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詐】依舊對祂的計劃只字未提。
漸漸冷靜下來的程實其實早就猜到了是這個結果,因為【時間】曾言,【欺詐】已經失去了指引的資格。
程實理解這是什么意思,想要找到通向未來的那條路,既定的意志必須靠近【源初】,但【欺詐】所做的一切都在遠離【源初】,所以祂不能以祂的意志污染自已。
并且樂子神手中還有一縷【源初】之力,那是祂通過虛假落幕用自已做餌釣來的力量,這縷【源初】之力也有問題!
為自已召來時空風暴的甄欣和身負【源初】之力的大貓都極力提醒自已千萬不要觸碰【源初】之力,所以,它真的是世界毀滅的倒計時嗎?
剛想到這里,虛空中的那雙眸子便點了點頭:
“是。
當【源初】之力降臨于世的時候,留給培養皿的實驗時間長度便被鎖死了,這也就意味著無論世界如何掙扎,只要沒有結果,終將在實驗時間結束時徹底崩滅。
而這個時間長度,【時間】猜測就是【虛無】時代的跨度。
所以一切盡歸虛無并非是【虛無】對寰宇的期盼,也不是諸神對時代的理解,而是實驗真相下殘酷的倒計時。
想要保全世界,就必須在時代結束之前想出辦法。”
程實心中一緊,幾乎“忽略”了所有的信息,腦中只剩下“時代結束之前想出辦法”這幾個字,了了幾字帶來的壓迫讓他感到窒息,他急得脫口而出道:“那時代何時結束?”
“呵。”
【欺詐】自嘲地笑笑,“這就是最關鍵的問題,無論是我,還是【時間】,沒有誰能說出倒計時的終點在哪一刻。
但我們都感覺到那一刻就要來了,因為其他世界的毀滅,最晚就在覲見之會后不久......
別那么緊張,這里的不久是相對于整個時代的長度,以人類的時間觀念去看,或許還有不少時間。
誰能想到,當初為了揣摩【源初】意志而賜下的游戲,其中杜撰的游戲規則也成了既定的一部分。
【時間】如此忙碌,正是在為這個世界爭分奪秒。”
聽到這里,程實再次緊張起來,他頭腦風暴想了很多,依舊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不解之下他眉頭緊鎖,再次問道:
“既定意志不可污染,好,我理解,也接受。
但這所謂的未來,總不可能是讓一個臨近時代末尾仍一無所知的凡人去瞬間完成對造物主實驗的逆轉吧?
恩主大人,我在韋牧那里聽到了他對恐懼派計劃的猜想,您應該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只想問問,他猜得......對嗎?”
【欺詐】無喜無悲瞥了程實一眼,移開視線,沒有回應。
可這一瞥卻讓程實的腦子炸開了鍋!
是真的!!!
居然是真的!
【欺詐】和【時間】的計劃絕對就是韋牧所說的那個猜想:讓既定代替【源初】注視,從而把世界從實驗中剝離!
不然在如此靠近真相的時刻,布局了一個時代的【欺詐】絕不會讓自已有一絲走進歧途的風險!
祂的沉默就是祂的肯定!
可問題是如何取代?如何騙過真正的實驗主持者,那位高高在上的造物主【源初】?
靠那縷釣來的【源初】之力?
不,另一個世界的【混亂】甄欣說過:不要觸碰【源初】之力,不要利用【源初】之力,不要保留【源初】之力!
【源初】之力是殺人的毒藥,會讓寰宇陷入危機。
既如此,樂子神為什么還要釣來那縷【源初】之力?
程實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一個答案,那就是利用這縷【源初】之力來推算真正的時代末尾,找到那個世界終將歸寂虛無的準確時刻!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那雙再無歡顏的眸子,緊張地問道:
“是這樣嗎,恩主大人?”
【欺詐】重新垂視祂的信徒,意味莫名地哼笑了一聲。
“好想法。
可惜稚嫩了些。
謀局者不應只謀他而不謀已,時代落幕在即,明知前方已是絕路,卻還要用手中唯一的力量去丈量自已與絕路的距離,這不是浪費,而是蠢。”
“......”
“還好小丑的蠢并未感染他的恩主。
【源初】之力我自有用處,前提是當我再次擁有它。”
“???”
什么叫再次擁有它?
您不是已經擁有它了嗎,從虛假落幕到覲見之會一共都沒幾天,您就用完了?
有錢也不是這么個花法吧?
等等!
想到這里,程實突然愣住了。
他在想,既然瞎子在試煉中的預言都為這個世界帶來了一絲【源初】之力,那【命運】在時代之初的預言......豈不是也有一縷【源初】之力?
怪不得剛剛樂子神說倒計時是整個時代的跨度,程實一時緊張沒有注意,原來在時代開啟的那一刻,世界的毀滅已經注定......
好一個【虛無】的時代!
這哪里是通向虛無,這分明是沉默于虛無!
可最初的那縷【源初】之力又用來干什么了?
程實雖是既定,但他畢竟也只是一個凡人生命,滿打滿算也不過活了二十幾年,時代跨度之長,希望之洲的無數歲月他未曾參與,自然也找不到那縷【源初】之力的痕跡。
但他很想知道這至關重要的力量究竟用在了何處,因為在“毫無指引”的當下,【欺詐】布局的痕跡極有可能就是他找到答案的線索。
于是他再次看向了自已的恩主,并在看到那雙眸子里黯淡的星點時,腦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
“!!!”
“恩主大人,時代之初【虛無】降臨時,兩位【虛無】主宰的眼中并無璀璨星辰可言,但現在......
您眼中的星點,就是【源初】之力在您神軀上的投影,對嗎!?”
“......”
或許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欺詐】自嘲地哼笑一聲,搖了搖頭:
“世人皆以為【虛無】之眸璀璨,卻不知,真正璀璨的是【源初】,而不是諸神。
舞臺上的木偶終究是木偶罷了,不過是一具具被絲線操控的傀儡。
沒錯,你看到的星點正是【源初】之力的顯化,此時我眸中星點黯淡,不是因為我耗盡了它,而是我從未在那場虛假落幕中得到它!
那無情的造物主根本就沒有垂視這片星空,哪怕【命運】自降世以來就推崇的既定對其呼喚,【*祂】也未曾對此瞥下哪怕一眼。
這就是【*祂】,這就是實驗之后的主持者,那個沒有任何情感的真正神明,【源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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