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丁予期一旦開始當了甩手掌柜,林曉筠這個生活助理也就變得無事可做了。
一大早,丁予期出去遛了狗回來,就坐在大廳里老神在在地開始嗑瓜子。
林曉筠百無聊賴,也跟著一起磕。
但是磕著磕著就有些恍然大悟了。
不遠處,宋凝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制服,踩著八公分的黑色漆皮細高跟,頭發優雅地盤在腦后,妝容精致,身材姣好,正在給員工們開早會。
從前她只是覺得表哥身邊那個瑞貝卡是個牛人,但是現在瑞貝卡就站在宋凝稍微側后方一點點,明顯在給宋凝打輔助。
而宋凝似乎剛剛宣布了一個很嚴厲的決定,有一個女孩子正在低著頭抹眼淚,眼睛紅紅的。
宋凝面色有些冷,低頭吩咐瑞貝卡了一句什么,瑞貝卡點頭應下。
女孩突然爆發了,一把扯下自己的工卡重重扔在地上,大聲吼道:“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不過也是靠男人才爬到經理這個位置上的,你有什么權利辭退我?!”
林曉筠有些了然,她用腳踢了踢丁予期的鞋尖:“怎么著,去不去英雄救美?”
丁予期瞇著眼睛,唇邊還揚著一絲笑意:“不急。”
順手拆了一個火腿腸,喂給滾滾。
滾滾自從跟三個德牧見面了之后,非但沒有被欺負,反而隱隱有變成狗王的架勢。
對著三個大塊頭一頓教育,然后成功收獲了三個小弟。
以前丁予期要是拆開了火腿腸,三個大狗頭立馬就圍上來了。
現在滾滾只是輕輕齜了齜牙,三個好大兒立刻慫巴巴地趴在地上不敢動彈了。
丁予期看的嘖嘖稱奇,在滾滾腦袋上擼了一把:“你還挺厲害。”
不遠處,傳來宋凝清脆但沉穩的聲音:“利用職務之便跟客人發生不正當關系,這是明確違反了員工守則的,如果被發現,立刻辭退,在你簽入職合同的時候應該就有HR跟你明確講過這一點。如果你覺得不服,可以去仲裁,也可以去法院提起訴訟,都可以。”
女孩憤憤地爭辯道:“那你呢?你跟丁總還不是有不正當關系!你還是靠著他才當上這個經理的!”
“第一,我進衛斯理走的是正規應聘流程,筆試面試人事部都有存檔,可以隨時調閱。第二——”
宋凝輕笑了一下:“我跟丁總的關系很正當,我們是法律認可的夫妻關系。”
林曉筠驚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丁予期:“你們……可以啊老丁!你速度挺快啊!這才多大會兒功夫,都已經是持證上崗了?!”
丁予期但笑不語,繼續喂狗,但唇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大了些。
從前只當是她為了擺脫傅東擎拿自己當個工具人,宋凝是個不會輕易打開心扉的,他也做好了一年之后被她通知去辦離婚手續的打算。
雖然他作為律師,還是有很多種方法讓這個一年婚期無限續約,但總歸是不夠光明磊落。
他雖然自詡不是什么好人,但那是對別人。
在面對宋凝的時候,他還是不忍心用太無賴的手段。
只是現在突然間從她嘴里聽到“夫妻關系”這四個字,還是讓他的心像是泡在溫泉里,溫暖熨帖的厲害。
丁予期眉眼都帶上了笑意:“有些事,宜早不宜遲。”
林曉筠也是為他高興的,湊過來輕聲說了一句:“恭喜啊。”
“多謝,”丁予期心情好,語氣自然也好:“晚上來一起吃飯?”
林曉筠挑眉:“我去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合適嗎?”
“吃飯而已,又沒什么少兒不宜的內容,有什么不合適的。我的傷還沒完全好,宋凝覺得酒店的飯菜還是太油膩了,最近都是她單獨給我開小灶,便宜你了。”
林曉筠的眼神頓時變得曖昧起來:“炫耀,紅果果的炫耀!”
丁予期也沒否認,還心情頗好的把手上的火腿腸遞給了她:“你也吃點?”
林曉筠也沒多想,接過去就是一口。
但是……
這味道好像不太對啊。
味道淡的很,而且還有股腥味。
她劈手從丁予期手上奪過剩下的那半根,看了看包裝上的字——【幼犬輔食】。
“丁予期!!!!”
“哎呀,不好意思,忘了我拿的是宋凝給滾滾買的狗狗火腿腸了。”
林曉筠黑了臉:“我已經咽下去了。”
丁予期兩手一攤:“但是你放心,宋凝研究配料表就研究了半小時,絕對純天然無公害,還很有營養。”
林曉筠:“你故意的!!!你這個腹黑男!!!”
這次他還真不是故意的。
只是剛才沉浸在內心的愉悅中,一時不察,順手就把手里的火腿腸遞了出去。
“這樣吧,”丁予期說:“今晚你過來吃飯,我親自下廚,算是彌補你的,行不行?”
林曉筠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我才不去當電燈泡呢,你不如給我折現。”
丁予期十分好說話,掏出手機就給她轉了幾萬塊零花錢。
林曉筠頓時眉開眼笑,也不叫老丁了,直接改了口:“表哥,祝你跟表嫂百年好合,長長久久!”
林曉筠得了好處,一溜煙就跑了。
丁予期輕笑著搖頭,三大一小乖乖窩在他的腳邊,讓他無端覺得安心。
抬頭再去看宋凝的時候,只見宋凝面前站著一個男人。
他瞇了瞇眼睛,認了出來,西城蔣家的那個蔣權,確實是衛斯理酒店的黑金客戶。
但是這人也不是什么好鳥,經常帶不同的女孩回來過夜。
他撞見過幾次,蔣權還笑瞇瞇地問他要不要姑娘。
丁予期笑著應付,但眼神里卻是冷的。
宋凝在酒店也有些時間了,對酒店的黑金客戶自然也了解,她面對蔣權的時候,禮貌而客氣,但透著一股疏離:“小欣已經被我辭退了,蔣總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蔣權哈哈笑,“小欣是誰?不認識。”
剛剛還在對著宋凝怒目而視的女孩頓時驚愕不已:“蔣總,我就是小欣啊,您不認識我了嗎?前幾天是你讓我去給你送的酒,然后我們……”
蔣權皺眉:“酒店那么多服務生,你長得這么一般,誰記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