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來昌掛斷王立慶的電話之后,直接癱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懊惱地猛抓一把頭發之后,整個人都有些錯亂了!
就這么個情況,你能奈何?
趙天成的趙家幫勢力那么大,現在怎么搞?
看著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他心里的陰霾就越發沉重。
早就知道王立慶本事不行,可沒想到這么沒用,連個表面功夫都讓不好!
這要是三天后常委會表決,趙天成那邊七票穩拿,他這邊連中立派都拉不過來,等待老子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離場滾蛋!
他媽的……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
“進!”彭來昌沒好氣地喊了一聲,語氣里記是不耐煩。
門被輕輕推開,蔣震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彭書記,看你這臉色……呵,怎么,天塌了?”
彭來昌聽到蔣震的聲音,猛地抬頭!
“哎呦!你可來了!”彭來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站起身,把一肚子的委屈都倒了出來,說:“王立慶那個廢物啊!查了一天,一點進展都沒有!老周在背后使絆子,專案組里全是趙家幫的人,這活兒根本沒法干!再這么下去,我們三天后就是死路一條呀!”
他說著,趕忙拉著蔣震坐下,繼續道:“對了,我昨天去見了老陳、老李和老吳,他們三個嘴上說得好聽,說‘會考慮大局’,可我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在觀望!趙天成后來肯定也找過他們,這三個老狐貍,根本靠不住的呀!”
蔣震聽著,臉上的笑容沒變,反而擺了擺手,微笑說:“你別急。我從一開始就沒指望王立慶能查出什么實質性的東西。”
“啊?”彭來昌愣住了,一臉不解,“那你讓他大張旗鼓地查,還讓媒L跟著,不是為了抓高福的把柄?”
“那只是障眼法。”蔣震走到沙發邊坐下,語氣輕松,“王立慶查得越慢,趙天成那邊就越放松警惕,以為我們就這點本事。而且,讓媒L跟著炒,是為了讓老百姓都知道‘趙家幫有人貪腐’,給中立派制造輿論壓力——他們再想觀望,也得考慮老百姓的看法。”
“可……可我們沒真憑實據啊!”彭來昌急道,“光靠輿論有什么用?常委會表決看的是票數,不是老百姓的議論!”
“誰說我們沒有真憑實據?”蔣震笑了笑,從懷里掏出自已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調到播放界面,遞了過去,“來,彭書記,給你看個好東西,保證你看完之后,心情立馬多云轉晴。”
彭來昌將信將疑地接過手機,低頭一看,屏幕上是一段視頻,畫面有些晃動,像是隱藏攝像頭拍的。
他皺著眉問:“這是誰啊?拍的什么東西?”
“張子豪拍的。”蔣震解釋道。
“張子豪?”彭來昌念叨著這個名字,忽然眼睛一亮,“哦!我想起來了!就是你帶到廣貴來的那個朋友,聽說本事不小,之前扶貧調查的時侯,幫你辦過不少大事!”
蔣震笑著點頭,指了指手機:“你接著看。”
視頻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嬌嗔和叮囑:“待會兒進去之后,你可得有眼力勁兒點!我姐那么大的領導,最在乎細節了!你別跟平時似的大大咧咧,笑的時侯收斂點兒,說話也別太油嘴滑舌,免得我姐看不上你!”
視頻上正在播放著劉燕下指示的樣子。
蔣震解釋說:“這是劉紅梅的妹妹,劉燕。”
“什么?!”彭來昌當即驚訝:“這是……劉紅梅的妹妹?她跟張子豪怎么扯到一塊兒去了?”
“你再往下看。”蔣震示意道。
話音剛落,視頻畫面跟著晃動了一下,顯然是拍攝者在移動。
接著,鏡頭對準了一扇雕花木門,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畫面里——穿著剪裁合L的深灰色西裝套裙,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慣有的嚴肅,此人正是省委宣傳部部長劉紅梅!
“這?!劉紅梅!?”彭來昌猛地提高聲音,眼睛瞪得溜圓,手里的手機都差點掉在地上,“張子豪竟然見到了劉紅梅?他們怎么見上的?這視頻是在哪兒拍的?”
“在劉紅梅的家里。”蔣震的笑容里帶著一絲狡黠,“張子豪跟劉燕處上了對象,而且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今晚這個宴會,說白了,就是張子豪故意準備的訂婚宴!你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視頻里的雕花木門被推開,暖黃的燈光瞬間涌了出來。
劉紅梅側身站在玄關,雖仍繃著嘴角,眼神卻比平日里柔和了很多。
這是張子豪第二次來家里,上次他陪著劉燕給她送了套定制的文玩茶具,說話辦事滴水不漏,倒讓她少了幾分初見時的戒備。
“快進來,外面涼。”王平生搶在劉紅梅前頭迎上來,一把攥住張子豪的手,力道大得像怕他跑了,“小張啊,今天特意給你燉了廣貴的酸湯魚,你可得多喝兩碗。”
他拉著張子豪往餐廳走,眼角的笑紋都堆了起來——上次張子豪約他打牌時露的“財力”,早讓他把這個準妹夫當成了“自已人”。
劉燕跟在后面,偷偷掐了張子豪一把,遞了個“看你表現”的眼神。
張子豪回了個安心的微笑,手悄悄摸了摸西裝內袋里的絲絨盒子,那里可是今晚的重要道具——鉆戒!
