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仙門,星羅天。
空間微微波動,楚夏略顯踉蹌的身影出現在喚星殿前。
他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虛浮,體內洪荒之力近乎枯竭,神魂傳來陣陣針扎般的刺痛。
強行施展尚未掌握的【鴻蒙破】,又是在魔主老巢與萬千魔族對峙,最后強行催動【無距移動】跨越無盡星空返回,即便以他盤古血脈的強橫,此刻也已到了極限。
“師尊!”
“爹爹!”
鹿鳴、任旭等人,以及聞訊趕來的寰寰,見到楚夏這般模樣,都是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攙扶。
“無妨,消耗過度而已。”楚夏擺擺手,示意眾人不必驚慌。
他強撐著盤膝坐下,取出數瓶療傷與恢復的頂級仙丹服下,又調動體內殘存的洪荒之力緩緩運轉,修復傷體,恢復力量。
三天后。
楚夏的傷勢恢復了七七八八,損耗的力量也補充了大半。
他剛出關,便接到了來自至尊仙宮的傳訊。
傳訊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
“來仙宮一敘。”
楚夏心中微動,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他在天魔大陸外重創魔主,動靜太大,不可能瞞過這位神秘莫測的至尊仙王。
略微整理儀容,楚夏一步踏出,身影已從星羅天消失。
……
至尊仙宮,依舊籠罩在朦朧的混沌霧氣之中,神秘而超然。
楚夏穿過霧氣,眼前景象與上次來時并無不同,依舊是那座古樸、空曠、仿佛蘊含著無盡道韻的大殿。
大殿中央,那道平凡的身影背對著他,負手而立。
“弟子楚夏,拜見至尊。”楚夏上前,恭敬行禮。
無論實力如何提升,面對這位永恒仙門的定海神針、疑似仙帝級別的無上存在,楚夏都保持著足夠的敬意。
至尊仙王緩緩轉過身。
這一次,楚夏“看”到的,不再是千變萬化的眾生相,而是一個面容清癯、目光溫和、仿佛鄰家老者的形象。
“不必多禮。”至尊仙王微微一笑,伸手虛扶,“坐。”
楚夏身旁憑空出現一個蒲團,他依言坐下。
“你在天魔大陸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至尊仙王開門見山,語氣平和,聽不出喜怒,“一指重創夜皇,驚退萬千魔族……了不起。”
“至尊謬贊,弟子只是僥幸。”楚夏謙遜道。
“僥幸?”至尊仙王搖頭失笑,“能將夜皇傷到那種程度,三界之內,除了我那幾個老對頭,能做到的屈指可數。而你,不過玄仙修為。”
他目光深邃地看著楚夏:“你身上,有大秘密,大機緣。不過,這是你的造化,仙門不會過問,我也不會探究。”
楚夏心中稍安。
“我今日喚你前來,是有一事相告,亦有一事相詢。”至尊仙王話鋒一轉。
“請至尊示下。”
“第一件事,”至尊仙王手中出現一枚非金非玉、刻有“永恒”二字的古樸令牌,令牌散發出古老而浩瀚的氣息,“自今日起,你便是我永恒仙門太上長老,地位僅次于我,與幾位隱世不出的太上同尊。見令如見我,可調動仙門一切資源,節制仙門一切人員。”
他將令牌輕輕推到楚夏面前。
楚夏一怔。
太上長老?地位僅次于至尊?
這……跳躍也太大了!他加入仙門才多久?
“這……弟子資歷尚淺,恐難服眾……”楚夏遲疑。
“資歷?”
至尊仙王笑了,“仙魔兩界,實力為尊。你能一指重創夜皇,這份實力,莫說太上長老,便是自立門戶,稱宗道祖,也綽綽有余。仙門有你,是大幸。此令,你當之無愧。”
楚夏看著眼前懸浮的令牌,又看了看至尊仙王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深吸一口氣,不再推辭,雙手接過令牌。
“謝至尊厚愛,弟子定不負所托。”
令牌入手微沉,一股溫潤浩瀚的氣息涌入體內,與他的洪荒之力隱隱共鳴,同時,大量關于仙門秘辛、資源分布、權限范圍的信息自動浮現在腦海。
“第二件事,”至尊仙王神色略顯鄭重,“你之前,是否嘗試過……聚合神域碎片?”
