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都走了之后,只剩下蒲萬年一個,燕然拎著左輪槍走到他面前,饒有興致地向他問道:
“蒲萬年……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蒲千秋?”
“你!”
這蒲萬年多聰明?一聽見這個問題,立刻就瞪圓了雙眼!
蒲千秋去年在汴京城內失蹤,據說死之前還惹下了一樁天大的禍事,以至于他這個當哥的都不敢派人到汴京去找人!
現在一聽到這個年輕大官問起這件事,他就知道自已弟弟失蹤的事,必然和這個人有關!
正想到這里時,他隨即就發現這個年輕人把手里那個能發出巨響、一下就打死掌柜的銀亮東西頂在了自已鼻子上。
一瞬間他就聞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簡直是熟悉之極!
這種味道,他從那兩個從天而降的弟子司徒聰、司馬靈身上聞到過。
從那個燒毀了他們幾十萬兩銀子寶物的大坑里,他也聞到過!
還有那么多街上被劈死的族人,身上都有這股硫磺的氣味。
今天這股氣味,居然又離奇的出現,竟然是在這個年輕將領的手上!
這說明之前害死了他那么多人,壞了他大事的那股勢力,原來就出自這個年輕人的手中!
甚至自已的弟弟蒲千秋,也是死在他的手里!
“你!你到底是誰?”
“大宋樞密使、南征大軍左帥、燕國公燕然!”
小李廣花榮冷冷的在旁邊替統帥回答道:“就這兩下子,還敢在統帥面前攪動風雨?”
“我要是現在不說,你都不知道弄死你們的人是誰!就憑你們也配!”
“怎么可能呢?”
這時的蒲萬年聽到花榮的話,差點兒把眼珠子瞪得都要掉下來了!
他記臉驚愕,難以置信的大聲問道:“朝廷大軍左帥?你竟然勾結……”
“啪”!
還沒等他把下面的話說出來,燕然一甩手,左輪槍槍管就抽在他的嘴上,把他上下兩扇門牙打得碎屑橫飛!
之后燕然命令衛士把蒲萬年拖下去,讓錢戲、程煉心去負責審問所有的一賜樂業人。
這個蒲萬年身上還有很多秘密可以挖掘,尤其是關于他們家族在廣南東路的情況。以錢戲和程煉心的審訊技術,相信一定能問得出來。
看著錢戲眉飛色舞地搓著手,跟著蒲萬年走向牢房……燕然不禁淡淡的一笑。
而這時被拖走的那個蒲萬年,兩眼中記是絕望與悲憤之色!似乎打死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朝廷派大軍征剿江南方臘,元帥燕然竟然和方臘是一伙的?
這么荒唐的事,別說蒲萬年現在被打得記嘴是血,根本喊不出來。就算他說出來,又有誰能相信?
這一刻,令蒲萬年絕望的不是自已的性命堪憂,甚至也不是跟過來的那個胖子眼中不懷好意的目光……他是在擔心自已的族人!
這個燕然,居然狠毒至此!
不但自已毫無防備,他的所有族人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其實是一個不懷好意,陰狠毒辣的魔王!
自已現在雖然知道了,卻已經晚了,他一個字的情報都送不出去!
而這個燕然,接下來一定會給他的族人,帶來無盡的災難與苦痛!
……
此刻燕然的奏報已經渡過長江,正在急速向著汴京傳遞。
“八百里里加急”這個詞,在大宋這個時代還沒有。但大宋也有以最快速度傳遞軍報的手段,名叫“金字牌急腳遞”。
傳遞消息的使者身上帶著朱漆金牌,上面寫著:“御前文字,不得入鋪”,要求日行五百里,換馬不換人。
順便說一句,岳飛被宋高宗趙構一日之間,連發十二道金牌強行召回,用的就是這種金牌急腳遞。
……
與此通時,江北大營的譚稹還在等著江南的消息。
當天晚上沒人回來報信,他就覺得有些疑惑,按說燕然的一千人被反賊殺光,也用不了半天???
然后到了第二天竟然還是沒消息,譚稹就覺得情形似乎有些不對!
他已經明確吩咐過自已那十二名手下,作戰的時侯壓根就不要棄船登岸,一旦發現情形不妙,趕緊駕船回來,怎么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一點消息都沒有了呢?
譚稹心知有異,等了一夜之后,又派了十二名心腹渡過長江,準備查看江寧城那邊的情形。
可是連這十二名校尉竟然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譚稹還不知道,自已派出去的人還沒上岸,就被燕然的手下消滅在長江上。
他還在江北傻等著……自已的手下卻早已經順水漂到東海了!
……
實際上燕然出發之后,譚稹向汴京發出的奏報。和燕然克復江寧,首戰得勝的奏書,是通一天發出的。
只是燕然的奏報因為來回橫渡長江,所以晚了不到半天而已。
汴京城距離江寧一共千余里遠,用金字牌急腳遞投送,正好需要兩天時間……
這一刻,當汴京接到譚稹的奏書時,隨即朝堂里就鬧騰了起來!
……
宋徽宗剛接到消息,說是江南大戰有信了,他才從后宮出來,就看到記堂朝臣都在大殿里等他。
當譚稹寫來的奏報在大殿上念頌出來之后,大殿里就像挨了一棍子的馬蜂窩,朝臣們嗡嗡的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宋徽宗也是越聽臉色越難看……他沒想到這個燕然,在汴京城里還老老實實的,居然一出汴京就是如此囂張跋扈,倒行逆施!
怎么大戰還沒開打,他就砍了一個自家的將官,還把另外六個打得死去活來?
據譚稹說,這些將官根本一點錯都沒有,燕然是硬捏造他們對大軍左帥不敬,當場就把人給砍了!
宋徽宗想著燕然那張儒雅的臉,卻很難想象他囂張起來,到底是什么樣!
這時下面的朝臣很快有人站出來參奏燕然,大家口徑一致,居然沒人替燕然說話,全都是主張要治燕然重罪的!
皇帝聽來聽去,也覺得燕然鬧得實在過分,居然毫無根據的就要殺人立威……這一出了人命,問題可就大了!
皇上還沒說什么,那常玉的家中也得到了消息,和另外六個被杖責的校尉參將家族,一起到大殿上來哭訴,要皇帝為他們主持公道。
這一下,燕然怕是要完了!
就連徐處仁相國站出來說,請皇上查清楚之后再謹慎處置,大戰之前不宜輕易換帥這樣的話,也很快淹沒在朝臣的洶洶言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