。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宜輕易得罪。
然而,卻有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大膽!柳師叔問話,你為何避而不答?”
說話之人,乃是那名那油頭粉面的元嬰期粉面男子。
他跟緊貼柳師叔身后,抬手直指宋文。
宋文眉頭微微一蹙。
已經多少年,沒有元嬰期修士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了。
似乎感受到了宋文身上的不滿,柳師叔伸手,按下了粉面男子直至宋文的手。
可是,她雖無法感知宋文的修為,但此地乃宗門駐地內,她倒也沒有半分怯弱。
“閣下見諒。主要是因閣下獨立傳送,事出反常,我等既擔守衛之責,便不得不問個明白。”
“我有要事,需立即趕到赤霄州。情況緊急,元始宗無法按例湊足人數。此次傳送的所有耗費,已由我一人承擔。”宋文奈何性子解釋。
這話,無疑坐實了柳師叔心中猜測。
她看向宋文的目光,略微凝重了幾分。
“原來如此!看來先是是我等唐突了,還望閣下海涵。”
“這位仙子言重了。勞請仙子帶路,送我出貴宗駐地。”宋文道。
柳師叔唇角微微一翹。
‘仙子’二字,著實有些讓人心花怒放,已多少年沒有聽過旁人這么稱呼她了。
“閣下請隨我來。”
柳師叔說完,細腰一扭,轉身往左側騰空而去。
宋文隨之馭氣而起,跟在其身后丈許之地。
“柳師叔稍等,師侄我也去。”
那名粉面男子不知出于何種心態,也急匆匆的追了上來。
并且,許是為了顯示與柳師叔的親近,他刻意竄到了柳師叔的身后,相距不過一尺。
“柳師叔,就是送個人出宗而已,何需勞你大駕?要不就讓師侄代勞,你且回洞府歇息?”粉面男子討好的說道。
“不必!送傳送之人離宗,本是我分內之責。”柳師叔道。
“柳師叔當真盡職盡責,實乃宗門上下之表率。”粉面男子道。
“就你會說話。”柳師叔回眸,嗔怪的瞪了粉面男子一眼。
粉面男子神情一喜,臉上的諂媚之色又加重了幾分。
“柳師叔這般風姿,師侄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在師侄心里,柳師叔就是這世上最出眾的女子。”
柳師叔被這番話哄得眉開眼笑,剛要開口,卻聽粉面男子改用傳音,繼續說道。
“柳師叔,后方那人,急于離宗,該不會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吧?比如...他本是元始宗的弟子,但犯了事,擅自啟用傳送陣,只為逃過元始宗的追殺?”
柳師叔的眉頭一緊,急忙傳音回道。
“休得胡言!小心禍從口出。”
粉面男子頓時有些委屈。
“我這也是向師叔進言。萬一如我猜測的那般,擒下此人,師叔豈不便能立下大功?況且,此乃宗門駐地,難道他一個來歷不明之人,還能翻起什么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