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還原羅素生前的樣子。
季老夫人看著羅素寫的字，腦海中關于她的模樣也愈發真切。
她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羅素用過的東西，嘴角也不由揚了起來。
“我很喜歡這里，以后我就住這個房間了。”
她想離女兒近一點。
歲歲蹦跶過來，牽著她的手說：“那我今天晚上陪姥姥一起睡呀。”
“好。”季老夫人緊緊握著她的手，聲音有些哽咽。
晚上，歲歲躺在季老夫人懷里，和她講著羅素的故事。
這一晚，兩人都睡得很好。
羅素雖然不在了，但卻緊緊連接著她們。
她們的體內，都有和她一樣的血。
第二天上完課回來，歲歲就見季杭在和賀昭賀野一起打游戲。
即便知道這倆小子是在利用他，現在也沒辦法，他只能上趕著了。
只為和歲歲拉近距離。
看到歲歲回來，他眼睛一亮，“表妹你回來啦，一起來玩游戲呀。”
歲歲搖頭，“表哥你玩吧，我要去寫作業了。”
不是，真寫作業啊？
他還以為是賀昭賀野騙他的。
看到他的反應，賀野嘿嘿一笑，說：“我早就說了，歲歲很忙的，沒時間玩游戲。”
“她還這么小，小學都沒上呢，寫什么作業啊？”季杭疑惑。
賀昭掰著手指頭幫他數：“白爺爺和徐爺爺留下的作業呀，妹妹每天還要練舞，她跳舞可好看啦。”
季杭算了下時間，他知道歲歲是每天九點睡覺的，這會兒才五點。
“那忙完還有一個小時吧，可以玩。”他等得起！
賀野搖頭，“不哦，妹妹還要跟著爺爺學習炒股呢。”
季杭：“……”
不是，現在的小朋友都這么卷的嗎？
這也太可怕了吧！
他長這么大的時候，還在為了吃口冰激凌和他媽斗智斗勇呢。
幸好他們不是同一屆的，卷不過卷不過。
季杭心有余悸地拍著小心臟。
“來呀哥，繼續呀。”一局游戲結束，賀野催促道。
有他在，他們把把贏，這也太爽了吧！
季杭哼了聲，“不玩了。”
他起身就走。
他又不是傻子，歲歲都不玩，他還瞎折騰什么勁兒啊。
他明天也不來了。
結果第二天，他正躺在家里玩游戲，就見歲歲的賬號上線了，有些懵。
他給賀野發了個消息：“你不是說歲歲得上課沒時間玩嗎？”
賀野：“那是昨天，妹妹每周都會休息一天，妹妹還小，還得休息呀，累得長不高了怎么辦，你怎么這么不會心疼妹妹呀。”
季杭：“……”
那他們能不能心疼他一下啊！
他不問他們就不說了唄。
什么人啊！
賀家，賀野回完消息，捂著嘴偷偷笑了下，他們才舍不得把妹妹分出去呢。
而且，妹妹也很厲害，也能帶他們飛。
季杭越想越氣，氣得捏著拳頭捶空氣。
季宴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蹙眉道：“你干嘛？”
這是瘋了？
看到他爸，季杭瞬間老實，立馬站直，有些拘謹地叫了聲“爸”。
季宴微微頷首，把事情說了一遍。
還小聲吐槽道：“那倆小子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一肚子心眼。”
季宴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被兩個還沒上小學的小朋友耍了，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他們有沒有心眼我不知道，你確實是缺心眼。”
聽到這話，季杭有些不服氣。
季宴盯著他，淡聲道：“你就打算一直這么混著，大學也不上了？你……”
他話還沒說完，季杭已經知道他后面想說什么了。
這些話他都能背下來了。
他瞬間炸毛，冷哼道：“上學有什么意思，我現在有工作，能養活我自已。”
季宴今年四十多了，他從小就成熟懂事，還有些古板，不管是上學還是工作結婚，都有條不紊，按部就班，怎么也沒想到會生出這么一個叛逆的兒子。
一聽到他這種話，他當即眉頭皺得更緊，“打游戲也算是工作？”
語氣里帶著不屑。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季杭的火氣，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吼道：“怎么不算了？工作不也是為了掙錢嘛，我現在掙到錢了啊。”
季宴也氣得不行，“你所謂的掙錢，就是靠著和人聊天？教人打游戲，帶壞小孩子？”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季杭氣得眼睛都紅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錢錢錢，怪不得我媽要和你離婚！”
這話也讓季宴的臉冷了下來。
父子倆正吵著架，忽然感覺腳邊多了個什么東西。
低頭一看，就見歲歲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小姑娘仰著頭，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見他們停下來，小腦袋一歪，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們。
似乎在問怎么不吵了？
季宴不想在小孩子面前吵架，季杭也不想嚇到小表妹，扭頭就跑了出去。
見狀，歲歲看了眼臉色難看的季宴，遞給他一顆藥，防止他氣壞自已。
然后邁著小短腿追季杭去了。
季杭跑到一棵樹跟前，泄憤地用腳踢著樹。
歲歲“哎呦”一聲，季杭扭頭一看，就見小姑娘滿臉心疼，也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還好小表妹還心疼他。
結果下一秒，他就看到歲歲越過他，抱住樹，小手輕輕摸著樹干，鼓著腮幫子給樹吹氣。
“疼嗎大樹爺爺？別怕哦，我給你呼呼。”
季杭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心疼它，不心疼我？”
歲歲扭頭看著他，有些氣鼓鼓的：“表哥你生氣打你自已呀，打樹干嘛呀。”
季杭：“……”
打他他不疼的嘛！
心碎了！
他嘴唇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這句話，比他爸罵他都狠啊。
心好痛。
被他爸罵了一頓，又被歲歲這么一刺激，季杭覺得自已人生好失敗。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挫敗。
察覺到他的低沉，歲歲扭頭看著他，想了想，伸手輕輕戳了他一下，“表哥？”
季杭默不作聲地轉過身，背對著她，不想理她了。
見他真的生氣了，歲歲趕忙跑過去。
季杭屁股一轉，又轉到了剛才的位置。
歲歲追，他跑。
直到感覺屁股都磨熱了，季杭才終于停了下來，賭氣地瞪了她一眼，“我都沒樹重要，你管我干嘛。”
歲歲好脾氣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表哥也很重要呀。”
季杭嘴角忍不住上揚，“那你說，我和樹誰更重要？”
歲歲擰著小眉頭，面露糾結。
季杭：“……”
幾個意思！
他真的要生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