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叔，你這話，我聽不明白。”
何凌壽的話，讓何紅月露出一抹迷茫的表情。
她揣著明白裝糊涂，何凌壽卻是完全不給面子，冷笑道：
“當年凌鵬大哥早逝，你和藍星孤苦無依。凌山大哥作為凌鵬大哥的親兄長，你的親伯父，親手將你們姐妹倆帶大，無論是武功、蠱術，還是管理業務方面的技能知識，都是對你傾囊相授。”
“他對你可謂是視如己出，可結果呢？”
“為了占據他的位置，得到他的資源，你卻是親手害死了他！”
“試問，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會為我何家的榮譽著想，又怎么配做我何家的寨主！”
此言一出，頓時在全場引發了軒然大波：
“壽哥，你這話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是寨主做的？”
“是啊，太匪夷所思了吧。”
眼看現場群情涌動，秦月瑩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異色：
“居然重提了何凌山的公案……”
作為家里主要負責和何家接頭交易之人，她是聽說過這個人的。
據傳，這位在的時候，聲勢比起如今的何凌智還要大上許多，深得族內親友愛戴。
可惜這位英年早逝，秦月瑩也未能接觸。
而接替這位負責何家對內陸地區事務的，就是何紅月了。
只是，現在看來，這件事當中，或許還有其他貓膩？
如此想著，秦月瑩下意識看向身邊的葉塵。
表面上，她看到葉塵偽裝出的一副手足無措的姿態。
但實際上，她能看得出來，現場這個情況，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難道說……”
她心念電轉，卻聽臺上何紅月一聲嘆息道：
“壽叔，你說的不錯，當年伯父待我，確是視如己出。他英年早逝，是我心底最大的痛楚……”
“只是，伯父當年，明明是走火入魔而死，您卻將這件事情誣陷為是我所為，無論如何，這都是我不能接受的……”
一旁的何云凰，上前一步，冷冷開口道：
“凌壽，你說是紅月當年害死了凌山，可有憑據？”
“若是口說無憑，污蔑寨主，我可不會輕饒！”
“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何紅月和何云凰，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也是同時向著何凌壽施加壓力。
“如無憑證，我又怎會輕易開口？”
身后有何凌智支撐，既然開了口，何凌壽的膽氣也就壯了起來，冷然笑道：
“走火入魔……寨主大人，您這四個字，說得太輕描淡寫了。”
“當年凌山大哥對天書的參悟，是我們同輩之中第一人，偏偏就走火入魔而死……嘿嘿，世界上哪有那么湊巧的事？”
何紅月搖搖頭，柔柔道：
“善泳者易溺，我何家多少年來，走火入魔而死的，不都是蠱術精深的高手嗎？伯父因此而死，想來也不意外……”
“你當然不會意外。”
何凌壽冷言截斷了何紅月的解釋：
“本命蠱出了問題，突破境界關卡遭到反噬，走火入魔致死，難道算是意外嗎？”
何凌壽這番話，再度引發一陣騷動。
“本命蠱出問題？”
秦月瑩聞言，都是不由得露出一抹驚訝神色：
因為她知道，但凡何家的高手修煉，蠱術武術從不分家。
而修煉何家家傳功法的高手，都是會在體內植入一種蠱蟲，作為本命蠱，以施展種種蠱術，或是強化自身生理機能。
這是何家高手最強一點，也是最大的弱點。
因為一旦本命蠱出了問題，何家高手自然也就會遭受滅頂之災。
所以任何何家高手，對于自身本命蠱的培養都是極其嚴謹仔細的。越是修為精深，對于本命蠱的掌控越強，幾乎不可能會在這一節上出問題。
因而當年也沒有何家人，往這一節上懷疑。
而如今何凌壽提出這一點，何家一眾族人，無不是十分驚訝。
“諸位，不得不說，這一點，當年我們兄弟幾個，也都沒有想到。”
何凌智接口過來，侃侃而談：
“只是后來，兄弟幾個越發覺得，以凌山大哥的修為，無端走火入魔，實在是無稽之談。”
“兄弟幾個推算來，推算去，最終一致認為，只有本命蠱出問題，才能導致凌山大哥突然暴亡！”
“功夫不負有心人，雖然凌山大哥當年所用飼蠱材料非常隱秘，但是多年來我們兄弟幾個多方渠道打聽，還是推算還原出了當年這些材料的供應來源和走向。”
“說巧不巧，這些材料進項，當年卻全部都是由紅月寨主一手操辦！”
“而且……對于當年，凌山大哥蠱種飼料的調配，似乎也只有紅月寨主可以經手。”
“這一點，我說的不錯吧，旺生？”
何凌智的話語，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到了葉塵身上。
“對啊……他……”
秦月瑩也是恍然：
何凌山早年喪妻，唯一的直系親屬，就是何旺生這個獨子了！
只可惜，何旺生資質平庸，哪怕何凌山在世時，也沒學到父親哪怕一成的本事。何凌山暴斃，他雖然依照族制接手了何凌山執掌的何家分寨，卻完全無力經營，只能任由寨子日漸衰落下去，逐漸在何家淪為末流。
但此時此刻，他作為何凌山的獨子，卻成了對此事最有發言權之人！
“這……這個……”
葉塵表現得一臉瑟縮，不住囁嚅著，似乎在害怕什么一般。
“不用怕。”
“何旺生”這個表現，沒有超出何凌智的預期，只見他微笑著拍了拍葉塵肩膀，和聲細語道：
“無論如何，今天你的叔叔伯伯們，都會替你做主！”
“而且……你不是有朋友來幫忙嗎？想必，也不會對你的冤屈狀況，袖手旁觀吧？”
朋友？
幾個何家族人都是不由得一愣，不知道何凌智指的是什么。
“不錯。”
唐龍卻是雙手合十，上前一步，向著四周微微一禮，用一種刻板僵硬的聲音道：
“我們越地人，最重情誼。旺生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他受到什么不公，我等自不會袖手旁觀……”
隨著他這一番話出口，一股難以言喻的強悍氣勢，自他身上勃然迸發而出，迫得就近的幾個何家族人，都是不由得后退開來。
何紅月和何云凰，感受到這股氣勢，都是不由得微微色變：
“南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