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著穿過景觀園。園子邊緣，是依著清水河護欄修的。兩人靠在護欄邊，看著燈光映在水面。水面上的光點，在河流中流淌跳躍，像極了調皮的精靈。“有三四年沒聯系了吧？”黃絲絲笑道。杜玉峰點點頭：“經常翻你的朋友圈。”“有人關注，感覺很好。”黃絲絲笑道。杜玉峰手搭在欄桿上，“有一次，看到你和一個男生的合影，在朋友圈里。”黃絲絲沉默著沒有說話。杜玉峰看黃絲絲沒有回應，便接著道：“然后，就沒有然后了。”黃絲絲苦笑道：“那是我哥！親哥。”杜玉峰一愣。黃絲絲道：“為什么，當時，不問問我？”杜玉峰回憶了一會兒才道：“你從來沒有說過你的家庭，我也就沒往你親哥上面想。”“沒問你，可能是當時，我們離的太遠了。”“好像正在失去彼此。”“在那之前，我們幾乎每天都會聊天。”“到后來，幾天聊一次。”“再后來，甚至一周都難得說上一句話。”“彼此，都開始忙了起來，各有各的事情。”“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停擺了。”黃絲絲道：“前幾天碰到你的室友，胡小偉。”“他說你還沒有女朋友？”杜玉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其實有，只是分了。他不想這樣說。“該不是還惦記著我吧？”黃絲絲笑道。杜玉峰摸摸了鼻尖道：“如果還惦記呢？”黃絲絲偏過頭去，“你還是老習慣，糾結的時候，會摸鼻子。”杜玉峰看著黃絲絲無敵的側顏。曾幾何時，他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只有她。現在，時過境遷。什么事情，都有固定的保鮮期。不能在保鮮期內煮熟，東西就會變質。杜玉峰嘆了一口氣道：“你結婚了嗎？”黃絲絲皺了皺眉，看著杜玉峰的臉，突然指向側面道，“你看！”杜玉峰順著黃絲絲手指的方向，轉過頭。轉一半，杜玉峰又把頭移回來。黃絲絲原本想親吻杜玉峰的臉，現在正好碰到了杜玉峰的嘴。黃絲絲臉一紅。“啊！”驚叫著，跑開了。“你變壞了！”黃絲絲邊跑邊說道。杜玉峰哈哈笑道：“不能總上你的當。”兩人走回酒樓門前，黃絲絲恢復了正常，“金永鑫的項目，我實地考察過。”“這個項目含金量很高。”“他請我給他的項目做融資方案，下午剛簽了合同。”“如果我能拿到合適的權威背書，這個項目成功的可能性極大。”“到時候，能不能麻煩你引見一下吳書記。”“金永鑫在洪州有基礎，從洪州市率先推廣，有利于項目更快啟動。”杜玉峰想了想道：“我做不了書記的主，我會提前和書記說說看。”黃絲絲道：“謝謝！能送我去高鐵站嗎？我晚上直接去首都。”杜玉峰道：“當然！”兩人上了車，杜玉峰邊開車邊問道：“這幾年挺辛苦吧，公司都開起來了。”黃絲絲點點頭道：“還好，公司其實沒幾個人。”“算是一個中介公司。”“房產中介是中介房產，我們是中介資源。本質上都是中介，沒區別。”“這幾年，每年都要對接近百個項目，忙是挺忙的。”“只是，真正成功的案例卻不多。”“好在，每成功一個，收入還不錯。”杜玉峰點點頭道，“還不錯是多少？”“打聽我的底細？”黃絲絲笑道。杜玉峰道：“矯情！”“一般我們會收6-10個點，以項目方收到投資款的具體數目為準。”黃絲絲解釋了一句。“那你這幾年，成功接洽的投資額是多少？”杜玉峰道。“噗，討厭，我不想說。”黃絲絲側過臉去，不理睬杜玉峰。很快，車便開到了高鐵站。黃絲絲看了看時間，才道：“我沒結婚，也沒男朋友。”杜玉峰道：“什么？”這個時候，杜玉峰有電話進來。黃絲絲便擺了擺手道：“我走了，回見。”說罷，黃絲絲拿了包，下車往站內進去。杜玉峰也只得和黃絲絲擺了擺手，接起了電話。黃絲絲一直走到了站內，杜玉峰的車，還停在送客區，沒有離開。黃絲絲掏出手機，打開與杜玉峰的聊天窗口。‘要不，我今晚留下來？’輸入完畢，猶豫了半天，黃絲絲剛想按‘發送’鍵。卻見一個背著包的靚麗女生，上了杜玉峰的車，坐到了她剛坐過的位置上。黃絲絲氣息一亂，手指一抖，信息發了出去。連忙撤回。杜玉峰看了看手機，提示有一條消息撤回，也沒有在意。對著鐘佳佳道：“你總是搞突然襲擊，這誰受得了？”“你就吃準了，我一定會來接你？”“你不接，我就找方曉華。對了，這次怎么這么快？”鐘佳佳鼻子抽動了兩下，聞了聞道：“怎么車里有女生的香水味？”“你確實屬狼狗的！”杜玉峰道：“接你，還這么多問題。大小姐，去哪啊。”鐘佳佳道：“去看你女朋友啊，你不會再推拖了吧。”杜玉峰扯了扯嘴角道：“明天吧，今天都這么晚了。她一般都睡的早！”“真有女朋友？”鐘佳佳見杜玉峰這么淡定，她反而不淡定了。杜玉峰愣了一下，“合著，你一直就沒有信過？”鐘佳佳不說話。杜玉峰也懶得理她，啟動車，想著找一個酒店給鐘佳佳住下。鐘佳佳拿著手機在和別人聊天。杜玉峰猜想，和鐘佳佳聊天的人，肯是方曉華。這兩人，神神叨叨的，不會在密謀什么吧？自己把慕容花海扯進來，真的合適嗎？車剛開出去幾米遠，張陽的電話打了進來。杜玉峰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不接。張陽又發了一條信息，‘找你有事，看到了，回個電話。’杜玉峰一陣頭痛，張陽找自己，準沒好事。不過，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去蓮花酒店！”鐘佳佳說道。杜玉峰看鐘佳佳把自己當成出租車司機了。苦笑道：“好的！仙女請坐好，仙女請系安全帶。”開到蓮花酒店的大門前，有服務生過來打開車門。杜玉峰側著臉道：“你自己上去吧，我邊還有點事。”鐘佳佳‘哼’了一聲道：“明天，上午，九點，過來接我！準備好你的女朋友。”鐘佳佳還是不信。酒店大堂里，方曉華迎了出來。果然，這兩人又湊到了一起。杜玉峰看著鐘佳佳死盯著自己的眼睛，不答應不下車。只好硬著頭皮應了一句：“行了，知道了！”開車離開酒店，杜玉峰給張陽回了個電話。“有事？”杜玉峰語氣既不親近，也不疏遠。張陽道：“你在哪里？”杜玉峰想到，張陽是不是來采集他手機里的行動軌跡的？“正準備回住處！”張陽道：“行，在你住處外，我們見個面。”說罷，張陽就掛了電話。杜玉峰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僅僅是采集自己行動軌跡的事嗎？恐怕沒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