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窗口發放的號碼紙？
52號。
“你……你什么時候拿的？”
其實根本不用丁予期特地解釋，宋凝已經想到了。
應該就是他去問工作人員要紅糖水的間隙。
那時候她所有的思緒都在考慮著結婚的事情，壓根沒有注意到他居然還做了這一手準備？
宋凝輕輕的抬眼看著他：“倘若我今天沒有答應跟你結婚，你就算是白費工夫了。”
丁予期兩手一攤，無所謂道：“反正白費工夫也不是這一次，習慣了。”
宋凝還想問一下，難道他還做了其他什么事。
他又看了看表，“時間不多了，宋小姐，怎么說？”
宋凝一咬牙一跺腳：“走！”
兩人離開的時候，開的還是大拿的車。
大拿今天開了一輛悍馬，車型粗獷硬朗，一看就是他這種人狠話不多的狙擊手喜歡的風格。
回到民政局的時候，工作人員一眼就認出了她們：“是證件有什么問題嗎？”
丁予期說：“證件沒問題，我們是來辦另一項業務的。”
“可是我們這里只有離婚和……”
“結婚。”
丁予期牽著宋凝的手，把兩人交握的雙手揚起來給她看。
工作人員有些愣住。
宋凝更關心的是：“不好意思請問一下，現在結婚窗口辦理到多少號了？”
工作人員指了指身后的指示牌：“已經到48號了。”
那就是說，前面還有三對。
“辦一對結婚登記需要多長時間啊？”
“今天來登記的人多，我們加派了人手，大概十五分鐘左右。”
那也就是說，還需要45分鐘左右。
他們剛剛從射擊場一路狂飆過來，大概用了半小時左右。
宋凝微微撫著心口：“那應該來得及。”
工作人員問道：“你們一會兒還有其他事嗎？”
丁予期唇角含笑：“不好意思，我老婆猴急，見笑了。”
宋凝：“？”
丁予期沖她挑眉。
宋凝：“誰猴急？”
“我。”
宋凝這才哼了一聲。
丁予期說：“那邊有座位，你先去坐著等一會兒。”
“那你呢？”
“我去個洗手間。”
“多久啊？”
“這么粘人？”
“……我這不是怕你便秘么。”
丁予期忍俊不禁：“那你坐一會兒，我去買點開塞露。”
宋凝瞬間無語。
連旁邊的工作人員都無語住了。
新婚夫妻都是甜甜蜜蜜親親熱熱的，這兩個倒好，一個敢說詞一個敢接話。
宋凝嫌惡地揮了揮手：“你趕緊去，別過號了就行。”
丁予期捏了捏她的手，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依依不舍：“別亂跑，我很快回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能跑到哪兒去？”
丁予期深吸了一口氣，徐徐吐出：“宋凝，乖一點。”
她什么時候不乖了？
不對，她為什么要乖？
“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
“嗯，好。”
丁予期匆匆離開了。
他走出民政局大門的時候，似乎還打了個一個電話出去。
工作人員問宋凝：“我們單位里面有洗手間的，你男朋友怎么跑出去了？”
宋凝搖了搖頭：“隨他吧。”
“可是這附近好像沒有公共洗手間了……”
今天的民政局格外繁忙。
門口仍舊還有好幾對新人歡歡喜喜的走了進來，也拿著號碼紙。
宋凝掃了一眼，居然都已經排到一百多號了。
唐婷打電話來的時候，49號已經辦理完了，大廳里的廣播正在呼叫第50號。
宋凝估算了一下應該還有一些時間，拿著手機走了出去接起來：“唐婷？”
“阿凝，你們辦完了嗎？”
“嗯，”宋凝說：“離婚證已經拿到了。”
“那就好！我一直都不敢給你打電話，怕耽誤你們辦事，急死我了。”
宋凝輕笑；“放心吧，倒是你，傅東擎察覺到我跑了，沒有為難你吧？”
唐婷哈哈笑：“我就繼續裝失憶唄，他能拿我怎么樣？對了阿凝，傅東擎剛才來找你的時候，氣的整個人都在抖，你們要是辦完手續就趕緊離開吧，別跟他撞上了。我怕他一時沖動做出什么傷害你的事來……”
“嗯，好。”
正說著，她看到丁予期回來了。
她跟唐婷說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丁予期似乎是跑著回來的，沉沉地喘著氣，額頭上浸著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宋凝看了一眼大廳里的屏幕：“前面還有一對呢，你坐下休息一下。”
丁予期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了。
“剛剛工作人員跟我說，民政局里面就有洗手間的， 你跑哪兒去了？”
丁予期的聲音仍舊帶著很重的喘氣聲：“……前面有個商場。”
宋凝回憶了一下，H市她還算比較熟悉，民政局附近的確有個商場。
但是不算近，有個三公里左右。
他總共就去了十幾分鐘。
“你開車去的？”
“嗯，要不然怕來不及。”
“你剛剛就應該問一下，不然也不用跑那么遠……”
宋凝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她看到丁予期的手中似乎握著一個藍色絲絨的首飾盒。
丁予期打開了藍色的絲絨盒子，里面躺著一枚璀璨的鉆石戒指。
“你……”
丁予期把戒取出來，拿給她看：“別人有的，你也得有。”
“可是我們不是協議……”
“協議結婚也是結婚。”
丁予期拿起她的手，在掌心捏了一下，尤其是在她左手無名指的根部，指尖輕輕的描摹。
宋凝其實很怕他會當眾單膝跪地求婚，所以有些抗拒。
丁予期也察覺到了，他也只是摸了摸那個本該戴戒指的地方，然后就松開了她的手。
鉆石戒指也被他重新放回了盒子里。
“等你什么時候真的接受我了，我再幫你戴上它。”
大廳廣播里響起機械的女聲：“請第52號帶齊證件來窗口辦理業務。”
丁予期輕聲問她：“到我們了，準備好了嗎？”
“嗯。”
工作人員前面已經辦理過好多對了，流程熟的不能再熟。
檢查了他們兩個各自的證件之后，快速在電腦上輸入了信息，然后打印結婚證。
最后，鋼印落下。
“祝賀你們，新婚快樂。”
“阿凝——”
宋凝一回頭，只見傅東擎渾身凌亂雙目赤紅地站在門口，目眥欲裂，像是一頭瀕臨暴怒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