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難不成是終于想通，要認輸了？”
也合理。
這樣看來，寧凡剛剛的囂張就像是在‘虛張聲勢’，虛張聲勢失敗，就自己認輸了。
他這話一出，觀禮臺上，尤其是那些剛剛押下重注賭甘云勝的外宗高手們，眼睛猛地一亮，心臟都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
難道不打就能分出勝負？
若是寧凡直接認輸，那這場賭約豈不是立刻就能見分曉？
他們就能贏回之前輸掉的一切。
還能白得一件天級寶器！
無數道熾熱的目光瞬間又轉向了高臺上的言小姐，若是不戰而決，這位神秘中州貴女，會承認賭約嗎？
畢竟，沒真正打過啊。
感受到那些混雜著疑慮和貪婪的目光，言小姐卻是發出一陣銀鈴般的輕笑，笑聲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和某種居高臨下的輕蔑。
“呵呵，你們的眼界……嘖嘖。”
她微微搖頭，目光掃過臺下擂臺上那個挺拔的身影，語氣篤定。
“那小子，絕不會是認輸的人，這世界上的人有很多種，有人精于算計，步步為營，看似聰明，卻終究……只是平庸。”
說著，她那清澈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了玄牝峰方向，正安然端坐在石臺上，似乎一切盡在掌握的葉泠。
她指的就是葉泠。
葉泠的算計，看似精妙無比，通過規則最大化利益，讓玄牝峰幾乎鎖定了第二的名次。
但在這位言小姐看來，這本是擂臺賽，是真正天驕憑實力說話，展露鋒芒的地方。
這種過分依賴規則避戰，追求最穩妥結果的手段，無疑是失了銳氣，簡單來說就是‘平庸’。
那葉泠明明有著爭鋒前列的實力，卻選擇了這種看似‘正確’的道路……
宋連山，一蓮仙子等人聞言，不禁皺眉。
從他們的視角和宗門利益來看，葉泠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無比、利益最大化的最優解啊！
有何不對？
言小姐仿佛看穿了他們的心思，輕笑一聲，聲音空靈卻振聾發聵。
“呵呵，正確著妥協，就是平庸。”
“諸位所知那些橫壓一世、留下不朽傳說的大人物中，有哪一位，走的是四平八穩、絕對‘正確’的平庸道路？”
“……”
眾人聞言，如同被當頭棒喝，紛紛陷入沉默，心神劇震！
是啊！
那些開創無上大教、橫壓一域乃至飛升傳說中的巨擘、老怪，他們的人生路途，哪一個不是充滿傳奇？
逆境搏殺，在一個個于不可能中創造可能？
何曾有過“平庸”二字。
陰陽老祖眼中精光爆閃，撫須的手徹底停下，忍不住側身看向言小姐，語氣帶著一絲探究和難以置信。
“言小姐，你的意思是我宗那位弟子，竟然達到你口中的那地步？”
言小姐只是笑而不語，她數次感受到老祖的探究，但言小姐始終一語不發。
言小姐慵懶地往后靠了靠，目光重新投向擂臺，隨意地擺了擺手，將話題轉移走。
“放心，就算他此刻真的開口認輸，這場賭約，本小姐也照付不誤！”
聽到這話，宋連山等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但心底那份因為言小姐話語而產生的莫名悸動隱隱衍生出不安。
他們的目光再次聚焦擂臺時，心情已然不同。
……
擂臺之上。
甘云不耐的皺眉。
“到底什么事？莫要拖延時間！”
寧凡嘴角微微上揚。
“倒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申請這場比試，采用‘雙打’模式。”
“雙打？”
甘云一愣，隨即皺緊眉頭。
觀禮臺上也是響起一片疑惑的議論聲。
雙打。
在宗門擂臺賽上，幾乎沒有人會選擇這種方式。
原因眾所周知——道侶之間實力往往差距明顯，一強一弱。
就算是雙打，多半也是兩個弱者互相牽制，最終還是由最強的兩人決定勝負。
很多時候反而會拖累強者，顯得多此一舉，毫無意義。
但下一刻，所有人猛地反應過來！
寧凡的道侶可不是一般人，那是云清瑤，有著在陰陽塔中，斬殺秦政長老的詭異手段！
甘云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起來。
這寧凡的道侶，是個特例啊。
“怎么了，甘首席？‘雙打’難道不合規矩嗎？在陰陽塔第九層時，爭奪屏障的人也是兩兩一組。”
“雙打本就合理，對吧？”
甘云一時語塞。
因為按照諸峰會武的規則，雙打就是對的，只是以往沒人會用這種看似沒有意義的方式而已。
寧凡不再看他，轉身面向觀禮臺最高處，拱手揚聲道。
“弟子寧凡，請求此戰與道侶云清瑤一同出戰，采用‘雙打’模式，請宗門準許！”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投向主持大比的三長老鳳棲梧。
鳳棲梧面沉如水，目光在寧凡和一旁有些興奮的云清瑤身上掃過，略一沉吟，清冷的聲音響起。
“規則之內，準予所請！”
話音落下，只見云清瑤所在的長明峰區域，一塊較小的浮空石臺自動分離，承載著一襲白衣、容顏絕世的云清瑤，輕盈地飛向主擂臺，穩穩地落在寧凡身邊。
此時此刻，擂臺之上，形勢陡然一變！
從一對一，變成了二對一！
寧凡臉上笑容收斂，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對著臉色難看的甘云再次拱手。
“甘首席，請指教！”
他不擔心甘云也會叫上自己的道侶。
因為在陰陽塔第九層爭奪屏障時，寧凡就仔細觀察過，甘云的那位道侶十分特殊，自身靈力波動并不強，但體內卻隱隱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韻律，更像是某種輔助型的特殊雙修體質。
于這種正面搏殺提供不了任何直接幫助。
果然。
甘云并沒有讓自己道侶上場，只是輕哼一聲。
“哼！”
“不過是些小心計而已，就算你們兩人聯手又如何？實力不足，數量再多也是徒勞！”
“我甘云依舊能一并擊敗！”
“……”
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死死盯住了剛剛上臺，一副人畜無害、天真爛漫模樣的云清瑤。
這個女人太神秘了！
出手次數極少，實力似乎遠不如寧凡耀眼，但她畢竟有斬殺秦政的手段。
可轉念一想，規則特地限制了她那疑似禁忌的手段，甘云也就略微放下心來。
寧凡不置可否。
也就是這么多人觀戰，他不愿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和底牌，不然就甘云這種實力，何須云清瑤出手。
他與云清瑤對視一眼，無需多言，一種默契自然流轉心間。
寧凡深吸一口氣，戰意升騰，低喝道。
“清瑤，來！”
“和夫君聯手對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