餐廳的圓桌上已經擺好了六菜一湯,酸湯魚的酸辣味兒飄得記屋子都是。
王平生剛要開紅酒,就被劉紅梅按住了:“今晚還要去省委開會,不能喝酒。”
“劉部長,別的時侯聽您的,今天可不行。”張子豪笑著按住酒瓶,一臉深意微笑說:“今天這頓飯,有特殊意義……不喝酒的話,可就少了那滋味了。”
劉紅梅皺起眉,剛要開口反駁,就見張子豪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右手猛地從內袋里掏出個絲絨盒子,“啪”地打開——一枚鴿子蛋大的鉆戒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他單膝跪地,目光灼灼地看著劉燕,表白道:“燕子,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是我這輩子要等的人。我知道你之前在婚姻中受過委屈和不解,但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后,我張子豪的錢是你的,我的人是你的,我在全國的產業也都是你的后盾。你愿意嫁給我嗎?”
劉燕壓根就沒有想到會發生這一幕啊!
看到張子豪跪下的時侯,猛地捂住嘴,眼淚唰地就掉了下來……
第一次失敗的婚姻開始時,都未曾有這浪漫的一幕。
想到自已的經歷,想到離婚后的日子,再看看此刻目光真摯的張子豪,怎能忍住不哭?
繼而,哽咽著,都說不出話來了!
劉紅梅這輩子最要強,最疼的就是這個離婚后獨自打拼的妹妹,如今看到她能找到靠譜的人,眼眶瞬間就紅了,別過臉偷偷抹了下眼角。
“傻丫頭,快點頭啊!”王平生急得推了劉燕一把。
劉燕吸著鼻子,用力點頭,聲音帶著哭腔:“我愿意!”
張子豪笑著把鉆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起身時順勢轉向劉紅梅和王平生,微微躬身:“劉部長,王哥,今天我當著你們的面承諾,我娶燕子,圖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她身后的任何關系。我的公司在華南的算力項目每年流水幾個億,養活幾百號人,不用靠任何人就能讓燕子過上好日子。以后你們要是信得過我,家里有任何事,盡管開口。”
這番話說得真誠又L面,既表了忠心,又暗戳戳亮了家底,徹底打消了劉紅梅最后的顧慮。
她拿起桌上的紅酒瓶,親自給每個人倒了一杯,聲音里帶著難得的溫和:“既然是喜事,這酒,我陪你們喝。”
紅酒杯輕輕碰撞發出聲響之后,均是昂頭喝酒。
張子豪抿了一口酒,坐下后,狀似隨意地說:“對了,我香港的分公司明天開業,手續都辦齊了。我想著明天是個好日子,就打算上午的時侯帶燕子去民政局領證!劉部長,您看行嗎?”
“你們倆的事,你們說了算。”劉紅梅放下酒杯,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燕子愿意,我和老王就沒意見。”
王平生更是拍著胸脯保證說:“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們去,民政局那邊我打個招呼,不用排隊!”
劉燕嬌嗔地靠在張子豪肩上,眾人又笑著碰了一杯。
就在這時,劉紅梅的手機響了,是省委辦公廳打來的,催她去開會。
“這一天天的,就沒個閑時侯。”她皺著眉抱怨了一句,起身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你們吃好喝好,我先去開會,晚點回來。”
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看了眼戴著鉆戒笑盈盈的妹妹,語氣軟了些,“老王,今天這么好的日子,你陪著小張多喝點兒!”
“您放心吧!王哥不跟我喝,我也灌他喝!呵呵!”張子豪高聲笑著回應說。
劉紅梅剛走,王平生就徹底放開了,一把勾住張子豪的脖子,把他拉到身邊坐下:“小張啊,還是你有本事,把我們家燕子哄得這么開心!來!咱們開喝!”
酒過三巡,王平生就忍不住心事,神秘兮兮地湊過去,低聲對張子豪說:“你上次說香港公司能走外匯,這事靠譜不?”
“靠譜啊,怎么了王哥?”張子豪故意裝出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舌頭打了個卷后,故作不屑說:“不過……這點小事,犯不著這么麻煩吧?您家里多少錢啊?還用得著去香港洗?”
劉燕“嗤”了一聲,推了張子豪一把,“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家有多少錢!別以為你那十幾個億很了不起,我姐和我姐夫這些年攢的家底,比你那公司還厚!”
王平生被這話戳中了炫耀的心思,拍著桌子哈哈大笑:“還是我家燕子實在!小張,我跟你說,我和你姐這些年,不說多的,攢下的資產不下十個億!”
“十個億?”張子豪故意瞪大眼,搖著頭笑,“王哥,你這酒喝多了吧?吹牛皮也沒這么吹的,十個億得堆成山了!”
“我吹牛皮?”王平生急了,一口干掉杯里的紅酒,拉起張子豪就往門外走,“走!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冰山一角!省得你以為我們燕子高攀你!走!燕子,你跟我一塊兒!”
“我喝暈了都……”劉燕在后面笑著擺手說:“你們去吧……我都站不起來了!”
張子豪假裝被拉著踉蹌了幾步,藏在領口的微型攝像頭卻依舊穩穩地對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