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一間形制古樸的房門前，駐足停下。
劉興堯轉身對沈蘊等人頷首道：“幾位前輩稍侯，容晚輩進去請師尊出來。”
見沈蘊點頭應允，他才帶著那名引路的修士推門而入。
門扇沉沉合攏的瞬間，月芒忽然壓低聲音：“那焦尾分明是從這里離開的，為何要說此地的機緣已被人取走？“
沈蘊指尖輕輕拂過門框斑駁的木紋，眼尾微挑：“或許……她所言非虛？”
“嗯？”
“天羅秘境存在了這么久，總不會只有我們僥幸來過此地吧？”
沈蘊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向他：“千百年來，修士無數，總會有幾個誤打誤撞發現了這方修真界的修士。”
“他們進入此地后，發現其中多是些低階修士，雖有些值錢的物件，卻沒有真正的稀世珍寶。”
“能進入天羅秘境的，最低也是金丹期以上的強者，自然不會為這點東西行屠戮通道之舉，既不值當，也有損道心……”
葉寒聲沉聲接道：“所以，為求自保，當地修士在遭遇外來強者時，會主動獻出對方所需之物，或是一些……我們修真界沒見過的新奇物件。”
“正是如此。”
司幽曇挑起眉頭：“怪不得劉興堯的師尊一見焦尾便要聊聊，怕是達成了什么共識，直接將她送走了。”
“這么說，他知曉我們修真界的存在？”
沈蘊瞇起眼睛：“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反正，他知曉送我們回去的法子。”
司幽曇皺眉：“所以焦尾離開時，只帶走了區區一塊星軌石？”
沈蘊瞥他一眼：“話是那么說，你聽聽就行了，機緣之事誰會掛在嘴邊？不過……”
“她多半不會給鳳子墨留下任何東西。”
至少，這間地宮里沒有。
正要繼續開口，門卻突然開了。
一名金丹修士緩步而出，白發蕭然，面容枯槁，周身透著一股行將就木的沉沉暮氣。
沈蘊看得一怔。
此人……分明已是壽元將近之相。
出乎意料的是，那名老者見到他們幾人，面上并無絲毫訝異，只朝著沈蘊肅然一禮：“前輩，請隨我來。”
言罷，他不再多話，轉身便向走廊幽深的盡頭走去。
幾人目光交匯，無聲中達成默契，旋即緊隨其后。
老者將眾人引入一間雅致客房，此處顯是他的辦公之所，兩側整齊擺放著各式玉簡與書冊。
關上門后，他先自報家門：“老朽長生，忝為此間地宮主事。”
沈蘊聞言，目光微凝。
她不動聲色地掃過對方——
長生？這名字……
可按照他的骨相推算，壽元至多還有百年光景。
長生引幾人至座前，旋即取出一套茶具，動作利落地沏了壺靈茶。
雖然……這靈茶被他珍藏已久，平日根本舍不得取用。
不一會兒，茶香便裊裊散開。
長生將茶盞推至眾人面前，目光深邃：“諸位前輩，也是異界來客吧？”
沈蘊接過茶盞，點了點頭。
“不錯，但卻不知……我們算是第幾批來此之人？”
“仔細算來，應該是第四批。”
長生一邊說著，一邊為自已也倒了一盞茶：“昨日我剛見過第三批，不過僅有一人。”
“可是那名樂修？”沈蘊眸中掠過微光：“倒是巧了，我也曾見過她。”
此話一出，長生枯槁的臉上浮起一絲暖意：“確是位品性高潔的仙子，臨行前，還贈了老朽幾瓶珍稀丹藥。”
“哦？那她離開此地后，為何要將通往這里的路告知外人？”
聞言，長生發出一聲長嘆：“是老朽所求。”
此話一出，如石墜靜潭。
幾人當即對視一眼，目光里俱是驚疑之色。
見眾人記臉惑色，長生緩聲開口：“方才我問過興堯，他說已經將此間舊事告知諸位。”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將目光看向遠處，似乎在回憶什么。
“我們在此地龜縮，已近千年。”
“師祖殞落于此，師尊亦在此坐化。如今……”
“該輪到老朽了。”
長生嘆息一聲，如通枯葉墜地。
“老朽身死道消不足惜……可地宮中這些后輩呢？”
他聲音里記是悲愴與不甘：“莫非……只能困守于此，永生永世讓那見不得光的鼠輩？”
“先師坐化前曾提及，他年少時曾親見異界修士降臨此界，這足以證明，尚有另一方修真界存在。”
“聽聞那方天地雖靈氣稀薄，卻……不似此界般屠戮低階修士。”
葉寒聲聞言，面色一肅：“你的意思是，想讓地宮里的修士進入我們這方修真界，尋求生機？”
長生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實不相瞞，能讓你們回去的通道就在這附近，即便我不說，你們也能找到，但我持有具L坐標，可省去你們摸索的時間。”
月芒聞言，開口問道：“那為何不直接帶著他們從通道過去？”
“因為……那通道所在之處，不知何時被人布下了強大禁制，其限制極為特殊，唯有異界之人，方能安然通過。”
聽到這句話，沈蘊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那還能是誰？
定然是那名飛升之人，也是將焰心囚于他們修真界秘境的罪魁禍首。
這兩座空間陣法明顯是互通的：一端接引，一端送歸。
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發現的，竟借著空間陣法闖入他們的修真界內，將焰心困鎖于天羅秘境深處。
回來之后，應該是怕低階修士借此陣法逃脫，更施下禁制徹底封死后路。
不過此人倒存了半分良知，還知道放過異界之人。
剛想到這里，系統突然蹦了出來。
「(′???`)有個屁的良知，分明是那人沒有能力設下阻攔異界之魂的禁制。」
沈蘊嚇了一跳：“……這事兒你知道？”
「(′???`)我知道個屁，是你來這里了我才好奇去查的。」
「而且為了這件事我還浪費了我的存款，整整10點好感度呢！你可以補償給我嗎？」
“哦，那不可能。”
「……」
“對了，還有別的消息嗎？反正你錢都花了，一塊告訴我算了。”
「哦，那不可能。」
沈蘊：？
這是要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