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醒了?”守在床邊的秘書見他睜眼,連忙湊上前,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您感覺怎么樣?醫生說您只是受了些震蕩,休息幾日便會好轉。”
戴笠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里干澀得發疼,只能發出微弱的沙啞聲。他緩緩抬起手,想要揉一揉發脹的腦袋,卻發現手臂有些使不上力氣。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到不對勁——左耳里傳來一陣持續不斷的嗡鳴,像是有無數只蟬在里面瘋狂鳴叫,又像是有一股氣流在耳朵里來回沖撞,無論他怎么用力,都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心中一慌,猛地轉頭看向秘書,嘴唇動了動,像是在問什么。秘書見狀,連忙湊到他耳邊,提高聲音:“老板,您是想問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戴笠依舊什么都聽不到,只有左耳里的嗡鳴越來越強烈,甚至蓋過了他自已的心跳聲。他下意識地伸出手,用力捂住左耳,指尖微微顫抖,臉上的神色從疑惑,漸漸變成了震驚,最后化為滔天的怒火。
“啊——!”
戴笠發出一聲低沉而憤怒的嘶吼,猛地一拳砸在床沿上,力道之大,讓床板都發出一陣“咯吱”的聲響。他渾身都在顫抖,眼神里布滿了血絲,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陰鷙而兇狠。他活了大半輩子,執掌軍統,殺伐果斷,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渾身零部件完好無損,可左耳卻被震聾了,這對一向心高氣傲、掌控欲極強的戴笠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
“查!給我徹查!”戴笠終于發出了清晰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扔手榴彈的叛徒給我找出來!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是!屬下遵命!”守在病房里的幾名軍統高層連忙躬身領命,臉上滿是畏懼。他們知道,此刻的戴笠,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若是查不出結果,他們都得成為戴笠的出氣筒。
命令一出,整個山城的軍統勢力都動了起來。特工們傾巢而出,封鎖了各個路口、車站、碼頭,對全城進行地毯式搜查,尤其是神仙洞公館附近的密林和居民區,更是被翻了個底朝天。與此同時,他們也第一時間找到了張敬之,將他帶回了軍統本部審訊。
張敬之被帶到審訊室時,臉上滿是茫然和不解。他穿著一身干凈的軍統制服,身上沒有絲毫狼狽,顯然是一直待在軍統本部,從未離開過。
“張敬之,你可知罪?”審訊官坐在他對面,語氣冰冷,眼神銳利如刀。
張敬之眉頭緊鎖,一臉疑惑:“屬下不知何罪之有?方才屬下一直在本部整理機要檔案,幾位同事都可以為屬下作證,不知長官為何突然將屬下帶到這里審訊?”
“不知何罪?”審訊官冷笑一聲,猛地將一張照片拍在桌上——照片上是爆炸后的現場,還有那個“張敬之”扔手榴彈的模糊身影,“昨夜深夜,你在神仙洞公館門口,向老板扔手榴彈,意圖謀害老板,你還敢狡辯?”
張敬之聞言,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語氣激動:“長官,您這是冤枉屬下了!昨夜屬下確實在本部,從傍晚到深夜,一直都在整理李季的相關檔案,王科員、李秘書都可以為屬下作證,屬下根本就沒有去過神仙洞公館,更不可能謀害老板!”
審訊官顯然不信,當即下令傳召軍統本部的王科員和李秘書。兩人趕到審訊室后,紛紛作證,稱昨夜確實和張敬之一起在本部工作,直到深夜才離開,張敬之從未離開過他們的視線,絕不可能去神仙洞公館扔手榴彈。
除此之外,軍統的特工還調取了軍統本部的出入記錄,記錄顯示,張敬之昨夜確實沒有離開過本部,出入登記完整,還有專人簽字確認。種種證據都表明,昨夜在神仙洞公館門口扔手榴彈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張敬之。
審訊結果很快傳到了戴笠的病房里。此時,戴笠已經稍稍平復了一些怒火,可臉上依舊陰云密布。當他聽完手下的匯報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陰狠的笑容,眼神里滿是了然。
“我就說,敬之跟隨我多年,忠心耿耿,絕不可能背叛我。”戴笠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左耳的嗡鳴依舊沒有停止,讓他愈發煩躁,“原來是有人易容成敬之的樣子,故意嫁禍于人,妄圖置我于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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