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眼中寒意閃爍,看陸嬋這個相伴百年的道侶,如同在看一個骯臟丑陋的瘋婆子,眼中有道不盡的厭惡。
相守百年,陸嬋早已對張小凡了如指掌,她瞬間便讀懂了其眼神含義,怒罵道。
“張小凡,你那是什么眼神?開始嫌棄厭惡我了是吧?成功凝結(jié)金丹,便忍不住暴露真面目了?”
張小凡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陸嬋。他轉(zhuǎn)頭對陳飛鶴說道。
“走!帶我去見極陰。”
張小凡和陸嬋之間的爭吵,讓陳飛鶴心神難安。
他這才意識到,‘陳怡師妹’似乎是陸嬋和張小凡之間的禁忌,僅僅是提到這個名字,便讓兩人爭吵不休。
“前輩請隨我來。”
陳飛鶴說完,急忙往洞府外走去。
這個洞府,他片刻都不想待了。
張小凡緊跟其后,也往外走去。
“張小凡,你今日走出這洞府,我便與你恩斷義絕。”
陸嬋望著張小凡的背影,憤怒咆哮。
張小凡置若罔聞,繼續(xù)往外走去。
“張小凡,你這個忘恩負(fù)義之徒,你給我回來。”
陸嬋淚眼婆娑,梨花帶雨。
“張小凡,你難道真的要棄我們百年的夫妻情分不顧嗎?”
“張小凡,我求求你,快回來...”
陸嬋的話語中充滿哀怨與不甘。
在她不斷的怒吼、咆哮、哀求中,張小凡漸行漸遠(yuǎn),已經(jīng)走出了洞府。
陸嬋突然抬手一揮,一道靈力激射而出。
這道靈力疾若流風(fēng),瞬間便至張小凡背后。
張小凡頭也不回,身上法力激蕩,陸嬋射出的靈力瞬間被擊潰。
同時,一道氣勁襲出,直奔陸嬋而去。
氣勁如同一只無形的巴掌,眼看就要狠狠扇在陸嬋的臉上,卻在剎那間驀然潰散,化作一道狂風(fēng),從陸嬋身旁呼嘯而過。
陸嬋被風(fēng)吹得身形踉蹌,發(fā)絲凌亂。
“張小凡,你居然還想打我!我要去告訴我爹,我一定要讓爹狠狠收拾你。”
陸嬋披頭散發(fā),雙目通紅,狀若癲狂。
......
在陳飛鶴的帶領(lǐng)下,兩人來到了尸魔宗千里外的一處山頂,見到了在此等待的宋文。
看著宋文那張明顯和記憶中不一樣的臉,張小凡神色警惕的問道。
“你真是極陰?”
宋文露出淡淡笑意,并未回答其問題,而是說道。
“沒想到你真敢來見我。當(dāng)年,可是你親手殺了陳怡師妹。”
張小凡眉頭一皺,“你怎么知道是我殺了陳怡?難道當(dāng)年你也在現(xiàn)場?”
宋文轉(zhuǎn)頭,不再去看張小凡,而是望著遠(yuǎn)方天際。
“當(dāng)年,陳師妹只是想回到凡俗的故鄉(xiāng),安度此生。卻不想,受盡屈辱和折磨而死,何其可悲。若不是你攀附陸嬋,她豈會落得如此下場。”
張小凡道,“看來你真的是極陰,知曉的事情還真不少。但是,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你想的那樣。當(dāng)年,我原本打算和陳師妹結(jié)為道侶,但陸嬋橫插一腳,非要與我成親。她乃金丹長老之女,我只是一個練氣期的弟子,哪里敢反抗?”
