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和田虎只是這份情報中間位置的兩個環節,從大局來看,情報的一頭一尾,卻分別指向了兩伙強大的敵人……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他們的目標是燕然……那么很有可能,剛剛過來傳旨的太監,其實是一個誘餌。
他們的目的就是讓燕家小侯爺離群,然后對他發起突襲!
想到這里,蘇信和紅袖緊咬著牙關,催動戰馬再次加速!
……
他們身后遠遠的街道上,正是三大寇三伙人駐足的地點。
此刻的宋江面色陰冷,看著紅袖他們離去的背影。
然后他轉過頭,目光轉向了自已隊伍中的矮腳虎王英。
不知道這位宋江頭領,心里在想什么。
甚至連他自已的兄弟們都在猜測,他們公明哥哥在這次事件當中,究竟扮演著什么角色?
另外一邊,淮西王慶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在他陰冷的面龐下,似乎在不斷做著算計權衡。
即便是他最親近的手下,看見他此刻的神情,也不禁暗自心驚!
田虎看著紅袖和蘇信帶隊遠去,又看著一隊武德司軍士抬著擔架上的古夙羅,不疾不徐地離開此地。
對于田虎來說,此刻的古夙羅早已沒有任何價值,甚至不再是滅口的目標。
一旦情報傳遞出去,古夙羅就像陳霧行射出去的那支羽箭一樣,只不過是一件用過的工具而已!
這野小子拼死逃生,帶回情報的結果,就是這次圍捕方臘的行動戛然而止。
燕然手下的所有武力正在急速趕回,試圖和那個奸猾之極的小侯爺合流在一起!
這一刻,楚蘇蘇低下了頭,不敢去看田虎大王的雙眼。
她知道這次行動中最糟糕的一步棋,就是她沒有及時擊殺古夙羅,才造成了如今的結果!
田虎無聲地撥轉馬頭,馬蹄有節奏地敲打著地面,帶著人馬緩緩離開了街道。
等他們走出去很遠之后,再也見不到其他兩大寇的目光,田虎卻把目光轉向了楚蘇蘇……他忽然笑了出來。
蘇信他們現在回援,已經來不及了……燕然孤身一人獨對強敵,他必死無疑!
……
與此同時,
燕然換好了衣服來到院落中,可他正要隨著太監出發之際,卻突然看到自家院子里,多出了四個人!
燕然苦笑了一下,如今他這個侯府內院,已經完全說不上戒備森嚴了。
所有機密資料都已經轉移,所有高手團都在外面執行任務。絕大多數的武德司軍士,不是跟隨紅袖去執行任務,就是回去領用裝備準備開戰。
因此現在的燕家侯府大院,什么雜碎都敢往里闖……這群狗東西!
“你是在找那個太監嗎?你見不到他了!燕然!”
那四個黑衣人中為首的那位,看到燕然抬頭望過來的目光。
他拎起手指上捏著的一串東西,就像丟垃圾一樣,將那東西扔到了燕然的面前。
正是那串風鈴……上面的繩索,原本應該連著報警的旗花火箭!
燕然深深吸了一口氣!
面前這四個人無疑對自已的院子極為了解,他們甚至知道這串風鈴上的秘密!
而且他們必定是武功高絕,因為自已剛剛還聽到風鈴的響聲,眨眼間這串風鈴卻到了敵人手里!
“你們是誰的手下?來這里來見我,是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燕然一邊向前走了幾步,一邊挺起了胸腹。
感受到了后腰上的火槍,小侯爺稍微定了定神。
“當然是要死的!”對面的四個人各自抽出兵刃,為首那位冷冷地說道:
“但是你死之前,我還想聽你說一句話。”
“什么話?”燕然笑著問道。
“我很佩服你,到現在還笑得出來……我問你。”
只見這黑衣人沉聲問道:“我家高衙內,是不是死在你手里?”
嘶……高俅的手下!
燕然一聽見這句話,立刻就全明白了!
高衙內已經死了那么久,除了他那個混蛋老爹以外,恐怕再沒有人會在意那位花花太歲!
今天這四個人氣勢洶洶而來,肯定是高俅派來的。
自已就是殺死高衙內的元兇,這件事也絕不是高俅自已想通的,而是有人向他透露了消息!
如果高衙內并沒有死在梁山宋江的手上,除了宋江之外,燕然就是排名第二的兇手人選。
畢竟燕然和高俅結仇已久,自從小侯爺對付朱勔那場戰斗之后,高俅就被燕然斷了接手東南應奉局的財路,高衙內強搶民女的事也落在了燕然的眼里。
而且那個高衙內,還對小侯爺的財富與家眷垂涎三尺!
這個消息一定被有心人透露給了高俅,于是高俅幾乎瞬間就會發覺,原來自已上當了!
所以要不是宋江殺人,那就只能是燕然了……所以他才派來了四名手下。
這些殺手接到的任務肯定是直接處死燕然,然后帶著他的口供回去!
“可是我沒工夫告訴你們啊!”
這局面分明是危險之極,燕然卻攤了攤手,笑著向那四個黑衣殺手說道:“你們也沒法向我下手。”
“怎么?就憑你那兩下三腳貓的功夫,你還想反抗一下?”
“暫時還沒想反抗,”燕然笑著努了努嘴:
“可是你們要不要聽聽,你們身后的六位兄弟,是有什么事找我?”
“嗯?”
四位殺手一聽之下,便是全身一震!
可不嘛!當他們回頭一看,果然就見院門那邊有幾個人,正默不作聲地向著院子里走來。
……正好是六個,而且手持兵刃,氣宇不凡!
“幾位有什么事?”燕然笑著對那六個人問道:“如果想殺我,麻煩后邊排隊,注意隊形。”
“你胡說什么?”
當六個人來到院落里,一見此處的情況,他們當然也不知道眼前的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首的那個人聽到燕然的話,立刻皺眉怒斥了一句!
“那就是來請我吃飯的?不管干嘛你肯定得在后邊等著,前面已經有四位了。”
燕然一邊說著一邊笑,還悠閑地把身體靠在假山上,在那兒看上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