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蘇晚婉臉上那精彩至極的表情變化，對于她的咒罵，只覺得像是蚊蠅的嗡鳴。
他松開了蘇晚婉的手腕，卻不是放過她，而是反手一巴掌，干脆利落地扇在了她的臉上。
“啪！”
這一巴掌，比剛才蘇晚晴打的那一下，更響，更重。
蘇晚婉直接被扇得一個趔趄，從蘇晚晴身上摔了下來，半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陸軒這才低下頭，目光落在衣衫不整、還躺在地上的蘇晚晴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
“阿姨，你這個妹妹，嘴巴可真臟啊。”他用一種商量的、甚至可以說是溫和的語氣說道，“太粗魯了，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要不要我……幫你好好教訓教訓她？”
蘇晚晴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陸軒那句輕飄飄的“幫你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顫抖不止。
她不怕自已受辱，因為在戴上那個項圈的瞬間，她的人格和尊嚴就已經(jīng)被徹底剝奪。
可晚婉不行！那是她最小的妹妹，是蘇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是她一直以來，用自已冰冷的外殼，小心翼翼護在羽翼下的珍寶。
“不要！”蘇晚晴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到陸軒腳邊，顧不上任何體面，雙手死死抱住了他的小腿。
她仰起那張梨花帶雨的絕美臉龐，聲音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與卑微的哀求：“主人！求求您！不要動她！晚婉她不懂事，她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她說的都是氣話，您千萬別當真！”
她一邊說，一邊用力地磕頭，光潔的額頭撞在骯臟的瓷磚地面上，發(fā)出“咚、咚”的悶響。
“主人，您要罰就罰我，怎么罰我都認！求您放過她！求您了！”
這一幕，徹底擊碎了蘇晚婉的世界觀。
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
煙熏妝被奔涌的淚水沖刷開，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兩道觸目驚心的黑色淚痕，讓她看起來像個破碎又瘋狂的小丑。
她看著那個跪在地上，卑微如塵土，為了保護自已而向一個男人磕頭求饒的女人。
那還是蘇晚晴嗎？
那還是那個永遠挺直脊梁，用眼神就能讓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的鐵娘子嗎？
那還是那個自已從小追逐、嫉妒，卻又在心底里奉為唯一神明的姐姐嗎？
神，怎么能下跪？
“蘇晚晴……你給我起來！”
蘇晚婉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她沖過去，發(fā)了瘋似的想把蘇晚晴從地上拽起來。
“你看著我！你看看你自已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你還是我姐嗎？！你把我的大姐還給我！”
她的哭聲里，帶著一種信仰崩塌的絕望。
就在這時，宿舍門外，一道怯生生的身影探了進來。
是之前一直守在門口的胡星兒，她聽見里面的動靜越來越大，滿臉擔憂。
“主人……您沒事吧？”
蘇晚晴的身體猛地一僵。
蘇晚婉拽著她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不可置信地扭過頭，看向門口那個穿著運動裝、清純可人的女孩。
又一個……
又一個叫他“主人”的？
蘇晚婉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看看胡星兒，又看看地上卑微的姐姐，最后，目光死死地落在了那個一臉云淡風輕的男人身上。
荒謬，這一切都太荒謬了。
這到底是個什么離奇的畫面？
津河市的女市長，清純甜美的學生，竟然都像奴仆一樣，對著同一個男人俯首稱臣？
陸軒對門口的胡星兒擺了擺手，仿佛在驅趕一只蒼蠅：“沒事，在外面等著。”
“好的，主人。”胡星兒溫順地點點頭，立刻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既然是阿姨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小姨子了。”
陸軒終于開了金口，他臉上的笑容邪魅而玩味，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惡意和占有欲。
他慢悠悠地拿出手機，對著滿臉淚痕、失魂落魄的蘇晚婉，隨意地“咔嚓”一聲，拍了張照片。
那閃光燈，像一道驚雷，劈醒了蘇晚婉。
她看著陸軒那戲謔的眼神，就像獵人在審視一個新的獵物。
【叮！檢測到新的可分析目標人物……】
【正在掃描照片信息……】
【目標人物：蘇晚婉。】
“媽的！我今天殺了你！”
所有的屈辱、心疼和絕望，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為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滔天恨意。
蘇晚婉尖叫一聲，再次像瘋了一樣沖向陸軒。
然而，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蘇晚晴猛地從地上彈起，張開雙臂，死死地攔在了陸軒的身前，用自已的后背，擋住了狀若瘋虎的妹妹。
“晚婉！你別沖動！冷靜一些！”
“冷靜？我怎么冷靜！”蘇晚婉的拳頭雨點般落在蘇晚晴的背上，卻像是打在棉花上，蘇晚晴紋絲不動，只是死死護著身后的男人。
蘇晚婉哭得更兇了，她感覺自已最珍視的寶物，被這個男人奪走，然后當著她的面，親手摔得粉碎。
“大姐！他這么欺負你！你還護著他？！你給我讓開！我要殺了他！”
“蘇晚婉！你看著我的眼睛！”
蘇晚晴猛地回過頭，雙手死死抓住妹妹的胳膊，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透著一種令人心碎的麻木和決絕。
“是我自愿的！你聽清楚沒有！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不信！”蘇晚婉用力地搖頭，淚水甩得到處都是，“你在胡說什么！你騙我！你這么驕傲的人，你怎么可能會自愿！”
“你的婚姻呢？姐夫怎么辦？趙勤怎么辦？還有爸媽，還有整個蘇家！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家人的臉面往哪放！”
她歇斯底里地吼著，每一個字都在泣血。
“我不信！你這么要強，這么完美，你怎么會干出這種事！你一定是被他威脅了！你讓開！”
說著說著，蘇晚婉再也支撐不住，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
她撲進蘇晚晴的懷里，雙手死死地摟住她的腰，嚎啕大哭。
“姐……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你可是蘇晚晴啊……你是我們蘇家最驕傲的蘇晚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