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高速路上,科尼塞克踩著限速的邊緣不斷往東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手機接到一通來電,徐斯禮瞥了一眼,旋即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宋鑫的聲音:“徐哥,已經在下高速的路口把車堵住了,但是我們沒在車上看見芃芃。”
“……”
徐斯禮眉間掠過一抹煩躁,一句話:“我馬上到。”
將手機都進置物箱,徐斯禮雙手握住方向盤,側臉的線條在夜色里冰冷又緊繃。
薛昭妍哭了一路,聲音都啞了:“斯禮,怎么樣?找到芃芃了嗎?”
徐斯禮目不斜視:“攔到他們的車了,過去看看。”
北城前往東城的高速路口,四輛黑色豪車將一輛面包車圍堵在路邊的草地上。
面包車上的三個人都被抓下來,跪在地上,雙手也被捆在身后,但他們嘴上仍然叫囂著:
“你們干什么?要干什么!你們知道我們背后是誰嗎?敢攔我們的車,不要命了是不是!”
兩束筆直的車燈倏地掃過他們的臉,他們下意識側開頭。
線條硬朗又凌厲的轎車猛地在他們面前剎車,隨后車門打開,男人長腿邁下,一邊走,一邊點燃手中的香煙。
車燈照著他的背影,逆光處,他周身被勾勒得模糊不清。
他唇邊吐出一縷白煙:“你要誰的命?說來我聽聽。”
這幾個男人也算識貨的,一看就知道徐斯禮是這些攔車的富二代們的老大。
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也不敢冒犯,直到看到那輛車上又下來一個女人,才又叫了起來:
“薛昭妍!你這個小賤人!原來是把奸夫找過來了!你以為找來了奸夫,我們就會怕你嗎!”
薛昭妍害怕地躲到徐斯禮身后,徐斯禮語氣沒什么溫度:
“嘴巴這么不干凈,宋鑫,找點水給他漱漱口。”
宋鑫立刻揪住那人的后領,將他扯到路邊:“要漱口還不簡單,昨晚剛下的雨,新鮮得很!”
那人瘋狂掙扎:“放開我!放開!啊——”
宋鑫直接將他摁進積水坑,泥土的腥臭味嗆進他的眼耳口鼻,他登時:“嘔!”
徐斯禮走到第二個男人面前,彈掉煙灰,煙灰落在他的臉上:
“薛芃芃在哪里?時間挺晚了,我還得趕回家吃飯,沒空在這里跟你們浪費時間,再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男人緊緊咬著牙,不吭聲。
徐斯禮沒興致問第二遍,手直接一揚:“請他們吃點觀音土。”
一旁馬上就有人抓起一大把泥土。
那人驚恐的后退,卻被另外兩個人抓住,強行掰開了嘴!
一把泥土被塞進他的嘴巴里,又緊緊握住不讓他吐出來,他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像要窒息了。
徐斯禮目光瞥向第三個人:“你呢?”
有了前面這兩個人做例子,這個人哪還敢不老實啊,連忙磕著頭說:“被、被我們三爺用飛機帶走了。留下我們,只是為了調虎離山……”
徐斯禮扯了下唇角:“還挺老謀深算。”
薛昭妍臉上露出驚恐,泣不成聲:“原來是被三叔帶走的……他可是我們家最不留情面的人,他一定不會放過芃芃的。斯禮,芃芃回不來了!”
“不用自己嚇自己,再怎么樣,他都不敢殺人。”
徐斯禮撓了撓額角,看得出他被這件事弄得心情很不好。
他拉開薛昭妍的手:“先讓宋鑫送你回家休息吧,這件事我再想怎么處理。”
薛昭妍卻緊緊抱著他不放:“可是我害怕……我一閉上眼就會想起他們當年打我的樣子,我怕他們會打芃芃,芃芃長這么大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她的身體還不好,她一定會哭的,一定會的……”
宋鑫于心不忍:“徐哥,昭妍這么擔心芃芃,要不你陪陪她吧。”
徐斯禮看了眼時間,心不在焉地說:“我陪著她芃芃就能回來?”
宋鑫笑道:“徐哥怎么這么直男呢?有你在,她會安心很多啊。”
徐斯禮還是拉開了薛昭妍的手,再將她往宋鑫的方向一推:
“你不直男,你陪著吧。”
而后直接上車,一腳油門開走。
薛昭妍沒想到他走得這么干凈,本能地朝著他的車尾追了幾步,可他的車上了高速路就不見了。
“……”薛昭妍雙手不由得攥緊,死死咬住了后牙。
宋鑫走了過來,撓了撓后腦勺:“昭妍,我送你回去吧。你吃飯了嗎?要不我先帶你去吃飯,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西餐廳。”
薛昭妍轉頭。
看到他不自然地躲避她的眼神,又想起這段時間他對她的照顧,心下明白了什么,原本陰郁的神情又重新變得楚楚可憐。
“好……”
·
徐斯禮確實沒空。
他開高速返回北城。路上給徐庭琛打去電話:“爸,渺渺有回老宅吃飯嗎?”
“有。”
“她還在嗎?我過去接她。”
“她哥已經送她回去了。”
“她哥?”徐斯禮一愣,車速猛地降了下來,“陸山南?陸山南也去老宅了?”
徐庭琛說:“對,渺渺帶他過來吃頓飯。我雖然知道他在博泰銀行,但這還是第一次見,確實一表人才,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不過,我沒記錯的話,他這個陸家,應該是西城陸家吧。”
“……”徐斯禮怎么都沒想到時知渺會帶陸山南去老宅吃飯!
徐庭琛頗有深意地道:“他一個被遺棄的私生子,卻能斗贏他那些豺狼虎豹一樣的叔伯孤身,很不簡單。”
“這樣的人,如果他對渺渺沒有異心,倒是可以成為渺渺的靠山!但他如果是別有目的,你就一定要小心防范。”
徐斯禮語氣冷淡:“您覺得他有問題?”
“如果你感覺不出他的危險,你就白當我徐庭琛的兒子了。”
徐庭琛掛了電話,徐斯禮直接將手機丟在副座,臉色更加沉冷。
等他回到城郊別墅,已經是夜里的11點多。
整個別墅上下一片漆黑,連蒲公英都沒有動靜。
徐斯禮有那么一瞬間以為時知渺帶著蒲公英走了。
他三步做兩步上了2樓,進了主臥,沒有開燈,但借著窗外朦朧的月光,他看到床上有一個小山包。
知道人還在,他緊繃的神經這才松了下來。
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時知渺原本已經睡過去了,突然,她感覺到一只微涼的手從他的睡衣衣擺探了進來,撫摸到她溫熱的肌膚。
他整個人一顫,一下醒了過來!
男人壓在他的身上,嗓音低低緩緩沉沉慢慢:“徐太太這么早睡?只是去老宅吃頓飯,有這么累?”
時知渺抿唇:“……下去。”
徐斯禮的手越發越越界:“那怎么行呢!我們還要生寶寶,要勤快一點才有中獎的概率,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什么時候才能懷上孩子?”
他握住了她的弱點,時知渺忍不住悶哼一聲。
徐斯禮的語氣有點狠:“不早點生下孩子,你怎么跟你哥哥在一起?”
時知渺咬牙,好似明白了什么:“難怪你這么急,看來是薛小姐等不了了。”
徐斯禮瞇眼:“你聽出那個聲音是薛昭妍,所以你帶陸山南去老宅吃飯是故意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