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
“事情我已知道了。”
假山密室內，蔣家老祖微微睜開雙眼，冷然道：
“蔣龍，我原以為支持你做家主，應該是最正確的選擇。”
“現在看來，我低估了你那些動作在家里造成的影響。”
蔣龍微微低下頭，心里不由得有些發慌，口中只道：
“家里遭了這么大損失，都是蔣龍的錯……只是不知道老祖宗說的……”
“哼！我說的是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蔣千山這句話，讓蔣龍不自禁一個哆嗦，有些駭然：
畢竟，他做的可是天理不容、違背人倫的事情。
看老祖這副模樣，估計掌握得八九不離十。
不過好在，如果老祖真要做什么，之前不會支持他，現在也不會這般和他說話了。
“看來老祖心中，還是蔣家的安定為第一要事……”
蔣龍這么想著，口中卻是道：
“老祖，如今家中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連‘九重獄’都徹底暴露，恐怕……”
九重獄。
這是蔣家的地下力量，兼顧情報和暗殺的功能。
比起純粹培養打手、死士的蔣衛營來說，是真正關乎蔣家核心利益的機構。
“恐怕，是族內有人吃里扒外，泄密給外人，是吧？”
蔣千山冷然道：
“你既然如此猜測，可有目標？”
“這個……”
蔣龍略微一猶豫，便是道：
“對方能如此精準狙殺九重獄的獄主和冥將，就不僅僅是知道九重獄的存在，而是已經掌握了詳細名單了。”
“過往這份名單，除了老祖您親自掌握外，只有父親、大哥和我知道……”
提到父親和大哥，蔣龍又是聽到蔣千山輕微的冷哼聲，嚇得他趕緊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才敢繼續道：
“我這邊名單，還始終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過父親和大哥的……”
蔣千山緩緩道：
“你的意思是，名單的泄露，大概率是他們那邊，是嗎？”
“目前最有嫌疑的……可能就是振旭那孩子？”
蔣龍進一步將頭埋低：
“老祖明鑒……蔣龍非是無端猜忌。實在是目前情況看下來，最可能的便是……”
“好了，我心中有數了。”
蔣千山擺了擺手：
“你立刻著手，啟用九重獄中備用種子。”
“要知道，九重獄關系龐大，很多冥使甚至不知道是在為我蔣家服務。少了這么多獄主和冥將，很快就容易出現失控的情況。”
“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穩住這一切。”
“是……”
蔣龍首先想要做的，自然不是這個。
不過老祖下令，他不敢不從。
更主要的是……
老祖暗示他知道了一些事情，實際上就是在隱隱威懾于他。
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法自行做一些小動作。
待蔣龍告退，蔣千山沉默片刻后，又是開口道：
“秋蕭……”
“在。”
“這件事情，一定給我查明，究竟是不是振旭所為。”
“如果是……你身為第九獄獄主，應該知道要怎么做……”
“是。”
密室之中，重歸寂靜。
………
“嗯……嗯……效率還不錯。”
第二日一早，葉塵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丁雪送上來的一份報表，連連點頭：
“蔣衛營他們可能還可以忍。這個，他們估計是真的坐不住了。”
“擎龍帶著他們幾個親自出擊，當然手到擒來。”
丁雪微笑著回答道。
“暫時讓他們收網吧，看看蔣家后續反應。”
葉塵單手合上電腦，丁雪接過電腦，卻是略微有些不解道：
“按照蔣振旭的名單，還有些目標可以快速清除，難道……”
“辦事不必過于操切。”
葉塵搖搖頭：
“而且蔣家體量在這兒，如果一下子逼急眼了，情況可能不太好收拾。”
“我還是要顧忌些影響的。”
“這么一點點逼壓，最好不過。”
“當然，這個刺激，還是稍微有點兒不足……”
葉塵摸了摸下巴，略一思考，對丁雪做出了吩咐安排……
………
“你說什么？”
眼里布滿血絲的蔣龍，抬起頭看向眼前的蔣際中：
“你說誰來找我？”
蔣際中微微低頭，恭謹回答道：
“家主，萬壽集團的丁雪小姐，前來找您。”
因為九重獄的事情大半宿沒合眼的蔣龍，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半晌才獰笑道：
“好，很好。”
“才做出這種事情，就找上門來，這是公然騎在我蔣家頭上拉屎撒尿了啊！”
蔣龍強壓火氣，冷聲道：
“讓她進來！”
不多時，丁雪便在蔣際中的帶領下，來到了蔣龍的書房。
“蔣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丁雪微微一笑，讓蔣龍瞇起了眼睛：
“丁小姐，好膽色，居然敢一個人來我蔣家莊園。”
丁雪聞言，卻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里是中原第一豪門勢力，應該是整個中原地區最安全的地方，難道我還需要帶其他人保護自己嗎？”
“好好好。”
蔣龍氣極反笑，一時間也無法反駁，只能道：
“這次上門，有什么事情嗎？”
“是這樣。”
丁雪微笑道：
“我們萬壽集團，準備推進在中原地區的生產和線下銷售業務。老板對這件事情很重視，所以今日已經親自到了開元市，想請您到他府上一敘……”
“多新鮮吶。這么說來，你們老板葉塵還活著？”
蔣龍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敲擊著桌面，緩緩問道。
他有些搞不清葉塵到底想干什么。
至于什么剛到之類的鬼話……
他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當然。”
丁雪點點頭：
“我們老板很清楚，任何勢力，想在中原地區發展，都需要您和蔣家點頭。所以這一趟，我們老板也是非常有誠意的，想要誠心和您談合作之事……”
“誠意嗎？”
蔣龍意味深長地道：
“既是如此，我若是不去，反倒是顯得不夠氣度了？”
“這么說，您是答應了？”
丁雪又是一禮，遞上一張請帖：
“那么今晚六點，我們老板便是恭候大駕了……”
蔣龍拿過請帖，擺了擺手，丁雪便是退下離開。
“讓振旭過來。”
蔣龍略一沉默，便是如此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