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無底洞’倒并不是沒有底，實際上寧凡觸的到底，難度也并不大，甚至比預想中更為順暢自然。可觸底之后對方的反應，卻實在令他心驚。
無論是天璇圣地的葉紅蓮，還是本宗的靈虛仙子，她們在與寧凡雙修至深處時，縱使修為遠超于他，也總會顯出某種意義上的力不能支，精神搖曳的潰敗之象。
那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反應，和境界無關，只要是人和人做那檔子事兒，都會發生這種情況。
可眼前這位女子卻截然不同。
她的確反應激烈，每一次吐息都透著酣暢淋漓的快意，周身靈力澎湃流轉，與寧凡交融得緊密無間，效果極佳——可她始終不曾顯出一絲一潰千里的敗跡。
她像是一片深不見底的瀚海，寧凡投入再多的驚濤，她也只是從容承接，化納，甚至反過來以更綿長、更洶涌的潮汐將他包裹。
這就令寧凡很慌。
更令他心神不寧的是，這女子帶給他的感受截然不同。
她身上透著一股被歲月打磨過的‘成熟’”，并非年老氣衰，而是一種底蘊深厚，包容萬千的從容。
就像是劍鞘。
那眼神的女修，便是一具‘久經沙場’的劍鞘。
長劍沒入其中，非但無半分阻塞滯澀之感，反而異常絲滑，每一寸推進都伴隨著驚人的契合與反饋，體驗絕佳。
再加上這劍鞘本身的裝潢實在過于惹眼，雕琢玲瓏，曲線驚心動魄，劍穗又大又白……咳，又紅，是在是令寧凡眼花繚亂，心神蕩漾之余，更添幾分難以把持的熱血。
然而，在這種極致的誘惑與酣暢之下，寧凡卻第一次感覺到了被主導雙修的感覺。
僅僅一刻鐘時間，寧凡便覺得周身靈力如泄洪般奔涌，竟比往常快了數倍不止，已然到了不得不結束此次雙修的關頭。
“嘶——”
寧凡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心中駭然。
平日與云清瑤或葉紅蓮雙修，至少也需半個時辰方能達到陰陽大和諧，并讓靈力循環的圓滿，今日竟縮短了一半時間？
眼前的女修，真是令人難以把持。
然而更令他驚懼的一幕上演了。
那女子并未因寧凡靈力循環圓滿，意圖收功而停止，反而周身氣韻一轉，一股更加強大而柔韌的吸力自其體內蔓延開來，竟反過來牢牢攫住了寧凡的靈力流向，主導著雙修繼續了下去！
寧凡只覺得自身剛剛平復下去的靈力再次被強行引動，不由驚道。
“這位前輩，我……我不行了?。 ?/p>
那位女性聞言，唇角噙著一抹既慵懶又嫵媚的笑意，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玩味與不容置疑。
“我覺得你行?！?/p>
寧凡：“……”
這特么。
是你覺得行就能行的？？？
不過寧凡也沒有辦法，《陰陽玄經》還有一個用處，只要雙修，那就能讓武者維持雙修的狀態。
‘不行’也得‘行’。
沒有選擇！
他體內靈力在這股外來，強橫的靈力引導下，不由自主地隨著她的節奏開始了又一輪的循環。
于是乎，寧凡又被強行拖著進行了一輪雙修。
這一次，依舊是一刻鐘左右。
寧凡嘴角微微抽搐，體內靈力已是第二次圓滿循環，感覺身體被掏空了大半。
他眼巴巴地望著那女子。
這回總該結束了吧，這位也該滿意了吧？
正常情況下寧凡還沒有雙修過兩次。
可那主導著一切的女子似乎正漸入佳境，周身散發出的氣息越發圓融澎湃，那雙深邃的美眸中光華流轉，非但沒有絲毫疲態，反而閃爍著一股名為意猶未盡的神采。
寧凡瞪大眼睛，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失聲道。
“不……不是吧??？還沒結束??？”
“前輩，竭澤而漁可不行啊?！?/p>
“我會死的。”
“……”
那女修以行動回答了寧凡。
她并未言語，只是周身氣機再次一變，那股引導之力變得愈發強橫而精妙，寧凡只覺得自身仿佛變成了一葉扁舟，徹底被卷入對方浩瀚磅礴的靈力海洋之中，根本無法自主。
第三次被強行拖入了雙修的漩渦。
這一次，整個雙修過程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
倒不是寧凡‘進步’了，實在是因為已經雙修過兩次，第三次實在是修不出來那么快。
寧凡：“……”
他已是目光渙散，氣喘吁吁。
當第三次雙修終于結束時，寧凡只覺得雙腿發軟，腰眼酸麻，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微微顫抖，臉上第一次在與女子雙修時浮現出了名為恐懼的神情。
這簡直比連續大戰三天三夜的強敵還要耗神費力！
還好，這一次，那女修似乎終于饜足。
她緩緩站起身，動作優雅從容，絲毫看不出剛剛經歷了何等激烈的修行修煉。
她背對著寧凡，將散落在一旁的輕薄紗衣一件件拾起，從容不迫地套回那玲瓏有致的嬌軀之上。
原本應是無比曖昧誘人的場景，此刻落在寧凡眼中，卻是因修大勁兒了，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逃，根本不想多看。
女修整理好衣裙，轉過身來，容顏依舊清冷絕麗，只是眼角眉梢間殘留著一絲極淡的、饜足后的慵懶風情。
她紅唇輕啟，輕輕吐出兩個字。
“瓊明。”
寧凡正暗自調息，試圖緩解身體的酸軟，聞言一愣，狐疑地抬頭。
“嗯？”
女修看著他，淡淡道。
“你可以叫我瓊明神女。”
寧凡立刻收斂心神，站直身體，恭敬地垂手行禮。
“是，瓊明神女前輩?！?/p>
“走吧。”
瓊明神女語氣平淡，對待寧凡的態度也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剛才那香艷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
她率先邁步，走向寧凡來時的那條通道。
寧凡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身體的虛弱感，努力讓步伐顯得穩健些，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從幽深的通道走出，回到了老祖所在的主石室。
很顯然，外面的老祖和靈虛仙子已經等了很久。
靈虛仙子楚幼薇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寧凡身上，敏銳地察覺到他氣息微亂，步伐略顯虛浮，雖然極力掩飾，但那份源自身體深處的疲憊感卻難以完全掩蓋。
“嗅嗅——”
凌虛仙子聳了聳鼻，似乎問道一股奇怪又熟悉的味道。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復雜無比，深深凝視著寧凡。
寧凡感受到她的目光，只能強作鎮定，眼觀鼻鼻觀心。
別看他。
剛剛發生的事，他一個字也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