“我只能斬斷與陳師妹之間的情愫,與陸嬋成親。卻不料,陸嬋從別人口中得知了我與陳師妹之間的舊事。對陳師妹心生記恨,曾多番上門毆打羞辱。”
“后來,正道攜手攻打尸魔宗。陸倉讓我們離宗避難,卻在半途中偶遇陳師妹。陸嬋對其百般折磨侮辱,甚至還想將她煉制成活尸。我為了幫陳師妹解脫,才不得已給了她一個痛快。”
張小凡神色悵然,仿佛打開了塵封的記憶,一口氣說了很多。
他不像是在給宋文解釋陳怡的死因,更像是在為自己尋找一個心靈的慰藉。
這百余年來,他對陸嬋百般討好,早已心生厭倦。
每當(dāng)午夜夢回,陳怡的音容笑貌總會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令他輾轉(zhuǎn)反側(cè)。
每當(dāng)陸嬋不開心時,對他非打即罵,他總會想起陳怡溫柔婉約的樣子。
每當(dāng)他壓在陸嬋身上時,他腦海中都曾閃現(xiàn)過,捅死對方的畫面。
“我對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沒有絲毫興趣,我只想為陳怡師妹報仇。”宋文道。
張小凡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笑容中滿是嘲諷,像是在嘲笑宋文的虛偽。
“極陰,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你若真想為陳師妹報仇,豈會等到一百多年后才露面?說說你此次現(xiàn)身的真實(shí)目的吧。”
宋文臉上也同樣露出一抹笑容,和聰明人溝通,倒也省事。
“我要一株兩百年份的死人藤,而且是活性十足,可以移植的那種。”宋文道。
死人藤與尋常靈藥不同,煉藥之時,不需整株摘取,而只需取其一段足夠年份的老藤。因此,只要死人藤不死,便能源源不斷的提供藤蔓。
張小凡低頭思索片刻后,說道。
“一株兩百年份的死人藤,我可以幫你弄到。甚至,我還可以附送幾株低年份的死人藤。但是,你要幫我辦件事。”
“什么事情?”宋文問道。
“幫我殺了陸嬋和陸倉。”張小凡語氣冰冷的說道。
宋文目光銳利,審視著張小凡,語氣中帶著質(zhì)疑。
“你要?dú)⒘俗约旱膸熥鸷桶l(fā)妻?”
張小凡雙手攥拳,眼中恨意如潮水般涌動。
“陸嬋行事刻薄,對我頤指氣使,稍有不順就辱罵貶低,讓我飽受屈辱。而且,她的嫉妒心極強(qiáng),只要有年輕女修接近我,她必然會找上門去,大吵大鬧,讓我在宗門顏面掃地,成為了尸魔宗的笑柄。這種情況,直到我結(jié)丹之后,才有所收斂。”
“那陸倉呢?沒有他,你恐怕不能如此順利結(jié)丹吧?”宋文道。
張小凡冷聲道,“若無陸倉撐腰,陸嬋豈敢對我呼來喝去。我本想等到陸倉壽元耗盡之后,在動手除掉陸嬋。但是,距離陸倉壽元耗盡,還有數(shù)十年。屆時,陸嬋已經(jīng)風(fēng)燭殘年,殺她已不能解我心頭之恨。只有現(xiàn)在殺了她,才能才能出我心中的這口惡氣。”
“據(jù)我所知,陸倉乃金丹后期修士,你確定我能殺得了他?”宋文道。
宋文此時展露的修為,僅有金丹中期。
“在百余年前,你就能逃過尸魔宗的追殺,豈會是易與之輩。另外,這些年,我也做了一些準(zhǔn)備。只要你我好好籌劃一番,除掉陸倉不難。”張小凡道。
“我答應(yīng)你。不過...”宋文指著陳飛鶴,繼續(xù)說道,“我還要他的魂燈。”
張小凡聞言,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陳飛鶴,滿口應(yīng)承下來。
“此乃小事一樁。”
宋文看向張小凡的眼神,帶起一絲質(zhì)疑之色。
他總覺得,對于自己所提出的兩個條件,張小凡答應(yīng)得有些過于輕易了。
張小凡在與和宋文商量了對付陸倉父女的細(xì)節(jié)后,抽身離去,返回尸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