楚夏心中一震,沒想到自己在神域碎片群的舉動,竟然也被這位至尊察覺了。
他坦然承認:“是。弟子新的力量,一時興起,曾嘗試引動碎片聚合,可惜力有未逮,未能成功,反而引發了更大混亂。”
“不是力有未逮,”
至尊仙王目光悠遠,仿佛穿透了仙宮,看到了無盡虛空,“而是時候未到,法未全,道未成。”
他看向楚夏,緩緩道:“你可是覺得,將破碎的世界重新聚合,便能恢復洪荒盛景?”
楚夏點頭:“弟子確有如此想法。洪荒破碎,萬界分離,若能重聚,或許……”
“或許能再現洪荒輝煌?”至尊仙王接過話頭,卻輕輕搖頭,“楚夏,你可知,這天地宇宙,亦有生死輪回?”
楚夏愕然:“天地……輪回?”
“人有生老病死,星辰有成住壞空,天地宇宙,自然也有開辟、鼎盛、衰敗、歸墟的循環。”
至尊仙王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萬古的滄桑,“此方世界,本就是盤古大神開天辟地而成。天地有開,便有合;有分,便有聚。分分合合,便是一個紀元的生滅輪回。”
“我們如今所處的,不過是無盡紀元中的一個片段。洪荒鼎盛,是上一個紀元的巔峰;而后破碎分離,化生萬界,則是此紀元之始。如今,此紀元已近尾聲,能量漸衰,法則僵化,萬界征伐不斷,魔氣浸染加深……這一切,都是紀元即將走向歸墟的征兆。”
楚夏聽得心神劇震,一個前所未有的宏大圖景在他面前緩緩展開。
紀元輪回!天地生滅!
“您是說……現在的萬界分離,并非偶然,而是……紀元循環的一部分?”楚夏聲音干澀。
“正是。”
至尊仙王點頭,“破碎不是終結,而是新生的前奏。歸墟之后,便是重啟。而重啟的關鍵,便是聚合——將分散的萬界本源,重新聚合,孕育出新的‘洪荒胚胎’,開啟下一個紀元。”
“而這聚合的主導者,便是新紀元的開辟者,在新的紀元生靈眼中,他便是……開天的盤古!”
轟!
仿佛一道開天霹靂在楚夏腦海中炸響!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開辟新紀元?成為新紀元的盤古?
這……這信息量太大,太過駭人聽聞!
“您……您為何告訴我這些?”楚夏聲音有些發顫。
至尊仙王平靜地看著他:“因為你有這個潛力。你身負最純粹的洪荒之力,擁有重聚萬界的野望,更在冥冥中走上了這條道路。夜皇、以及其他一些古老存在,他們或許也模糊感知到紀元將變,所以才會對你如此忌憚,迫不及待想要將你扼殺或控制。”
“他們害怕新的開辟者出現,打破現有的格局,讓他們在歸墟中徹底沉淪。”
楚夏緩緩坐下,消化著這驚天的秘辛,良久,才苦笑道:“可是,以我現在的力量,莫說重聚萬界,便是聚合神域的碎片都勉強。紀元開辟……談何容易。”
“所以我說,時候未到,法未全,道未成。”
至尊仙王意味深長地道,“但你已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不斷提升你的力量,完善你的法,參悟你的道。當時機成熟,因果匯聚,或許……你就是那個應運而生之人。”
“記住,聚合不是毀滅,而是新生。不是簡單的拼湊,而是法則的融合,本源的升華,文明的涅槃。這其中蘊含著無上機緣,也伴隨著無法想象的大因果、大劫難。如何抉擇,在你。”
說完這些,至尊仙王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仿佛要融入周圍的混沌霧氣之中。
“令牌已授,前路已明。好自為之。”
話音裊裊,至尊仙王的身影已徹底消失在大殿之中,只留下兀自震撼、心潮澎湃的楚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