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小嗓子可憐極了，但照理來說，誅顏應該也能聽到，但顯然除了姬無雙，誅顏、天演等等，都沒聽到這個聲音，更別說看到這個聲音的主人了。
誅顏看姬無雙眉頭緊鎖地盯著自己的肩膀，擔憂道：“怎么了，無雙？”
姬無雙抬眸看向誅顏，欲言又止。
因為她肩膀上的小毛球說：“你別告訴他我的存在，意念傳音也別說，求求了，一旦你用任何一種辦法說了……我就會被發現了，嗚嗚嗚……”
如果姬無雙沒見過這種毛球，一定毫不留情當場將它碾碎。
可偏偏，姬無雙看過這種毛球。
她毛茸茸，黑黢黢的，細手細腳的……和當年姬無雙看過的、天瀾天道的化身極為相似。
當年姬無雙離開天瀾大陸之前，特意去帶著“精神糧食”去看了自家師父明瞳。
因為囚困明瞳的，乃天道鎖禁錮的混沌污濁之地，天瀾天道擔憂她，愣是要跟她一起去，還說要給明瞳說書。
而明瞳所在的空間是“獨立”的，天瀾天道進去，也只能用本體的姿態——即“毛茸茸”形態。
哪怕過了這么久，姬無雙還是記得天瀾天道那東倒西歪的、渾身炸毛的軟萌模樣，和眼前的團子有九成像，就連氣息也很像。
若非要說有什么不同，就是眼前的團子烏漆嘛黑，而她的天瀾天道，是塊香香軟軟的小糕點。
這應該就是中州天道……
只是不知為何，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
姬無雙對誅顏搖了搖頭：“沒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我們還是在中洲待一段時間再走吧。”
誅顏驚訝道：“你不是想趕快回天瀾嗎？”
“嗯，原來是的，但現在……”姬無雙眼珠子一轉，指向了身邊一溜排的人，鄭重道，“但現在他們吃了我這么多丹藥，還用了我這么多符箓，那可都是極為昂貴的寶物，我怎么能不收取報酬呢？”
眾人：“？？？”
啊？
這個？
不是？？？
那些丹藥和符箓，是不是您送我們的嗎？！
眾人睚眥欲裂，他們可不是蠢蛋，深知姬無雙的強大，以及她那些丹藥符箓的珍貴，可現在他們吃也吃了，用也用了。
殺了他們也賠不起啊！
怎么辦啊？！
姬無雙回眸一笑，陰惻惻道：“你們不會想著白癡白拿吧？呵呵呵，用了我的符箓，吃了我的丹藥，還想高高掛起，做夢呢。”
眾人方才吃得多開心，現在就有多痛苦。
可他們左看看右看看，索性把心一橫道：“回稟這位大人，我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您如果要我們這條命，呃，您就拿去吧。”
“對！大人！我們絕無怨言！”
“大人您請便！”
最后所有人都做出了把心一橫的模樣，心中就是賭姬無雙看不上他們這些“歪瓜裂棗”，不曾想姬無雙笑瞇瞇道：“好啊，就拿你們的命來賠償，你們以后就是本座的仆人了，但你們還不夠呢，你們家族也一并奉上，走，帶我回你們族地，本座要看看自己的仆人們。”
眾人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
他們不懂，姬無雙一個這么厲害的，隨手就能劃出銀河大道的人，為什么盯著他們這些小螻蟻啊？！
但再多的不解和不滿他們也不敢說，只能乖乖低頭，帶姬無雙回去。
沿途姬無雙又問了很多問題，例如他們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啊，誰干的，他們的族地在哪等等。
眾人一遍老老實實回答，一邊覺得這位新來的尊者可能腦子不大好使。
同樣的問題，她方才已經問過了一遍了，但現在又問？
可不就是腦子不好使嗎？
他們只敢在心中吐槽兩句，面上依舊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
但事實上姬無雙問的可不是他們，而是自己肩膀上的“毛茸茸”——中州天道。
中州天道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唧唧個不停。
“嚶嚶嚶，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就是突然有一天，我感覺到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瘋狂從我的身體里瘋狂吞噬道法之力，幾乎把我榨干了，我想懲罰那家伙，但是那家伙身上有著非常恐怖的功德之力，我所有的懲罰，都被那家伙化解掉了。如果不是千鈞一發之際，我果斷放棄了道之力逃跑，我現在已經死了。嗚嗚嗚，我現在就只剩下道核了，一點力量都沒有，如果被那家伙發現我，我就死定啦……”
“誰干的？我不知道啊，我根本沒看到那個家伙……在什么地方被吸走力量的？這個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在天上，你懂的，我是天道，所以原本整個中州大陸都是我……所以我不知道那家伙在哪里……”
“就連神界天道、靈界天道、天魔天道和萬獸天道都聽不到我的聲音，嗚嗚嗚嗚，你是唯一一個能聽到我聲音的人，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拜托了拜托了……嗚嗚嗚……”
姬無雙：“……”
說實話，如果不是怕暴露了中州天道的存在，姬無雙一定當場讓它閉嘴。
它雖然聲音小，但這小嘴嗡嗡嗡的，比蒼蠅還惱人呢。
而且還一問三不知，約等于一個話又多又密的噪音源。
煩死了！！！
“你閉嘴。”姬無雙突然睨向那正在回話的青年，看似對他說話，實則是對中州天道說，“你吵死了。”
青年：“……”
他好氣哦！
這一會讓說一會不讓說的！
如果不是打不過，他一定馬上跳起來和姬無雙翻臉！
但現在嘛……青年只能乖乖閉嘴，退到了一旁。
再看誅顏，他輕輕握住姬無雙的手，用指尖撩了撩她的掌心，然后將目光投向她的肩膀，確定姬無雙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才笑道：“這小東西惹怒你了？”
姬無雙怔了怔，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語氣也帶著一點無奈和寵溺。
“還是你懂我，這小東西可煩人了。”
她雖然沒告訴誅顏中州天道的存在，但他還是察覺出來了，這就是默契嗎？
嗚嗚嗚！
誅顏是她永遠的寶！
她真的愛死他啦！！！
青年：“？？？”
青年又氣又惱又羞，連臉頰都漲得通紅，畢竟姬無雙說的“小東西”，可不就是指他嗎？
那包容寵溺的語氣，那含笑的眼神。
難道大人對他……對他……
青年越想越是心如擂鼓，雖然他從未想過做別人的男寵，但若是如此美麗、強大的大人，似乎……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