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想了想,說道:“是不太合適了,要不就算了吧,以后有大把合作的機會。”
李文化打個哈欠,說道:“以你的高產量,合作機會基本是不缺的。睡覺睡覺,這一趟折騰下來,困死我了。”
打哈欠這玩意兒是能傳染的。
他這一打,高遠和高躍林都跟著張大了嘴巴。
高遠清空了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在咣嗤咣嗤的聲音中很快進入了夢鄉。
夢里五彩斑斕,他和溫柔大姐姐深情相擁,他用灼熱的嘴唇跟大姐姐勾芡兒。
次日一早醒來時,高遠感到一陣黏糊,低頭一瞧。
我靠!
他連忙把褲衩子脫下來,順手擦了擦,換了條新的,無比迅速穿好衣服。
趁李文化和小叔還在沉睡,他掀開車窗,將那條沾滿了億萬子孫的內褲往外一扔。
去你的吧!
這他娘的也叫毀尸滅跡吧?
這該死的年輕身體啊。
高遠長吁短嘆。
回到京城,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狂風卷著沙塵,天空猶如撐起一把黑傘,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遮蓋起來,暗無天日的感覺。
黃色的沙粒鋪天蓋地吹過來,聲勢浩大、狂放不羈。
“呸!呸!這他媽可咋走啊?”
高遠剛出航站樓就被灌了一嘴沙子,他連忙扭頭吐了兩口,接著吐槽道。
“哎喲,迷眼了,迷眼了!躍林趕緊幫我吹吹。”
李文化也沒好到哪兒去,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高躍林拎著個包走在最后面,見二人如此慘狀,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倒也仗義,他把李文化拽進來,扶著走到角落里,翻著李導的眼皮使勁往里吹氣兒。
“好點沒?能睜開眼不?”
李文化又揉了揉,眨巴一下眼珠子,道:“好多了,娘的,什么破天兒。”
高遠擰開軍用水壺遞給他,說道:“再沖沖吧,角膜出了問題,您別說掌鏡了,掌嘴巴子都看不清對方的方位。”
李文化接過去道謝,沖眼睛。
高遠又吐槽道:“沙塵暴天氣,大四九城一年少說也得有個八九回,吹過來的沙子堆吧堆吧恨不得能起一座三層小樓。
老百姓可就遭殃了,灰頭土臉飽受摧殘吶。”
高躍林說道:“問題是這玩意兒還沒辦法治理,除非把沙漠全變成綠洲。”
李文化沖洗了眼睛,感覺雖然還有點疼痛但問題不太大了,把水壺遞還給高遠,說道:“你倆先別研究學術問題了,中央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倆操這心干嘛?
先想想咱怎么回城吧,橫不能咱們仨今晚睡航站樓?”
高遠嘿嘿笑道:“實在不行就只能住酒店賓館了。”
“你覺得,現在訂房間還能訂得上?”高躍林毫不猶豫地打擊他道。
高遠嘆聲氣,道:“得嘞,去機場辦借電話,讓廠里來車接。導兒,您面子大,哪怕紅著眼,更有說服力,這任務交給您了哈。”
“你真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一點都不浪費啊,唉……”李文化悲憤離去。
半個小時后,汪廠長特許,廠辦派了車過來接三人回了城。
……………………………
北大正月十六正式開課。
高遠露了一面,引起全班同學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這貨像校長一樣跟大家揮手致意,被趙建福一腳踹下了講臺。
陳建功將一篇稿子遞給他,低聲說道:“這是我覺得最適合改編成電影的作品了,你幫著看看,如果能行,感激不盡。”
高遠收下,道:“我盡快看,哪里不合適,等編輯們提出修改意見后我再通知你。”
陳建功一抱拳,說:“感激不盡!”
高遠道:“哥哥客氣了。”
上了一上午課,中午高遠請客,在長征,請寢室室友們和小查、小王幾人暴搓了一頓,下午就請長假了。
老師、教授們對此都無感了。
都知道他忙。
作為北影廠聘任的專職編劇,雖不是正式員工,但架不住他作品多。
最近更是傳出來,這小子掙外匯了。
他創作的作品被香港長城公司選用,給他支付了1000港紙。
1000港紙啊,折合人民幣,查不到資料!
在這個年頭兒里,能給國家帶來外匯收入的人,那不是爹,那是爺爺!
所以,老師、教授們啥表示都沒有,直接放行。
高遠又回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北影廠招待所403房間。
他嘴里哼著歌:年輕的朋友們,我們來相會,送到火葬場,全都燒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誰都不認識誰,統統送到農村當化肥……
心情好的不得了!
顧小白那廝又來催稿信了,威脅他盡快拿出新作品來,要不然《故事會》就要斷糧了,再不動筆我就要去你們家門口栓根繩上吊了,我死不瞑目你就不怕晚上做噩夢嗎?
