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燼笑笑。
基于底層邏輯，很多事一看便透。
一個武力至上的世界，一個頂尖強者瞬間就能帶起一大片勢力。
沒有異常強烈的外因干擾，弱國家框架大概率會退出歷史。
王權體系仍在，但是權力結構注定了會強烈內斗，核心資源無法共享，一直進行零和博弈，得勢者少數，失勢者多數。
反觀家族體系完全不是同一斗爭邏輯，血脈天然穩定，小圈子閉環穩固，更擅長合作。
所以曲霆的分析十分合理。
“雖然我覺得蕭家已經在走下坡路了，但是畢竟以前的底蘊還擺在那...這次來到曲家不好怠慢。”曲霆道，“你出身平民，這種人...你懂得，以后見到了不要跟他發生矛盾。”
“來此建府無處可住，又剛給曲家下了一大批訂單，他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會住在曲家。”
“岳父，把我叫來專門提醒，你怕他么？”
“怕？”曲霆哈哈一笑，“蕭家在我這什么都不算！城里也沒有哪個大家族會把蕭家放在眼里，不過做生意合作嘛，面子還是要給的。”
“嗯....”蘇燼斟酌了一陣，道，“岳父啊，你晚上有沒有看到沐棠擦脂抹粉的？”
“啊？”曲霆表情滯住，眨巴了兩下眼睛，含糊道，“啊...是么？好像是，怎么了？”
“她平時不擦脂抹粉，今天一反常態，會不會...”蘇燼欲言又止。
曲霆眉一挑：“會不會什么？”
“會不會那個奸夫就是他？”
“哈哈哈哈哈哈！”曲霆拍案大笑，指著蘇燼道，“賢婿！賢婿啊...我看你是真對沐棠上心了，這都沒影的事，你別亂想。”
“萬一呢？”
“那是純瘋了！我曲霆的女兒能嫁給什么世家公爵么？扯淡！”曲霆疑問道，“賢婿，你是個聰明人，不會連這點都想不到吧？真這么干了，我曲家還用不用在九垣城混了？他蕭家是什么非攀附不可的勢力么？”
“怎么說呢？”蘇燼拿起煙叼起點燃，瞇著眼明知故問。
曲霆見狀，詫異道：“你...叼什么呢？”
“這可是好東西啊岳父...來一根？”蘇燼又拿出一支煙和打火機遞去。
接過香煙仔細觀察，又聞了聞，曲霆學著蘇燼的模樣叼在口中。
拿起打火機按了兩下，見有火苗出現又好奇道：“你這小玩意都從哪來的？”
“城里最近不是有個神秘商人鬧得沸沸揚揚么？”
“我知道，這兩天總能聽見，這人賣的都是奇貨但都是沒什么用的小玩意是吧？”
“對，我今天在街上碰見這人，找地方給他做了個菜，給了我不少小玩意，也沒收錢。”
點燃煙支，曲霆食指拇指夾著煙，蹙眉裹了一口。
“這什么怪味？”
“深吸入肺。”
“呼~~~咳！咳！呼~~咳~~呼~~~”
曲霆邊咳還邊硬吸，看的蘇燼不禁齜牙。
要么說曲沐棠是他閨女呢，就抽煙這個倔勁兒，咳嗽還使勁吸...
“行了行了岳父，歇會吧，這要一點一點適應。”蘇燼連忙送上茶水。
曲霆擺擺手，將煙拿到眼前看了看，又塞進口里。
“嘶....呼....有點意思啊，暈暈乎乎的，就是味兒有點惡心。”
“會抽了？！”
“這有什么難的么？”
蘇燼撓了撓額頭：“行吧，岳父果然悟性驚人！繼續說，為什么曲家不會跟蕭家聯姻？”
“那我就給你好好說道說道，現在是什么光景了，朝廷勢衰是公認的，現在市面上的武道門閥沒有人愿意受王權牽制。面對王權，所有家族都是有實無名的同盟，把女兒嫁過去，你覺得我會背叛同盟么？”
“我把女兒嫁給他，不會有任何回報，再說朝廷哪天要倒了還得受牽累。”曲霆吸了一口煙，微醺道，“你還別覺得不可能，就憑王權的實力，他現在沒倒，是天下人不希望讓他倒...這里面麻煩多著呢。”
“賢婿，你雖然廚藝非凡，見過不少貴人...但畢竟是平民出身，有些事以后慢慢就看透了，什么公爵皇帝，早就沒人在乎了，大家只在乎他們手里的錢。”
“萬一是奸夫哥呢？”
“不可能！”曲霆一口飲盡茶水，“這個道理沐棠懂，蕭宜川更懂，再說倆人也沒怎么接觸過，你怎么聯想到他是奸夫的？你這是關心則亂，別想太多。”
“我聽下面說...以前他不是來過咱們曲家么？說不定就是那時候勾搭上的。”
“他那時候才來幾個月，沐棠那時候才多大，就勾搭上了？中間還隔好幾年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萬一呢？”
“萬一萬一。”曲霆嘖了一聲，吐著煙歪著頭問道，“哪那么多萬一，我看你挺聰明一人，沒影的事你總擔心什么？”
“我這人預感一向很準的，我就怕有影，然后我被貴人敵視、針對、被趕出曲家，甚至被搞死...”
“停吧！越說越離譜，我覺著你不是這樣人啊？”曲霆哭笑不得，“你不是挺有種么，還是之前都在跟我硬裝？”
“咱們現在談如果，如果！就說這個蕭宜川跟沐棠死乞白賴的非得在一塊，你怎么辦？我怎么辦？”
“沒有這個如果，第一次逃婚，第二次嫁給你還能折騰？如果她真敢折騰我腿給她打斷！蕭宜川也得給我滾得遠遠地，城里但凡有名有姓的家族都會這么辦。至于你，你沒犯錯，什么都影響不了你。”
“岳父，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蘇燼捂著胸口一臉欣慰，“其實...我確實有點關心則亂，另外我畢竟是外人剛來到曲家還沒多久，沐棠跟我算不上親近，我漂泊半生....”
“打住！”曲霆抬手打斷他，隨后正色道，“賢婿，我曲家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家族，你放心大膽的住。”
“另外，我認定你這個女婿了，你比你想的更重要！有頭腦，有相貌，有本事...看的出來你很傲氣，但你的本事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曲霆誠懇道，“以后...我會帶你去見更多的大世面，結識大人物，很多局都少不了你。”
“我是真心打算培養你，你發揮好了將來成為咱們曲家一根頂梁柱沒有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最近就有打算你跟沐棠的婚事，重新操辦，大操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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