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心怎么都沒想到。
她沒有看入眼的九尊宮小弟子，竟然就是徐寅年推崇備至的劍道天驕。
難怪對方能輕松接她兩縷劍意。
“你叫納蘭心？”
周輕羽陷入思索，呢喃道：
“為何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聽到過？”
嗯？
納蘭心眉尖輕輕挑了挑，道：
“莫非你有星空的熟人提到過我？”
周輕羽道：“我在星空沒熟人，更未與他們交流過。”
驀地。
他想起來了。
地榜總殿的那座檢測塔里。
似乎八十層的投影，就是一位名叫納蘭心的女子。
只是容貌上有些對不上。
他試探道：“敢問納蘭前輩。”
“你可是天生劍軀，十八歲就領悟中等劍意。”
納蘭心微微頷首：“是。”
“這是公開的信息，并不算秘密。”
周輕羽又試探道：“那，你可曾在地榜總殿，留下了一道投影？”
恩？
嗯！！
納蘭心清冷的眼眸逐漸瞪大。
“你……你該不會就是那個挑戰檢測塔，然后拿我的投影磨礪功法的混蛋……公子吧？”
她及時收口。
心里告誡自己注意形象。
呃——
周輕羽一臉愕然。
圍繞著納蘭心轉了一圈，有點狐疑。
怎么都沒法把眼前的冷美人，跟檢測塔里那個被他打得嗷嗷叫，揚言要在現世里報復他的投影相比。
半晌，他才露出古怪之色。
“納蘭前輩現實跟檢測塔里，真是兩個人呢。”
納蘭心臉一紅，但很快恢復冷靜，道：
“那是我兩年前的投影。”
“而且，當時并非我在操縱投影。”
“你沒發現，容貌并非是我嗎？”
周輕羽半信半疑。
投影還能被別人操縱？
不過，這些不重要了。
“你們要探討劍道么？”
周輕羽微微頷首：“好，你們先各自施展一下劍意吧。”
徐寅年長嘯一聲，道：“我先來！”
他單手握劍，整個人氣質為之一變。
劃出道道蘊含玄妙軌跡的劍意。
如金戈鐵馬，踏冰河而來。
氣勢磅礴，恢弘萬千。
納蘭心凝視著，眼中異彩漣漣。
當徐寅年演練完畢，納蘭心情不自禁鼓掌：
“徐前輩劍意高深，勝過晚輩許多。”
“慚愧，我自以為距離高等劍意只有一線之隔。”
“原來，比徐前輩都還差很遠呢。”
“而徐前輩都遙遙無期，何況是晚輩了。”
沒有對比有就沒有差距。
她這才明白，自己要達到高等劍意，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徐寅年笑道：“謙虛了。”
“你施展一下自己的劍意吧。”
納蘭心點點頭。
拔出三尺青峰，劍鋒如筆，勾出繚繞繁華的劍意。
如同繪畫般，細膩華麗，令人目不暇接。
片刻后。
她收劍而立，道：“讓兩位見笑了。”
“空有華麗，而無實用，不像徐前輩的凌厲大氣。”
徐寅年贊許道：
“萬般劍意，各有千秋。”
“你劍意絢爛，配合上迷幻類型的劍招，必然是令敵人棘手萬分的存在。”
納蘭心一喜，道：“多謝徐前輩指點。”
轉而望向周輕羽，心中有些不大服氣。
他年齡比自己還要小。
劍意卻能得到徐寅年那般盛贊，直言比他還高。
“周公子，徐前輩對你很是稱贊。”
“讓小女子開開眼界。”
“瞧一瞧你這位風月大陸的劍道天驕，有何過人之處吧？”
徐寅年也眸中露出期盼之色。
上次周輕羽隨手施展了一道萬劍歸宗，就讓他心有所悟。
如今再次交流，他很渴望再有所獲。
周輕羽看完兩人的劍意，心中有數，道：
“二位的劍意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包含了自己對劍道的理解。”
“那，我也獻丑了。”
他抬手一招。
青古劍飛入掌心。
隨后一劃，劍中便有萬點劍光如流星閃過，照耀蒼穹大幕。
再一劍，便是星移斗轉，日月更迭。
緊接著，道道劍意，演繹了星辰破滅，大日東升，演繹了星空繁華，月有殘缺。
說不出這是什么類型的劍意。
但給一種劍御星空，俯瞰四合的唯我之意。
好似手持一劍，便鎮壓群星。
鏗鏘。
當周輕羽收了劍。
兩人沉浸在劍意中，久久無法自拔。
腦海中仍然浮現著道道星空劍影。
許久。
周輕羽喝完一盞茶。
徐寅年才剎那驚醒。
眼中寫滿了駭然之色，振聲道：“高等劍意！！”
“周道友，你領悟了高等劍意？”
激烈之音，終于將納蘭心也驚醒過來。
她捂著紅唇，雪眸睜得大大的。
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你……你突破了桎梏，達到了高等劍意？”
周輕羽淡然一笑，道：
“希望今日的劍道交流，對你們有用吧。”
他緩緩起身，道：“交流到此為止。”
“我要閉關一日，便不奉陪了。”
“告辭。”
他瀟灑離去。
留下徐寅年和納蘭心兩人怔然在當場。
半晌，徐寅年才苦笑一聲：
“我居然妄圖和一個高等劍意的劍圣交流？”
“我那點劍意，真是班門弄斧啊。”
納蘭心也臉頰發燙。
紅唇微咬。
她嘴上謙虛，其實對自己的劍意還是很引以為傲的。
畢竟如此年輕的中等劍意。
星空都不多見。
可當著周輕羽的面施展出來，是實實在在的獻丑了。
“周公子本意，是指點我們吧？”
“我剛才領悟了不少，隱隱有種觸摸到高等劍意門檻之感。”
“如果他肯再指點我一段日子，突破桎梏，絕對沒有問題。”
只是……
想到自己此前對周輕羽的態度。
她輕輕敲了敲自己腦門。
“機緣就是這般錯過的呀！”
“不過，妹妹不是跟他很熟嗎？”
她晶眸明亮，重新燃起了一絲火光。
話說周輕羽。
回到迷幻殿后。
他略帶古怪之色的取出青古劍。
剛才以高等劍意運用此劍的時候，他發現，這劍身上的青銅銹詭異的增多了。
當時沒有吭聲。
眼下回來才細看。
那套劍陣，便是銅銹中領悟出來的。
現在出現一片新的銅銹。
不會又出現一套全新的劍法吧？
定睛看去。
上面果然出現了一個銅銹凝聚而成的小人。
它握著一把劍，正在運轉一門奇特的劍術。
周輕羽看著看著。
腦海中映出了一縷信息。
“天級劍法，《獨尊四劍》！”
“第一劍，逆亂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