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城西三萬里的一座峽谷之中。”鮑天明道。
“帶我去看看。”宋文道。
六煞堂可不比鮑家這種小勢力;甚至在宋文眼中,僅剩鞏天縱一名合體期修士坐鎮的六煞堂,比泰川山段家這種足有三名合體期修士的家族,還要更有威脅。
他不敢有絲毫馬虎大意,必須親自去確認鮑天明所言的真假。
宋文的話音剛落,鮑天明就發現,纏繞在他身上的血色觸手,竟緩緩融入了他的體內。
接著,他的身軀便完全不受控制,僵硬的飄在空中,連說話都辦不到。
宋文看著鮑天明渾身鮮血淋漓的樣子,若這樣出去,必會驚動鮑家其他人。
而鮑家大亂,又會被六煞堂察覺。
到那時,再想借鮑天明引出六煞堂的人,恐怕就難了。
宋文從鮑天明的儲物戒中,取出一件新衣,套在了鮑天明身上。
頓時,鮑天明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勢便被遮掩住了,至少肉眼看不見,可他濃重的血腥味,卻是昭然若揭。
宋文又在自已的儲物戒中,取出了一面鐵質面具。
此面具是一件靈寶,可遮掩氣息,合體期修士都難以窺探,乃斬殺文宣后所得。
宋文催動鐵質面具后,將之塞入了鮑天明胸口,用衣衫擋住。
頓時,鮑天明身上的氣息和血腥味,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宋文自已都無法感知半分。
宋文又將目光看向鮑蓉。
這三人暫時也不能死,否則,必會引起鮑家的懷疑。
但宋文也不能將他們打暈扔在這里。
畢竟,按照鮑天明的說法,交易要在三日之后。若這三人脫離視線太久,容易出現意外。
想了想,宋文便如法炮制,用血海帝印控制住三人。
三人沒有受傷,也就無需換衣和用靈寶遮掩氣息。
只有鮑蓉臉上的巴掌印,有些顯眼。
宋文給她喂了一粒上好的療傷丹,又調動法力,助其煉化丹藥。
僅是數十個呼吸后,鮑蓉臉上的印痕便消散了。
只要她不張口說話,露出那僅剩的三五幾顆牙齒,便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異常。
而別說是張口講話,就是她眼睛要眨一下,也得宋文準許,她才能辦到。
至于四人體內的血海帝印所散發的氣息,在宋文的刻意隱藏下,騙過煉虛期修士,還是不成問題的。
“打開此處陣法。”
宋文的話音剛落,鮑天明便發現,那些侵入體內的血水涌動,退出了他的經脈和丹田,他的法力可以自如流轉了。
鮑天明不敢違背宋文之令,右手雙指成劍,亮起微微靈光,凝聚出一道符文。
符文飛出,落在了大門之中。
頓時,大門洞開。
宋文再度封堵鮑天明體內的法力,使之沒有任何活動的能力。
然后,在體內血水的控制下,鮑天明等四人緩緩朝著大門飄去,宋文則緊隨四人后。
出了閣樓,五人升空。
‘修為最高’的鮑天明在前領路,鮑蓉三人分居宋文左右和后方三側,像是在押著‘宋文’這個來路不明的散修而行,很是順利的就出了鮑家山門,未引起任何一人的懷疑。
離開鮑家,五人向西而行,最終來到了一處位于兩山之間的地下裂谷的上空。
因需要鮑天明指路,宋文早已解開其頭部的禁錮,令其能夠開口說話。
“前輩,淬煉精血之地,就在下方這裂谷深處。”鮑天明說道。
宋文聞言,神識探向裂谷之中。
裂谷的入口狹小,寬不過數丈,長不過百丈,但其內卻是另有乾坤。
其形狀猶如一個倒置的巨大漏斗,愈往下愈顯寬闊;直至深達百里的底部后,竟是一個寬闊的地下洞廳。
地下洞廳的原貌已然不復存在,早被人改造過了,地面很是平坦。
在洞廳的中央區域,擺放著數百個石臺。
石臺邊上,全都站著一名金丹或筑基期的修士。
他們手持一柄剔骨刀,化作一道道殘影,在石臺上擺著的尸體身上劃過。
尸身如牛羊般被肢解,流出的殷紅鮮血,順著導流槽,流經地面溝槽,最終匯入一個百丈大的血池。
神識強行突破裂谷中的隱匿陣法,窺視到這一幕的宋文,眼中閃過一抹恍惚。
解尸人!解尸臺!
他的目光像是穿越了十個甲子的時光,看見初入尸魔宗的自已。
只是,這些解尸人的實力,超出當年的他太多,也超出了尸魔宗其他解尸人太多。
這就導致,這些解尸人的解尸速度要快上許多,在十數息到百十息不等,便能處理一具尸體。
“這解尸和淬煉精血之法,是誰教給你們的?”宋文問道。
“六煞堂的人。”鮑天明道。
宋文頓時確信,鮑天明確實在給六煞堂辦事。
除了神血門外,宋文還從未見過其他任何尸修采用如此方式淬煉精血。
“鮑天明,你之前說三日后會與六煞堂進行一次交易?”
“是。”鮑天明道。
“在何處交易?”宋文追問。
“地點不固定。等六煞堂的人到了安木城后,會傳訊聯絡我。一般就在城內的某個酒樓茶肆中交易。”鮑天明道。
“與你交易的人是誰?”宋文又問。
“一個名為‘封長’的煉虛期修士,但也曾由兩名化神期修士來交易過。”
“那我便等上三日。”宋文低聲說道。
......
三日后。
安木城外兩百里的一個山洞中。
宋文盤坐在一塊青石上,手中把玩著一枚傳訊玉簡。
據鮑天明所言,此玉簡乃六煞堂留給他的,每次交易都是通過這枚玉簡聯絡。
而鮑天明,則站在宋文身側,垂頭束手,不敢有任何異動。
突然,傳訊玉簡微微抖動。
【鮑天明,約定的時間已到,東西準備的如何了?】
宋文讀取了玉簡中的信息后,將玉簡遞給了鮑天明。
“傳訊之人可是你之前提到過的‘封長’?”
鮑天明查看過的玉簡后,回道。
“從玉簡中透出的氣息來看,就是他。”
“傳訊讓他過來此地交易。”宋文道。
鮑天明顯得有些錯愕,“以往都是在城中交易,若突然改變地方,恐引對方起疑。”
“你就說,最近城中來了幾個不知天高地厚靈玉宮的門人,整天嚷嚷要‘斬妖除魔’,為免節外生枝,方才改在城外交易。”在宋文這里,理由張口就來,卻顯得很是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