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知道他是在對她好,不由的從心底泛起愧疚,又問:“你吃過飯了么?我跟瑞貝卡一起吃了午飯,又聊了好一會兒,但你一直沒回來過,所以我猜你一心顧著工作,一定又沒吃飯。”
以她對他的了解來看,他若是早上都只喝了黑咖啡,中午和下午怕是會更加變本加厲的不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一回事,能湊合一口都是好的了。
丁予期抬手摸了下鼻尖:“沒什么胃口,所以就沒吃,現在也一樣。”
宋凝心中了然的勸了句:“沒胃口也該多少吃一點,不然我怕你總是空腹喝黑咖啡的話身體會撐不住。”
他這樣不把健康當回事,遲早是會折騰出胃病的,到時候再后悔的話就太晚了。
丁予期立刻就把宋凝的話聽進去了,但他第一時間關心的還是她的健康,他問:“你陪我一起吃么?”
“我……”宋凝其實是不餓,可轉念想到剛說出口的話,還是點頭答應道,“好啊。”
衛斯理酒店的餐飲水平很不錯,尤其是樓下的自助餐廳,就算跟一些老牌高檔酒店相比也不見得會落下風,唯一的問題大概是正值飯點,這會兒去用餐難免擁擠。
丁予期見她起身要換衣服,輕輕拉住她的袖子說:“不必麻煩,我把飯菜叫到房間里就行,我跟你……還有三個兒子,我們一起吃頓飯。”
“我一直忘記問了,它們幾個多大了?”
“快一歲了,”丁予期倒是沒隱瞞:“傅東擎剛跟林瀾接觸上的時候買的。”
宋凝點了點頭,神色有些郁郁。
丁予期知道她在想什么,坦白說道:“我那時候就想著,如果我命中注定無子的話,就養幾只狗也挺好的。”
宋凝咬著勺子微微頓住:“那時候都把林瀾送到傅東擎身邊了,為什么還會覺得會一生無子?”
“你不是一直很排斥生育這件事么?”
丁予期像是沒事人似的,把餐盤往她面前推了推:“而且你也喜歡狗,不是嗎?”
他撥通了酒店的內線電話,又語速頗快的報上所需餐點飲品的名字,沒一會兒就有服務生敲開房門,送了個兩層的餐車過來。
餐車上面擺滿了讓宋凝感到熟悉的食物,都是她愛吃的。
“你好像忘記給自己點餐了。”
她等服務生離開時順便關了門,馬上誠懇的對丁予期提醒到,“這些都是我愛吃的,你沒給自己點嗎?而且太多了,我一個人根本吃不完,浪費不好。”
丁予期輕笑,眉宇間藏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溫柔,他心平氣和的解釋:“我沒有忘,這些都是我平素里就愛吃的,想到你大概也會喜歡類似的口味,所以才會特意點了雙人份。”
宋凝還是第一次遇到跟她口味如此契合的人,說不驚訝絕對是假的,但她與此同時也從心底生出了暖意,覺得這也算是有緣分了。
丁予期的表現更是徹底打消了她的疑慮,他吃的津津有味的同時,不忘時不時的觀察她的神情。
所提到的事也全都只跟眼下這頓飯有關,不會牽扯到任何需要她掛心的事。
“嗯,餐廳甜品部的水平跟之前相比總算是有進步了,提拉米蘇里放了少許的紅酒,雖然顏色跟先前差不多,但有了這次的改變,我想會被留住的客人就算不會更多,至少也不會變少。”
他說著,主動把裝著兩塊提拉米蘇的小盤子往宋凝所在的方向推了過去,可她非但沒有為餐飲部的變化感到高興,反而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
丁予期本就擔心他會受委屈,這時見她有顧慮,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他想說點什么緩解情緒,然而話未開口,房間門先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宋凝連忙奔過去打開了門內的鎖,她面上還有幾分不知所措的紅暈,一看就是剛剛緊張局促過。
來人正是剛離開沒多久的瑞貝卡,她手里提著個紙袋,見宋凝和丁予期坐在一張桌前用餐,面上立刻浮起燦爛笑容:“這是那會兒缺的藥膏,洗完澡后抹在傷口有利于修復皮膚。”
這也是丁予期特意吩咐旁人去買來交給她的,原因無它,就只是一想到宋凝身上有傷,心里便會煎熬的不得了。
跟宋凝同輩的女孩子就沒有不愛美的,她自然也不例外,不過是對這些東西沒什么執念罷了,這時見瑞貝卡都送過來了,還是照樣向她道謝。
瑞貝卡笑的狡黠,眉眼彎彎的往宋昭身后的餐桌方向看了一眼,從這笑容來看,怕是就差直接問他們進展如何了。
丁予期問心無愧,目光平和的沖著她一點頭,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至少在宋凝需要的事上,他已經做的無微不至了,雖然還不夠好。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宋凝順勢拉住瑞貝卡的手,同時往酒店走廊里看了過去。
瑞貝卡沒有拒絕的理由,答應道:“好,我正好也想散個步。”
這一層幾乎全都是丁予期的地盤,她們完全可以邊走邊聊,絲毫不必擔心被旁人聽到。
丁予期沒想到宋凝只是開了個門,竟然又要外出,連忙跟著起身,不放心的想要跟著。
宋凝及時攔住他:“我跟瑞貝卡有一點女孩子之間的話題要聊,你就先別來了。”
這是千真萬確的實話,她跟瑞貝卡要聊的事不方便被他聽到。
丁予期只得停住步子,眼巴巴的模樣瞧著跟趴在地上的三只德牧有幾分像。
宋凝直到關上身后的房門才阻隔住他關切的視線。
瑞貝卡跟她一起往外走了幾步,望著窗外的城市景觀道:“你是不是覺得丁總對你有點盯的太緊了?”
“嗯,他這兩天看起來總是很緊張。”宋凝哭笑不得的做了個比喻,“就跟怕我丟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