高遠屈服了,取出稿紙來,趴在桌子上筆耕不輟,一天時間寫了五千字的《第二次握手》,不是……是《木棉袈裟》。
“話說明朝末年,奸臣當道,東廠篡權。
連年饑荒使中原大地餓殍遍野,民不聊生,錦衣衛掌管大臣王澄卻不顧百姓死活橫征暴斂,各路豪杰紛紛祭出少林正宗傳人旗幟,與朝廷對抗,王澄本就對少林寺中僧人恨之入骨,招來武當叛徒祁天遠,密謀后令他去少林寺盜取傳世珍寶木棉袈裟……”
故事由此展開。
今天雖有狀態,但速度不快。
不是因為注意力不集中,而是這孫子20虛歲了,他媽的老是不由自主的雞動。
明知道溫柔大姐姐就在樓下,卻無法與之親熱。
翹啊翹的就耽誤寫作狀態了。
老是胡思亂想的。
他寫到王澄化名的圓通大師伙同錦衣衛打手闖進少林寺,逼迫申通大師交出木棉袈裟,讓出主持之位時就停了筆。
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一看座鐘,都快七點鐘了,起身伸了個懶腰,拿著飯盒打算去食堂吃點殘羹剩飯。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梁曉聲不見外的走進來,笑著說:“我就知道你在屋里,過來通知你一聲兒,后天各路演員就要進京赴劇組報到。
老廠長要求你務必在廠里等著,等演員們到齊了,廠里會邀請幾位表演專業的老師前來給演員們講授表演課程。
對了,什剎海體校回信兒了,經過市體委協調,他們同意放武斌教練和李連杰前來劇組報到。
另外還說,你若是還需要其他隊員配合,他們也會無條件放人。”
這是兩個好消息。
高遠一樂,把飯盒放下,走上前摟著梁曉聲的肩膀頭說道:“這就妥了,值得慶賀,走,兄弟請你吃炒菜去。”
梁曉聲一甩膀子,苦笑道:“我已經吃完了,老廠長才讓林主任通知的我,讓我轉告你一聲,他要是早說,我也饒不了你這頓飯啊。”
高遠哈哈一笑,道:“那就不怪我了,你沒這個口福。還有別的事兒嗎?”
“食堂沒飯了,你在房間里隨便煮點掛面吧。王導說,弄不好今晚得連夜開會,讓我轉告你在房間里等著,哪兒也別去。”
他話音剛落,李健群走進來,手里端著她那個保溫桶,笑著說:“梁老師也在呢。”
梁曉聲眼珠兒一轉,笑道:“李老師來了啊,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先撤。”
說完就走,干脆利落。
李健群俏生生看著高遠,輕啟紅唇:“還沒吃呢吧,我給你打了些包子和米粥,還熱著,你抓緊吃一口。”
高遠心說,我想先吃你!
他走上前,接過保溫桶放在茶幾上,又握著大姐姐的雙手,柔情蜜意道:“吃飯不重要,重要的是,想你了。誒你怎么老躲著我啊?尤其是我從外面回來后,想見你一面都難。”
李健群心說,還不是因為你不經我同意親我那一下,讓我無地自容、心如鹿撞了么。
她嘴上卻不這么說:“《李志遠》要去中寧縣進行實地拍攝了,京城這兩場戲得趕緊拍完,王導就有些趕,所以,我得配合王導的工作。”
高遠對大姐姐的心思也心知肚明,并不點破,笑嘻嘻說道:“《太極》馬上就要建組了,你早些拍完《李志遠》也好,也能早點進組準備。”
李健群把他摁在沙發上,擰開保溫桶蓋子,拿出一個白胖的包子來塞進他手里,說道:“白菜豬肉餡的,味道特別好,你先別顧著說,先填飽肚子。
嗯,先聽我說。
我得麻煩你一件事情呢。”
高遠咬了口包子,含糊道:“咱倆就別說麻煩不麻煩了,有啥話你吩咐就是了,我還能不給你辦是咋的。”
李健群俏臉一紅,咬著嘴唇,片刻后說道:“我想去北大圖書館查些晚清百姓服飾方面的資料,不知道方不方便?”
“嗐,我還以為啥了得的事情呢,小事兒,我把你帶進去就行,你打算啥時候去啊?”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最好明天就去。”
高遠三兩口把包子塞進嘴里,嚼嚼咽下后又喝口米粥,點頭道:“沒問題,明天一早咱倆就過去,我把你送進去,找人陪著你,你想要查什么資料盡管吩咐她。
然后我還得回來等著地方上那些爺來報到。
另外我提前跟你說一聲,明天下午你最好也要趕回來,先見見人,我相信在服裝設計方面會對你有所啟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