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光線不好,視野范圍難免會受限,想看清楚車牌確認對方的身份,必須得走到近處。
宋凝在衛斯理酒店住了這么長時間,早把附近的環境給摸透了,就連從前被綁架到公海上的經歷也成了久遠的回憶,這讓她漸漸放松了對周圍的警惕,絲毫沒把車里的人往傅東擎那邊想。
傅東擎望著后視鏡里距離他越來越近的心上人,一顆心險些跳到嗓子眼,腦袋里更是跟炸開了煙火似的,變得完全不知所措。
如果她先一步認出他,是不是就意味著她還在乎他?
傅東擎的希望是被跟過來的丁予期給擊碎的,他左手拉著四只狗的牽引繩,右手穩穩當當的護在她身側,溫聲問:“怎么忽然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熟人了?”
宋凝略顯為難的否認道:“那倒沒有,只是滾滾突然沖著前面叫,我看那車也有點眼熟。該不會是追拍唐婷的狗仔還不死心,又跑回酒店附近來蹲點了吧?”
最近唐婷的事業發展的很順利,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別人給破壞掉。
丁予期目光微瞇的看著那輛車,心底隱約有了答案,但是嘴上半點不露的對她微笑:“放心,不管來的是誰誰,我都有辦法把他趕走。”
說著,他悄悄放長了滾滾的牽引繩,任憑這個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家伙去驅逐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汪——”
傅東擎原本就心虛的厲害,等到他誤以為滾滾馬上便要掙脫牽引繩,更是倉皇無比的發動汽車駛離了這片地方,是生怕走的慢會被它給咬到,那他在宋凝面前丟過的臉就真是數不勝數了。
滾滾不知道這些有的沒的,只知道那個鐵皮大家伙在它湊過來之后馬上就消失了,它得意的又吠了幾聲,然后迅速回到宋凝身邊,開始搖著尾巴邀功。
宋凝哭笑不得的彎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把動機不良的壞人給趕走了,特別的厲害,不過以后不要遇到個可疑人士就跑去兇對方了,這對你來說特別危險,知道嗎?”
如果真能驅逐狗仔的話,滾滾叫幾聲是無所謂的。
她擔心的只有滾滾的安全。
滾滾是西高地,并不在禁養犬種之列,可現在的網絡風向最擅長的就是顛倒黑白,事情經過他們的渲染,非得變成另一個版本不行,到時候興許會變成他們縱然“惡犬”傷人。
丁予期不動聲色的把牽引繩往回拽了一把,好讓滾滾能剛好待在他和宋凝中間的位置,然后才慢條斯理的說:“沒事,別擔心?!?/p>
他目光微瞇的看向遠處,但到底沒有挑明那個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人的身份,而是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明天的工作安排做的怎么樣了?來得及的話就抽時間陪我去見幾個人吧。”
宋凝果然把注意力收了回來,望著他認真道:“已經都規劃好了,隨時可以抽出時間來,大概需要多久?”
她以為他口中很重要的人會是客戶,這就算是答應下來了。
丁予期沉吟片刻,卻是認真表示:“你能不能就當出差或者休個假?時間不定,但應該不會太長,更不會影響接下來麗晶酒店的進度?!?/p>
宋凝聽到這話,越發認定是跟麗景酒店接下來的發展有關的工作安排,鄭重道:“你放心,我今晚就回去收拾行李。”
翌日早上,兩人一同從衛斯理酒店乘車出發、
可目的地卻不是她所以為的機場,而是一棟位于本地鬧中取靜的豪宅區的別墅。
這地方寸土寸金,環境卻比從前宋凝的家還要來得更安逸寧靜,并且臨近博物館和本市的濕地公園,可以說是擁有住戶能想象出的所有住宅區優點。
只是他們去見客戶,怎么來了這里?
宋凝眼睜睜的看著丁琪一路把車開到位置最好的那棟別墅門前,疑惑道:“這么近的距離也能算出差么?”
他們甚至連市都沒有出。
丁予期先下車從后備箱取出行李,然后便去到宋凝所在的副駕駛旁邊,替她拉開車門,做邀請狀道:“等你進去就知道了。”
宋凝到底是沒敵過好奇心的誘惑,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往前方走去,見他對路線如此熟稔,心里已然隱約有了個猜測,等見他用指紋刷開了眼前的雕花大門,索性直接問:“你跟這家很熟?這個客戶是你家親戚?”
“何止是熟,”丁予期雙手拉著兩人的行李,姿態閑適的打趣道,“這里是我家?!?/p>
說這話時,他們已經站在主屋玄關外了,只要他抬手推門,發出的聲音馬上就會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力。
宋凝倒吸一口涼氣:“不是說好出差么?怎么變成來你家了?”
丁琪及時拉住她手腕:“來都來了,不進去看看么?”
宋凝用迷惑的目光看向丁予期,懷疑他是別有用心,特意在這件事坑了自己一把,壓低聲音同他強調道:“我們當初就說好了的,結婚的事只是權宜之計,現在這算什么?”
陳老爺子的期待已經夠讓她感到愧疚的了,這要是再把其他人給騙了,她以后還有什么顏面繼續留在跟丁家有關的酒店里工作?
而且昨天在電話里那位鐘女士還約了她周末見面呢。
現在她就不請自來了,是不是顯得有點太上趕著了?
這些問題都足夠成為她的顧慮。
丁予期早料到她會糾結這些事,馬上搬出提前準備好的理由:“就是因為我們已經騙了外公,所以才要騙到底。他老人家自從見軍營里見過你,就對你喜歡的不得了,全家人都已經知道了?!?/p>
“?。俊?/p>
宋凝頓時感到頭疼不已,想問他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早做準備。
但不等她開口,眼前的房門先響了一聲,是有人過來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