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北疆狼王仍舊有些懵的模樣,明川笑了。
“謝什么謝?這一段時間不見,都變生分了?你現在感覺如何,還好嗎?”
北疆狼王木然著臉,低下頭,將自己的手指蜷縮起來又展開,切實的感覺到身體逐漸回歸自己的掌控后,他這才緩緩的點頭。
“好多了,沒什么問題了。”
明川一直緊繃的心弦終于松弛了一些,他扶著北疆狼王在一旁一塊光滑的巖石上坐下,語氣凝重地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會中這么厲害的毒?是誰下的手?”
北疆狼王聞言,眉頭緊緊鎖起,剛恢復些許血色的臉上浮現出痛苦和迷茫。
他用力地回想,試圖從混沌的記憶中抓住一些片段。
“我……記不清了……”
他抬起手,用力按壓著刺痛的太陽穴,聲音沙啞而艱難,“只記得……邊疆有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動,我去探查……然后……一片黑暗……還有……一雙冰冷的眼睛……”
他越是努力回憶,頭就越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同時扎刺他的神魂,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看著他痛苦不堪的樣子,明川心中一緊,立刻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溫和的靈力渡了過去,安撫他激蕩的心神。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明川果斷說道,“你毒素剛清,神魂受損嚴重,強行回憶只會加重負擔。當務之急是好好休息,徹底恢復。”
北疆狼王喘了幾口粗氣,在明川靈力的安撫下,頭痛漸漸緩解。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再勉強,疲憊地點了點頭。
“好,聽你的。”
見北疆狼王應下,明川站起身,對一旁的靈虛真人和青面狐拱手道:“既然他沒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帶他回去了,這次多謝你們幫忙想辦法。”
靈虛真人含笑點頭:“沒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回去吧。”
青面狐跟著點了點頭。
火火見狀,眨巴了下眼睛:“那我也回去繼續休息了呀。”
她不用等明川招呼,便化作一道紅光,重新沒入明川體內。
明川再次對二人表示感謝,隨后扶住北疆狼王,心念一動,溝通焚天古玉。
空間波動再次涌現,包裹住兩人,瞬間從秘境中消失。
下一刻,兩人重新回到了那間布滿精密儀器的病房。
北疆狼王在明川的攙扶下,緩緩躺回病床。
雖然他體內的毒素已清,但元氣大傷,面色依舊帶著病后的蒼白與虛弱。
“你好好躺著,我去叫雍古。”明川替他掖了掖被角,轉身走到門前,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門。
門外,雍古如同一尊冰雕,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聽到開門聲,他猛地轉頭,眼睛瞬間鎖定明川,里面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擔憂和急切。
“怎么樣?”
明川臉上露出一絲寬慰的笑容,沖他點了點頭:“放心,毒素已經全部清除了,他已無性命之憂。只是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雍古緊繃的身軀肉眼可見地松弛了下來,一直緊握的雙拳也緩緩松開。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謝謝了。”
明川擺擺手:“不用搞那么多虛頭巴腦的。”
他頓了頓,眉頭微蹙,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雍古,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究竟經歷了什么?怎么會惹上修真界的毒?”
雍古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冰冷,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組織語言,然后才沉聲開口。
“大約半月前,北疆與鄰國交界的一片無人區,監測到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動,時強時弱,性質不明。狼王親自帶隊前往探查。”
“結果,一去不回。”雍古的聲音低沉下去,“等到我察覺不對,帶人找到他們時,整個小隊,只剩下狼王一人還有微弱氣息,倒在能量波動的核心區域。”
“而他當時,就已經是那副中毒已深、昏迷不醒的模樣。”
“起初,我們以為是敵對勢力動用了某種未知的生化武器,或者是境外超凡者潛入。但動用了一切手段,都無法分析出毒素成分,也無法遏制其蔓延。直到后來,我翻閱了一些隱秘的古老記載,才懷疑這可能是來自……修真界的奇毒。”
他的目光看向病房內,帶著深深的后怕與憤怒:“我曾嘗試前往昆侖,尋求青尊長老的幫助,但……昆侖入口縹緲,我沒能找到。無奈之下,只能將希望寄托于你。”
“還好,你剛好在這段時間回到了天海,否則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明川聽著雍古的敘述,心中不由掀起驚濤駭浪。
靈域近期內部紛爭不斷,各大勢力自顧不暇,哪有精力跑來人間對一個鎮守邊疆的將領下此毒手?
更何況,北疆狼王所中之毒,雖然陰寒霸道,但并非魔氣,排除了魔族作亂的可能。
那么,答案似乎指向了一個更遙遠的地方——
圣域!
可圣域的人,為什么要跨越無盡虛空,來到這靈氣相對稀薄的人界,針對一個北疆狼王?
這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
明川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他感覺,一張無形的大網,似乎正悄無聲息地撒向人界,而北疆狼王中毒,或許僅僅是一個開始。
“這事兒絕對不簡單。”明川沉聲道,目光與雍古對視,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
雍古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側身走進了病房,去查看北疆狼王的具體情況。
明川則站在原地,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圣域……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北疆狼王,在雍古低聲詢問時,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但眼神卻逐漸恢復了往日的銳利與清明。
只是,在他腦海深處,那雙來自記憶碎片中的、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如同夢魘般,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