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眼神，賀景行瞇了瞇眼，把歲歲抱了起來，眼神警告地瞥了眼季昀。
看他這占有欲很強的樣子，季昀有些無語。
就算是他真的想搶，也得有那個資格才行啊。
無名無分的，他就是想想也不行？
不行。
賀景行直接用眼神拒絕，想都別想。
季昀服了，他一直覺得他都已經夠小心眼的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小心眼的。
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目光落在季老夫人身上時，又輕嘆了口氣，“媽。”
他走過去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季老夫人此時坐在沙發上，一個勁兒地流淚。
季老爺子和季宴坐在她身旁，也是眉頭緊鎖。
雖然他們也不太喜歡羅書，但女兒/妹妹找回來，他們總是開心的。
沒想到，這從頭到尾居然只是一場騙局而已。
他們除了有些失望之外，最擔心的就是季老夫人了，怕她身L扛不住這個打擊。
想了想，季老爺子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歲歲身上。
他記得，就是歲歲剛才給她用了一顆藥，她才能撐到現在的，不然早就進了搶救室了。
小姑娘的醫術是真的很好。
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幫忙。
想到之前的事，他有些忐忑地開了口。
歲歲看了看季老夫人，說：“可以呀，就當謝謝你們請我吃席吃瓜啦。”
歲歲喜滋滋說道。
得知他們不是羅書的家人，她看他們都順眼多了。
還有一個原因她沒說，那就是因為季老夫人本身，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在乎她的女兒。
她喜歡在意家人的人。
就和他們家一樣。
她媽媽當初就是遇到了不好的家人，親生家人那邊也欺負她，但凡她遇到一對好父母，也不會絕望自殺吧。
想到這里，歲歲的眼神黯淡了幾分。
她愿意幫季老夫人，也希望她媽媽下輩子能遇到像她這種疼愛女兒的媽媽。
歲歲答應得太快，賀景行來不及拒絕，這會兒也不好再說什么，否則更惹人懷疑。
更讓他頭大的是，給季老夫人讓完針灸后，歲歲主動說：“老奶奶，您的女兒是在哪里丟的呀？有沒有什么特征呀？我可能能幫您找到女兒哦。”
她給她一把脈就知道，心病還須心藥醫。
她的病，根因還是在心。
身L上的病都好說，但只治身不治心，只是治標不治本。
所以還是得找到她的女兒才行。
殊不知，她這一句話，讓她小叔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提起失蹤的女兒，季老夫人一下子傷感起來。
她低聲說：“珠珠是被人販子從醫院抱走的。”
珠珠就是她給女兒起的名字，意為掌上明珠。
歲歲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從醫院直接抱走的嘛？”
“都怪我。”季老夫人眼淚又流了下來，“要不是我睡著了，也不會讓珠珠被人抱走了，我不該睡的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扇著自已巴掌。
季老爺子趕忙握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通樣紅了眼眶。
歲歲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
過了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之前是在哪個醫院呀？”
季老夫人說了個醫院名字，歲歲記了下來，打算請植物問問。
有它們在，肯定能找到人的。
這時，季昀忽然開口道：“妹妹的手腕上有一顆小紅痣。”
說著，他指了一下。
歲歲卻看著他手指的方向，表情忽然有些古怪。
她媽媽也在這個位置有個小紅痣來著。
只是巧合嗎？
賀景行眼皮子一跳，立刻開口道：“老夫人看上去有些累了，早點休息吧。”
聞言，季昀朝他媽看去，確實很疲憊了。
不光是身L累，還有心累，一天中經過數次情緒大起伏，早就已經把她掏空了。
她不好意思地沖他們點了下頭，就被季老爺子扶著回了房間。
賀景行也抱著歲歲起身告辭，大手狀似無意般捏了下歲歲的小臉，打破了她沉思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歲歲一直沒說話。
等到了酒店，她跟個小尾巴似的一直跟著賀景行，也不說話，就一雙眼睛烏溜溜地看著他。
眼看著到了睡覺時間，歲歲也不躺下，就盤著小短腿，小手托著臉頰靜靜看著他，嘴嘟得越來越高，賀景行才終于坐了起來，和她通樣盤腿坐著，直視著她。
無奈道：“想問什么，就問吧。”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歲歲立馬開口問道：“小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沒跟我說呀？比如關于我媽媽，再比如季家。”
她就差直接說答案了。
賀景行嘆了口氣，眼神有些復雜。
沉吟幾秒，還是開口說道：“沒錯，你媽媽確實是季家的孩子。”
聞言，歲歲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
她猜到了一些，但沒想到居然會是真的。
她有些疑惑地歪著小腦袋，“可是，不是說，媽媽是那個姜家的嘛，她和羅書被抱錯了？”
賀景行解釋道：“的確是被抱錯的，她們幾個當時都被偷走了，又經歷了好幾批人販子的手，陰差陽錯之下，就成現在這樣子了。”
“至于姜家的女兒。”賀景行冷嗤一聲，眼底閃過不屑，“他們的女兒在出生的時侯，就被他們給賣掉了。”
“后來又想給姜斌買個童養媳，這才買了羅書。”
“后來羅書和羅家相認，羅書在親子鑒定書里讓了手腳，大家都理所當然地以為你媽媽就是姜家的孩子。”
“姜家知道真相，但白得一個女孩，他們也不虧，自然也不會解釋。”
所以，姜斌當初才會猥褻羅素，也是知道，她不是他的親妹妹。
可憐羅素，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被欺負了也不敢說出來，因為覺得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她。
歲歲小腦袋瓜轉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捋清了其中的關系。
原來媽媽不是那個壞蛋家的人，而是那個老奶奶的女兒啊。
季家看上去還挺有錢的，要是他們早點找到媽媽的話，媽媽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吧，也不用為了省點手術費選擇自殺。
只可惜，終究還是晚了。
想到這里，歲歲揉了揉眼睛，鼻子也酸酸的。
賀景行有些心疼，把小姑娘抱在懷里，輕聲哄著。
就在這時，賀淮川打來了電話，他冷漠中帶著殺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還不趕緊滾回來，幾天不見，你就把季家給我招來了。”
“我閨女要是被人搶走了，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