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殿
楊堅坐在大殿中,臉上的神色里面充斥著激動和興奮,整個人像是飛升了仙界一樣。
或許對于他來說,能夠坐上這個位置,本身就是一種妙不可言的飛升吧。
他的面前,獨孤伽羅坐在那里,臉上是從前從未曾有過的恭敬,但眼眸的深處卻終究是帶著點點的自傲。
對于獨孤伽羅來說,她還沒有認清楚自已的身份與楊堅身份的變化,在他看來,楊堅能夠坐上這個皇位,不過是因為他們獨孤氏的幫助罷了。
沒有他們獨孤氏,楊氏又算什么呢?
不只是她,獨孤信其實也有這個想法,其余諸多推動楊氏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也都也是這個想法。
這個新生的王朝不僅沒有煥發出勃勃生機,不僅沒有新的東西,反而還到處都是舊的殘留與腐敗的氣息。
當初陳亦舟所考慮過的和平交接所會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爆發了。
.... .....
官渡公府
在楊堅登基之后沒有多久,天子就頒布詔書,宣布加封陳亦舟為官渡公,并且承認了以往大乾、大漢對于陳氏的所有加封、榮耀、追封等。
陳氏的勢力可以說是全盤的繼承了下來。
此時的陳亦舟面前,坐著兩個人。
一個姓王,一個姓謝。
就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那個王謝。
這一代的王氏家主與謝氏家主和陳亦舟的關系倒是很不錯,前一段時日,楊堅沒有對陳氏進行加封的時候,不少依附陳氏的門閥投靠皇帝、投靠其他世家的時候,王謝是難得的沒有跑的人。
甚至還對陳亦舟說,他們愿意幫助陳氏和新王朝握手言和。
雖然陳亦舟并不需要,但這份心意他還是接收到了的。
“陳兄,你說那些人到底在爭奪些許什么呢?來來去去,不過都是一場空罷了?!?/p>
謝云周臉上帶著些許感慨之色。
對于謝氏來說,他們的確是有資格說這樣子話的,他們傳承的年份畢竟在這了,家族的家大業大。
對于這種穩坐上層的家族來說,爭與不爭的區別并不大。
陳亦舟倒是搖著頭笑了笑說道:“爭權奪利,不過是世人常態罷了。”
“倒是王兄、謝兄,你們二人怎么不想著在新皇面前表現表現?”
“或許能夠從重振你們的家業呢?”
此時的王氏謝氏并不算沒落,但比起來從前多少還是低了一些的。
謝云周不屑一笑:“表現表現?咱們那位陛下像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嗎?只怕在即位之前,就將一切都已經打算好了?!?/p>
“更何況,此時朝堂上的斗爭.....可一點都不算少啊。”
是的,朝堂上的斗爭。
雖然大隋已經立國了,雖然目前來說朝堂上應該暫時還沒有形成新的勢力爭斗,但....斗爭的的確確是存在的。
而且是大隋內部最激烈的,甚至一不留心就會動搖國本的斗爭。
這樣子的斗爭甚至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但這樣子的了;兩個斗爭互相之間還是有關系的,他們之間的聯系還十分密切。
第一個自然是皇帝與獨孤氏之間的斗爭。
在楊堅坐上了皇位之后,他與獨孤信之間的政治聯盟基本上就宣告了結束,甚至他們開始轉變成了政治敵人。
皇帝想要集權,而獨孤氏也需要權力,以往的獨孤-楊氏門閥集團勢力瞬間瓦解成了兩個。
皇黨以及獨孤黨再次展開了斗爭,而誰能夠勝利目前還真的不是很好說。
因為最應該出現的保皇黨、也是以往?;庶h中勢力最龐大的一個存在——“陳氏”沒有出現。
而獨孤氏的門閥勢力確實前所未有的強大。
第二個斗爭則是太子以及晉王之間的斗爭——為什么說這個斗爭還是和獨孤氏有關系呢?
因為在這個版本的歷史當中,楊廣是獨孤伽羅的孩子,也就是嫡子,但原本也應該是獨孤伽羅孩子的楊勇卻成了楊廣一個侍妾的孩子。
也就是如今的貴妃的孩子,更是楊堅的長子。
而之所以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還是源自于歷史的改動。
一切的源頭都要來源于當年張角創建了大乾王朝,當大乾王朝創立之后,無論中原之間有什么樣子的爭斗、有什么樣子的腐敗,都不能阻礙另外一件事情。
即:魏晉南北朝的五胡亂華消失了。
沒有了五胡亂華的存在,沒有了魏晉南北朝的動蕩不安,沒有了游牧民族對中原的踐踏,原有的規則依舊存在,蠻夷之輩——即胡人在中原的地位并不算高大。
因為胡人的地位和從前一樣屬于卑劣的,所以哪怕是獨孤氏憑借著某一任皇帝對于胡人的重用崛起,但他們卻依舊是不能夠像是原先版本一樣成為縱橫天下無敵手的最頂尖的豪門。
因為獨孤氏沒有像是原先版本一樣強大,所以哪怕是楊氏沒落了,也不會允許自已名義上的長子是一個胡人。
更何況是楊堅這種梟雄一樣的存在?
嫡長子、嫡次子全都是流淌著獨孤氏的血脈,那獨孤氏的力量該有多么的強大?
楊堅不可能允許自已親自喂養出來一個比當年的呂氏還要強大的、還要野心勃勃的家族!
所以,他偷龍轉鳳,利用一些手段,在獨孤伽羅的孩子降生之前,就讓一個侍妾懷上了自已的長子,并且瞞住了所有人讓這個孩子降生。
在這個孩子降生之后的一兩年后,獨孤伽羅才孕育了他的第二個孩子。
也就是楊廣。
在這樣子的情況下,楊勇憑借著自已長子的身份成為了晉王,而楊廣則是憑借自已嫡長子的身份成為了太子。
兩者之間相互制衡。
太子有獨孤氏的勢力支撐,但是卻不得皇帝的喜歡,而楊勇雖然沒有龐大的外戚勢力支撐,但卻擁有皇帝的喜愛。
兩者之間的勢力大致相同。
甚至這兩個斗爭實際上不過還是同一個斗爭——即皇權以及門閥世家力量的斗爭。
權力,便是如此迷人。
陳亦舟只是淡淡一笑,看著兩人說道:“據傳聞,陛下要創建一種新的制度,以此來選拔人才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