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國棟虧得這么慘,周樂生還是借了五千塊錢他,但不讓他買他看得那只股票,而是繼續跟著白海洋買,穩扎穩打。
林國棟這次聽了勸,把七千塊錢拿出來,全部買了白海洋買的股票。
但第二天這支股票就跌了,白海洋讓等等,說這支股票后面肯定會漲了,但林國棟看一天就跌了一千塊錢,而自已看中的股票,卻漲了一倍!
他是一天都等不了,直接背著白海洋和周樂生把股票賣了,轉頭買了自已看中的那一支。
第二天他買的那支,和白海洋讓買的那支都漲了,白海洋說還會繼續漲,不著急賣。
林國棟也覺得自已買的這支還能漲,也不著急賣,就這樣過了五天,白海洋覺得差不多了,可以出手了,林國棟卻臉色慘白。
因為他買的那只股票一夜之間大跌。
“國棟,走,咱們去把手上的股票拋了吧。”周樂生攬著林國棟的肩膀說。
“不是,國棟,你臉色為啥這么難看?咱們的股票不是賺了嗎。”周樂生看著林國棟 慘白的臉說,“你這次不但能把之前虧的都賺回來,還能再賺五千呢。”
白海洋看了看林國棟,再看了看,他一直盯著的那支股票心下了然。
看著林國棟說:“你偷偷把我推薦你們買的那支股票賣了,買了你自已看中的那支吧?”
林國棟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不說話。
周樂生無語地道:“國棟,你咋就不能好好聽海洋的話呢,玩兒股票海洋比我們懂,咱們都是一個廠的同事,海洋還能害我們不成?”
“本來是穩賺不賠的,你看看你……”
周樂生都不想說他了。
“樂生,樂生,你、你再借我五千,我這次肯定聽海洋的,海洋讓我買啥我就買啥?”林國棟抓著周樂生的褲腿道。
“我得回本兒,不然、不然我回去沒法跟你嫂子交代。”
周樂生:“……”
看在大家是一起來海市的份兒上,而自已也確實賺到了不少錢,所以周樂生還是選擇了再借給了林建設五千。
林國棟也老老實實地跟著白海洋買了股票,但股票剛買就開始跌,白海洋覺得不對勁兒,就讓二人趕緊拋了。
“這股市有點兒不對勁兒,咱們先暫時收手,你們先回京市吧。”白海洋看著林國棟和周樂生道。
周樂生自然是愿意收手,也愿意相信白海洋的,因為就算除掉借給林國棟的一萬塊錢,他都還賺了四萬塊呢。
這么多錢,足夠他回京市買個樓房,再投資做點兒生意了。
但林國棟沒有賺到錢啊,他手上的錢只剩了六千塊看,而且還欠著周樂生一萬塊呢!
“我的錢全賠了,還欠著周樂生的錢,你說收手就收手,讓我怎么辦?”林國棟情緒激動地沖白海洋吼道。
白海洋看著他道:“你錢全賠了是我的問題嗎?如果是我的問題,周樂生為啥賺到錢了呢?”
林國棟:“……”
“是你自已不愿意聽我的,更相信你自已,那你賠了錢,也只能怪你自已。”說罷,白海洋就直接轉身走了。
周樂生撓了撓頭,看著林國棟說:“國棟,要不還是聽海洋的,先收手回京市吧?”
林國棟:“要回你回,我不回。”
說完,林國棟頭也不回的扎進了證券交易所。
一周后,胡子拉碴,全身上下只剩兩百塊錢的林國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證券交易所。
京市棉被廠
勞資科里科員正在核算張嬌買斷工齡的錢。
是的棉被廠因為效益不好,宣布倒閉了,而張嬌成為了下崗職工。
這兩年不少廠子不是裁員就是直接倒閉,張嬌也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但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你在咱們棉被廠干了十四年,買斷工齡的錢,一年是六百,十四年就是八千四,退了五千的工傷保險五千,加起來就是一萬三千四百塊錢。”
“你看看,要是沒有異議的話,就在這張單子上簽字吧。”
張嬌沒有猶豫,直接在單子上簽了字。
這棉被廠的活兒,她早就不想干了,工作累不說,這廠里的同事也都不咋地。
現在國棟得了廠里 的器重被安排去海市學習了,以后可能是能升職加薪的,就靠他一個人的工資,也能養得起她們一家。
而且,拿了這一萬多買斷工齡的錢,她可以去做個輕松點的,坐著就能收錢的小生意,這不比在廠里上班兒強?
張嬌下崗沒幾天,林國棟就從海市回來了。
他什么都沒跟張嬌說,跟沒事兒人一樣上班兒下班兒。
張嬌的下崗手續走完了,也拿到了一萬多的下崗費。
這錢還沒揣熱呢,聽到信兒的周樂生就拿著欠條來要錢了。
張嬌才知道,林國棟去海市并不是去學習的,而是去炒股的,不但炒股賠光了家里的存款,還欠了周樂生一萬。
張嬌氣得一個勁兒地捶林國棟,還說早知道他會商都不商量,就把家里的錢全部拿去炒股,當初就不該聽他的,把錢都給他管。
林國棟自知理虧,也不替自已辯解。
周樂生讓林國棟還錢,不然就要去法院起訴他,張嬌沒有辦法, 只得拿出一萬塊錢幫林國棟還了錢。
手里就剩三千多塊錢,她也不敢再亂用,更不敢再交給林國棟保管,直接拿銀行去存了起來,存折也自已捏著。
就這么又過了兩年,鋼鐵廠出臺了優惠售房的政策,只要九千塊錢,林國棟就可以買下,鋼鐵廠分配給林永年的兩室一廳的住房。
但林國棟和張嬌手里沒這么多錢,張嬌不上班兒了,家里就林國棟一個人上班兒,他那點工資就夠一家人生活,根本就余不下一點兒錢。
找親朋好友借也借不到,林國棟干脆就說不買了,反正這房子他就算不買,只要他是鋼鐵廠的員工,也就能一直在房子里住著,也沒人能攆他走,更不會沒有地方住。
就這樣林國棟因為沒錢,錯過了優惠買房政策,等到99年梨花巷這片開始拆遷,18號院兒 的其他人,都拿到了大幾十萬的拆遷費,用拆遷費買了大房子,高高興興的住上了新房。
可林國棟卻只得到了極少的搬遷安置費,房子被拆了,沒地方住,林國棟就去找了廠里。
說他是廠里的正式工,廠里就得給他安排住房。
于是,廠里就安排了一間單身員工住的集體宿舍,給他們一家三口住。
張嬌和俊俊都對林國棟充滿了埋怨,怪他炒股賠光了家里的錢,才讓他們沒錢買房,只能蝸居在廠里的集體宿舍里。
受不了這種生活的俊俊,直接選擇了南下打工。
同年,林永年在養老院病逝。
心里有氣的林國棟沒有通知林建設,也沒有通知厲小玉,直接把人送回了老家安葬。
而后,直到林國棟死,他都沒有擁有屬于自已的房子。
因為家里沒有房子結婚,俊俊也直接選擇在南方談了一個獨生女,當了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