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小孩本來見念念不說話就以為她怕了，現在看她哭，程明還很得意：“哈哈哈，你怕了吧！你個沒爸爸的小野種竟然敢不聽我的話！你就是活該！”
他們圍著念念奚落。
對面。
程歡畢恭畢敬地賠著笑在給和賀凌川介紹產品。
這位賀總不久前回國，年少有為不說，還和陸家關系匪淺。
這要是搭上線了，對他自己以后在海城發展大有好處啊！
而且……陸氏集團的單子，程歡正打算從賀凌川這邊入手撬呢。
程歡笑容加深了一些：“賀總，您投資數額要是能再加一點，我們這邊的產品生產也可以更快，而且您也看見了，這些新產品的市值……”
賀凌川本來在聽合作商在介紹，今天他只是過來看一下新產品，沒想到就聽到孩子的哭聲。
他對這種哭聲，一般都是無視的。
但今天不一樣。
這聲音，有點熟悉……
賀凌川轉頭看過去，就見到那個找他要電話號碼的小姑娘，被一堆小孩子圍著欺負。
下一秒，小姑娘站了起來。
淚眼朦朧看向他。
賀凌川心一涼。
完了，沖我來的。
念念嗷一嗓子沖了過來，一邊帶著哭腔奶聲奶氣地說：“你們才沒有爸爸，我不是沒人要的小孩，我有爹地！”
賀凌川真的很想轉頭就走。
這輩子，他把自己做的壞事都想了一遍。
他罪不至此啊！
這小孩不會要當面認爹吧！
賀凌川腦海中還沒來得及吐槽。
就見念念熟練過來抱住他的大腿，還悄咪咪將眼淚和鼻涕蹭在了賀凌川這大幾十萬定制的西裝褲腿上。
念念仰著哭花了的一張萌萌的小臉，吸了吸鼻子：“爹地，他們欺負我……！”
賀凌川：“……”
都怪他在人群中，非得要和這小姑娘對視一眼。
這死腿還不走兩步，這不就被纏住了。
賀凌川有點頭大。
他有一絲絲面無表情的，拎起了念念的衣領，輕松將小孩就這么提溜了起來。
他身后負責接待的程歡認出來了念念的臉，頓時愣住傻眼了。
這，這不是July的孩子嗎？
July和賀總認識，這不對吧？
不過也是，他們兩人都是國外回來的……
一瞬間，一股冷意爬滿了程歡的脊背……
他已經得罪了July！
要是賀凌川真的和July是夫妻關系，那他豈不是就完蛋了？
程歡心亂如麻，手心冰涼，全是冷汗。
一旁跟隨的幾個工作人員滿臉震驚。
不是說賀總未婚單身嗎？
我草，孩子都有了！
這孩子媽媽還是他們公司的？？
難怪賀總要投資他們啊！
既然是自家人，這好說啊。
小公主來他們這里育兒所玩，他們懂的，肯定是這位賀家小公主嫌棄在家沒有玩伴只有保姆唄。
工作人員滿臉堆笑，立馬道：“哎呀，賀總，您早說啊，要是早知道您的千金在這里，說什么我們也要帶您來看一下。”
“賀總您真是謙虛，原來您太太在我們這里工作啊！”
“賀總您隱婚真是瞞的好，不過您放心，我們嘴巴很嚴實的，絕不會出去亂說……”
賀凌川臉都黑了。
他帶的幾個下屬也是滿臉難以置信。
老大英年早婚，娃都這么大了，他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這下賀凌川的臉已經不能更黑了。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位小小的罪魁禍首。
賀凌川冷厲地盯著念念。
念念滿臉委屈。
一秒，兩秒，三秒……
好險，差點心軟！
賀凌川：“……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我……”
我不是你爹！！
這句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剛剛被念念這一嗓子爹地給驚到了的程明等小孩，這時候已經品味出來了幾分不對。
程明興沖沖跑過來，和程歡打招呼：“爸爸！”
他很得意，他可是貫徹了爸爸的要求。
爸爸說了，這個沒人要的小野種，可以隨便欺負。
這種小女孩被欺負了，也只知道哭一哭，他們稍微恐嚇一下，她都不敢告狀的！
程歡已經是火燒眉毛了，心里亂成一團，只敷衍地對程明笑了下。
程明：“哼！這肯定不是你爸爸，你就是亂叫人！我爸爸見到我可開心了，你爸爸抱都不愿意抱你，哈哈哈！”
程歡福至心靈！
對啊！
賀總明顯和這個孩子不怎么熟悉！
肯定是這孩子亂說話。
這樣一來，他還可以在賀凌川面前上一下July的眼藥，July不就完蛋了嗎？
程歡諂媚道：“賀總，這孩子是我們公司同事的，沒有爸爸，所以喜歡亂喊人，實在是對不起啊，我這就讓人去把她媽媽叫過來給您賠禮道歉！”
賀凌川皺了皺眉。
他沒有給人當槍使的習慣。
他還沒開口，一旁幾個孩子見程明的爸爸來了，有大人給他們撐腰，頓時都囂張起來。
他們跟著程明一起起哄道：“你果然是沒有爸爸的小野種，哈哈哈，等你媽媽死了，你就是孤兒咯！”
“略略略，小野種！”
以程明為首，這一群小孩都展露出來了對念念的惡意。
他們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畢竟，這是她活該啊！
然而這邊的幾個大人，除了程歡和他的人，都聽得眉頭皺了起來。
哪怕他們說的是真的，但是小孩子用這么惡毒的話攻擊人，實在是有點太過分了。
念念也不說話，委屈巴巴看賀凌川。
賀凌川心一軟。
算了。
真不知道這小姑娘的媽媽是怎么當的……
他哪怕再不想和小孩女人扯上關系，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小孩子這么霸凌一個小姑娘吧。
何況這小姑娘還是他好朋友家里孩子的朋友。
嗯，陸以墨陸以白。
賀凌川從未抱過小孩。
他姿勢略有一絲僵硬，將念念抱在了懷里。
念念非常熟練地纏住他的脖頸，委屈道：“爹地，你一直不來，他們都說我是沒人要的小孩，還欺負我……”
賀凌川看著念念紅紅的眼圈，心里嘆口氣，臉上卻仍舊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冷漠看向程明等幾個孩子：“我的女兒，什么時候輪得到你們取笑？”
工作人員心里一咯噔。
得罪了投資人兼合作商的賀總，以及賀總家的小千金，這不是小事啊！
程明還很懷疑：“你根本就不是她爸爸，你在說謊！”
賀凌川嗤笑：“我的女兒，難道還要向你解釋？”
賀凌川轉頭看程歡，眼神冰冷：“程經理，這就是你們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