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趙修凱見她不說話，幾步迎了上來。
夏琉璃強迫自己無視司慎行冰冷的目光，勉強擠出一抹笑道：“抱歉，我突然想起來我家里還有點事，所以得先走了。師父如果有什么消息，麻煩你通知我一聲，我處理完事情就趕回來。”
趙修凱對夏琉璃很有好感。
他巴不得能拿到夏琉璃的聯系方式，于是立刻拿出手機，加了夏琉璃好友。
“那我就先走了。”
好友加上，夏琉璃便要告辭。
趙修凱正要點頭，阿麥和霍剛卻上前一步，攔住了夏琉璃的去路。
夏琉璃皺眉：“你們要干什么？”
霍剛開門見山地說：“你不能走。”
夏琉璃面色一沉。
“你們沒有權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
正要說話，霍剛旁邊的阿麥微笑著說：“夏小姐別誤會，我們只是有幾件事沒有弄清楚，弄清楚之后，自然會放夏小姐走。”
兩人一剛一柔，讓夏琉璃不好直接擺面子。
她道：“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說吧，我現在有急事要先離開。”
阿麥臉上的笑容擴大。
“夏小姐有什么急事要處理？我可以為您代勞。”
“是我的家事，用不著別人代勞。”
“那就麻煩夏小姐稍微再等一等。再急，也沒有趙緹大師的性命著急。你既然是他的徒弟，就該留下，不是么？”
“我……”
司慎行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你可以走，阿麥，你跟著她一起處理她的家事，處理完了，再親自帶她回來。”
“是！”阿麥立刻應聲。
夏琉璃根本沒有什么急事。
她用力咬了下牙，想著強行要走只會增加他們的疑心，索性說：“算了，你們說的對，再要緊的事情也沒有師父的安危要緊，我晚點再去處理我的事吧。”
說著，她退了回來，沒有繼續堅持離開。
霍剛見狀，收回了攔著她的手，只是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不讓她有開溜的機會。
而阿麥則是跟著夏琉璃走到一邊，開口問：“我們想要了解，當時發生了什么情況，才讓趙緹大師突然犯病了？”
夏琉璃對于這一點，早就跟趙家人解釋過了。
她重復道：“當時我正在未來之境門口，師父看到了我，說有幾句話要跟我聊。我們就選了一家咖啡廳坐下喝咖啡。”
“然后呢？”阿麥追問道。
“然后我們才剛聊了幾句，師父就說他心口有點不舒服。”
“我立刻讓他去醫院看看，他說這是老毛病了，讓我不用擔心。”
“只是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臉色難看，呼吸急促，等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暈了過去。”
“我見情況不對勁，立刻就跑出去喊人了。再后來的事你們也知道了，人直接被送來了這里。”
趙修凱在這時候點頭附和。
“我一直跟我爺爺一起生活，他最近的確老是覺得心口發悶。”
“但他很固執，不肯去醫院看看，只說這是人老了之后常有的毛病。”
“我拗不過他，只能暫時先算了。”
“但我已經偷偷安排了體檢，打算他忙完未來之境的展會，就強行帶他去醫院看看。”
“沒想到……”
趙修凱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
對他來說，趙緹比他爸媽都要跟他親近。
他從小就跟著趙緹學畫畫，也跟著趙緹一起住，反而是趙家夫婦常年出差，很少陪著他。
阿麥扭頭看了眼司慎行。
司慎行略一沉思，隨后突然開口：“陪同你爺爺的兩個保鏢呢？”
趙修凱道：“他們去一樓繳費窗口繳費了。”
司慎行看向阿麥，阿麥立刻會意，下樓找人去了。
夏琉璃有些緊張，但還不至于緊張外露。
因為當時包廂里的情況，只有她和趙緹清楚。
只要趙緹死了，就沒人能怪罪到她的頭上。
哪怕懷疑她，沒有切實的證據也沒有用。
華夏國的法律，向來是疑罪從無。
與此同時，手術室里。
夏灼灼已經接手了手術，成為了主刀醫生。
京都的人都以為，她只會中醫，其實西醫也是她的強項。
中醫雖然歷史久遠，但西醫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成為比中醫還普遍的存在，也是有它的優勢所在。
所以她從不避諱在學習中醫的同時，也學習西醫的醫術。
手術室的燈很亮也很熱，夏灼灼的額頭不久便出現了豆大的汗珠。
旁邊的助手連忙替她擦去汗水。
手術室里的人，在夏灼灼剛來的時候都對她很不滿。
尤其是成了夏灼灼助手的主刀醫生。
像夏灼灼這個年紀的醫生，只能在手術室里進行學習，充其量只能當個助手，但現在，她卻拿著張院長出局的公函頂替了他的位置。
他覺得，這是在拿患者的生命當兒戲。
直到夏灼灼展露出她的手術技術。
那切口、那動作，都是趨于完美，叫人挑不出任何錯。
身為心外的老醫生，他只觀察了十幾分鐘，就可以確定，夏灼灼的醫術，絕對在他之上。
所以到后面，他對夏灼灼徹底改觀，甚至原本打算離開的他，主動做了夏灼灼的助手。
因為助手這個位置，最能觀察夏灼灼的醫術，從而學習到一些東西。
好的醫生，都是良性競爭的。
不會因為夏灼灼頂替了他主刀醫生的位置，就心懷不滿。
只要夏灼灼的確有這個本事，他不介意把手術成果讓人。
而現在，他已經確信，夏灼灼的確有這個本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手術室里的每一個人都各司其職。
墻上的電子鐘顯示著，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
就在這時，監護儀突然發出警報聲。
“滴滴滴——”
“不好！患者的血止不住了，血壓一直往下跌……”
夏灼灼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亂。
“你們醫院有ECMO嗎？”
主刀醫生點頭：“有。”
“上VA-ECMO。”
“這個我們得先征求家屬的同意……”
“用不著，浪費時間！我就是他家屬，我來簽字。”
“是。”
夏灼灼飛速簽了字，為趙緹用上了ECMO。
這是一種高級生命支持技術，主要用于重癥心肺功能衰竭的患者，正好適用于趙緹現在的情況。
只是機器一開，那就是開始燒錢了。
不過她不缺錢，趙家也不缺。
只要救回人，錢根本不算什么。
但，這是有別的代價的。
ECMO的操作復雜且高風險，稍有不慎，反而會讓情況變得更加嚴峻。
所以，這是一場冒險。
夏灼灼緊緊盯著趙緹。
老徒弟，你可千萬要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