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雙這才看清少年的模樣，疤痕退去，他的容貌果然極其綺麗精美，漂亮得仿若一尊玉雕的人兒一樣。

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姬無雙也不敢多看，畢竟誅顏這大醋王在呢。

老者快被這臭小子氣得夠嗆，眼珠子一轉，高聲道：“小丫頭，反正你身邊有這么多天神獸血脈，那你看看我這孫子如何？你也一起收了去？”

少年的心“噗通”一跳，期待地朝姬無雙抬眸。

姬無雙卻仿佛被嚇了一跳般，忙道：“別別別！你的好意我心領，但是婉拒了哈……”

少年連忙垂眸，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情緒，但老頭不樂意了。

“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們嗎？我告訴你，我這小孫子可是正兒八經的先天獸神，相柳一脈的傳承者！你若是收了他，肯定不會后悔的！”

姬無雙其實早就看出了少年的“特殊”，但絲毫不敢心動，天知道她天天端水，差點沒累死。

“依舊是婉拒了哈……”

這次老者沒說話，反倒是少年握緊拳頭抬眸道：“您、為什么不愿意收我？我、我……”他應該不必螣蛇、九尾狐之類的差。

姬無雙哭笑不得，“其實我和獸獸們都是平等契約，所以我們之間不存在什么收不收的關系，我們都是朋友，再說了，您和相柳小友，都是那位前輩留下來的……”姬無雙可沒有奪人之好的想法。

老者聞言反倒是沉默了下來，半晌他才道：“罷了，沒想到你和他連這種事情也一樣，也難怪你能獲得他的認可……這或許就是緣分吧……”

老者和那位葬身于混沌海的前輩是戰友，他并非姬無雙想象中的“白帝”，而是一位名為“葉一”的散修。

葉一雖是散修，但實力已然達到了“五帝”的級別，只是葉一不喜約束且生性愛自由，這才選擇了更為快意恩仇的人生。

后來歸墟入侵爆發，白帝親自找到了葉一，也不知道白帝和他說了些什么，最終葉一答應留下來替白帝守護這片大陸，直到白帝回歸。

這里正是當年白帝的“故土”。

只可惜，葉一和白帝都沒能遵守承諾。

一人長眠在了此地。

一人身隕在了虛空。

……

照理而言，這里應該不會遭受太大的襲擊，可偏偏一只強大到令人絕望的虛空怪，繞過了所有陣線，抵達了這里。

看著那虛空怪，老者勸說葉一離開。

葉一這家伙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在別人看來，他好吃懶做、貪財好色、毫無風骨。

可偏偏葉一選擇了留下。

留下直面那令人絕望的死戰……

最終，葉一和虛空怪同歸于盡，一起死在這片混沌海……

老者說是葉一的戰友，其實是葉修的契約獸，他的本體是先天神獸——吞月巨象。

關鍵時刻，葉一解開了和老者的契約，用力量將他推到了安全范疇。

他屢次三番想要救葉一，都失敗了。

葉一那大傻蛋永遠留在了混沌海里，也成了老者一輩子的刺。

他憤怒暴躁又悲傷。

葉一這個蠢貨！

他以為他這樣獨活，他會高興嗎？

他讓他離開！

他偏不！

他偏要繼續守護在混沌海！

他丟了性命也想要遵守的“約定”，他要親眼看著。

后來，他親眼看著此間天地死亡、潰敗、破裂……老者也救了不少人，就連白帝的傻兒子句芒也是他救下來的。

這一守護，就守護了萬萬年……

時間太久太久了……

哪怕強大如他，也終究抵擋不住混沌的腐蝕。

后來他意志模糊，什么都不記得了，只有一個念頭永遠停留在他的腦海，他要留下來，看著這片大陸，看著葉一……

但隨著姬無雙到來，這一切都打破了。

姬無雙抽走了虛空怪的獠牙，也看著葉一消失在了“洪流”中，老者自然也感受到了，他從執念中掙脫了出來，渾渾噩噩跟著姬無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