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知道顧子楓肯定沒說實話。
顧子楓拍了拍季莫的肩膀：“你現在也是大人了，這些事的確不應該瞞著你。你哥目前的治療效果還不清楚，后遺癥也十分嚴重，可能會變了一個人。”
季莫沒想到真的這么嚴重。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你要做好接受季氏的準備，你看你哥這樣子，估計將來也沒什么太大心思在公司上。他的病情也不知道會怎么發展。”
顧子楓說的是實話，這是最壞的打算。
季莫點點頭：“我會的。”
以前都是大哥替他承擔了一切，現在也輪到他來替大哥分擔了。
陳語開口：“我也會把陳家的事業發展到海外，我就不相信陸西城能把人關一輩子。肯定能找到的。”
陸西城篤定了陸檸失憶后，不會再回國，所以覺得他們肯定找不到人。
顧子楓點點頭：“那咱們就齊心協力，一定能找到陸檸的。”
季莫冷著臉：“陸家的人既然都跑了，那么他們留下的一切，就別想要了。陸家的公司，我會收購的。”
顧子楓點頭：“可以收購，將來陸東游要是想拿回公司，就得告訴陸檸的下落。”
這些都是籌碼。
陳語想著，只要他們團結一心，肯定能找到陸檸的。
雖然這一刻，他們一起做了約定。
陳語以為，這只是短暫的，很快就能找到陸檸。
但她沒想到，意外開始發生了。
季池謙的情況比較糟糕。
一開始季池謙的脾氣開始變得暴躁起來，并且也開始遺忘一些人跟事情。
這就是藥物開始起作用了。
即便是用了阻斷藥，似乎也沒能完全阻止。
可季池謙依舊還是記得陸檸是誰，他的手機屏保，還有他的臥室，全都是陸檸的照片。
同樣的，季池謙也跟陸檸一樣錄制了一段視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以前，也不要忘記自己深愛的女人。
第一年，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在餐桌上放著陸檸的照片，好像她還在一樣。
第二年，季池謙開始忘記人跟事情，有的時候對著陸檸的照片發呆，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第三年，陳語順利畢業了，在照畢業照的時候，她跟陳果果默契的站在兩邊，中間留了一個位置出來。
這是留給陸檸的位置。
時間一晃三年，陸檸的存在好像逐漸變淡。
大家漸漸地忘記了陸檸的存在，開始各自為了自己的生活奔走。
只有陳語，還有陸檸身邊的人還記著她。
陳語離開云京大學之前，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學校，心里只覺得一陣的難受。
明明她們可以一起畢業的。
明明陸檸說過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沒完成。
明明...
陳語沒想到找了三年，都沒找到陸檸的下落。
陸西城究竟把陸檸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陳語離開學校后，直接去了公司。
陳語的秘書走過來：“陳總，季家那位又出事了，昨晚打了王家公子，對方都被打進醫院了，現在還在急救室。王家要求咱們公開這條新聞，要告季池謙呢。”
“什么？”
陳語頓時揉了揉太陽穴，季家大哥哥生病后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但她知道季池謙是為什么變成這樣的。
陳語開口：“消息壓下來，找王家的人談談賠償吧。”
這三年來，陳語處理了不少這樣的事情。
只不過這次比較嚴重。
陳語馬上給顧子楓打電話：“昨晚究竟發生了什么，王家那個兒子怎么招惹了季家大哥哥？”
“王家那個蠢貨帶了一個女伴，長得跟小檸檬有幾分像，還故意在老季面前說什么話，結果就被打了。”
顧子楓現在也焦頭爛額呢。
他看著依舊喝的爛醉，躺在床上的季池謙，心里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季池謙的病情沒有這么樂觀。
那個男人在用極端的方式記住陸檸，把陸檸的名字刻在了骨子里，當做了他的逆鱗。
只有這樣才不會忘記陸檸的存在。
這三年來，季池謙過的非常不好。
陳語拿著電話嘆了口氣：“王家找到我，說要在輿論上控訴他，但我已經把消息壓下來了。”
“我會安排人去找王家談的，這都是小問題。”
顧子楓沒先到季池謙動手會這么狠，簡直是要人命一樣。
以前那個矜持自制的男人，現在變成一個不可控的男人。
顧子楓這才意識到，這其實才是陸西城想做的，讓季池謙變成另外一個人。
真狠啊。
這三年來，季池謙不停的忘記一些東西。
可卻唯獨沒忘記陸檸。
顧子楓這邊掛了電話，他看著醒過來的季池謙：“我讓傭人給你準備醒酒湯，喝點吧。”
季池謙醒過來后，先發了一會兒呆，然后才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從頭到尾都沒問過昨晚打架的事情。
很快，季莫也打電話給顧子楓。
顧子楓說：“他人沒事情，王家那邊需要處理一下。”
季莫坐在季氏集團辦公室內，他開口：“我已經找了王家的人談談，小問題。”
這三年來，季莫已經完全蛻變了。
他舉手投足間跟以前的季池謙很像，那些不服氣的董事們，也在這三年紛紛老實了不少。
還有那些競爭對手，也都沒在季莫手里討到什么好處。
顧子楓開口：“這幾年你也辛苦了，還要給你哥收拾爛攤子。”
“這也沒什么，畢竟以前我惹是生非的時候，也都是我哥幫我的。”
季莫也終于體驗了一把，處理爛攤子的感受了。
以前多虧他哥大度呢。
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來替大哥收拾爛攤子了。
顧子楓這邊掛了電話，他看著從浴室走出來的季池謙，對方直接走到了酒柜面前。
顧子楓連忙上前阻攔：“你做什么又喝酒？”
“別怪我。”
“我不管你，誰管你？你要是喝出問題來的話，將來怎么去找她？”
季池謙看著顧子楓，表情有些復雜。
他拿過桌上陸檸的照片：“我知道這是我深愛的女人，可到現在我對她已經沒太多的感覺了。我只能不停麻痹我自己，告訴我自己不能忘記她。
如果不喝酒，我甚至想把照片扔到一邊去。”
顧子楓聽見這番話后，眼眶微紅：“你以前拉著我的手說，一定不能讓你忘記小檸檬的，你忘了？”
“忘了。”
季池謙看著照片：“遺忘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會忘記對她的情感。
會忘記她有多重要。
季池謙開口：“甚至我覺得，她困住了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