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微微皺眉，依舊不太明白，

杜辛憶繼續解釋道：

“在天界，只有覺醒圖騰之力，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覺醒圖騰的等級也是衡量天賦的標準，祖龍作為上古時最強大的神獸之一，

它的圖騰之力也最為強大，但是，覺醒難度也非常困難，不但要耗費海量資源，更需要極其漫長的喚神過程，一旦成功，她必然會快速崛起，傲視萬千星域。

魂殿傳承雖然珍貴，但在中央星域并不是沒有替代品，族中長老重視的，反而是她的潛力。”

瓔珞羨慕道：

“她也算是因禍得福，要是在凡間，哪怕窮極一生努力，也不可能覺醒圖騰之力，但是與殘魂融合后，她會失去所有關于凡間的記憶，也會改姓為杜，成為杜族最杰出的后人。”

江塵久久無言，他明白了杜辛憶的意思，夜雪幽可以復活，但失去了記憶，活過來的人還是夜雪幽嗎？

杜辛憶又給了江塵另一個方案：

“我也告知了族中你的情況，若是你愿意融合祖龍殘魂，長老也愿意付出一枚接引令，由你來進行喚神儀式，當然，要求只有一個，

必須改姓為杜，成為中央星域杜家的天驕。

你要考慮好，重新醒來的夜雪幽，或許再也不是曾經的她了，也就是說，你所有的付出她都不會知道，她會接受杜族最好的培養，最強大的支持，

未來的你在她眼中，或許只如世間塵埃一般，哪怕面對面出現在她面前，她或許也不會認識你。”

杜辛憶沒有說下一句話，天下生靈如恒河砂礫，數不勝數，即便江塵天資出眾，道心堅定，但能飛升天界，進入中央星域的可能性不足萬一，或許再也沒有見面的可能。

江塵目光深邃，腦海中浮現出夜雪幽那道美若夢幻的身影，還有她離開這個世界時，眼眸中的堅定，江塵平靜地說出了讓她們都為之惋惜的話，

“哪怕她再也不記得我，不記得生活在凡間的日子，但只要她在另一個世界好好活著，就已經很開心了，

對我來說如此，對夜王殿下來說，應該也同樣如此。”

望著江塵那種堅定而溫暖的眼神，杜辛憶神色怔然，眸光出現了瞬間的朦朧迷離，她無法理解一面是一步登天的絕世機緣，一面是幾乎沒有任何希望、艱難坎坷的修行之路。

哪怕是三歲小兒都知道如何選擇，為什么江塵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同時，她心中也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如果換做自己，江塵是不是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呢？

她很快恢復平靜，淡然道：

“既然你已經有了最后的決定，事不宜遲，分魂儀式盡快開始吧，但在開始前，還需要借用你體內的祖龍圣血一用。”

。。。

在夜雪幽曾經居住的閨房中，江塵布出一道結界，正式開啟分魂儀式，如果單憑人力，想要把夜雪幽的魂魄重新凝聚自然不可能，

凝魂仙芝此刻便起到了作用，江塵從掌心劃開一道口子，金色的血液飄蕩而出，落在祖龍逆鱗上，一條金色小龍出現，然后夜雪幽的魂魄也化為了一點白色星光，

在凝魂仙芝的吸引下逐漸凝實，一天一夜的時間，江塵幾乎付出了體內一半真血，分魂儀式才終于完成。

夜王宮某處殿宇的高臺上，杜辛憶的身影緩緩浮現，她身姿縹緲，輕靈如風，眸光中閃爍著星光，清麗得像清澈瑤池中亭亭玉立的白蓮花，

只是此刻，她秀眉微蹙，那雙如水眸子中似是染上些許憂思。

“杜姑娘。”

江塵應約而至，自那日瀑布中發生的事后，面對這位天界神女，他始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兩人并無感情，說到底不過是各取所需，

“我走以后，你有什么規劃？作為一個人族，在魔族區域始終不安全。”

杜辛憶刻意把眸光移開，聲音極力掩飾著自己內心中的波動，

“你錯過了生命中的最大機緣，以你的見識或許無法明白杜族的強大，杜族掌控的星域中，有無數個像九域這樣的世界，

你本可一步登天，卻執意要走一條幾乎沒有未來的道路，在杜族...你和我或許并不是沒有機會...”

這是第一次，杜辛憶說出這樣的話，她與江塵只見過寥寥幾面，可只是這短短的相處，卻讓她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很可能即使沒有那晚的意外，她也會對這個男人產生好感，換句話說，這個男人身上似是帶著某種魔力，讓人本能去信任、依靠他。

江塵眺望遠處天際，他離開人族疆域快一年了，至今他也無法明白，姜嵐為什么會對自己出手，那件事似乎處處透著詭異，

隨著實力提升，他也感覺到，以姜嵐當初的實力，若是想留下自己至少有幾十種方法，可她偏偏用了最不合理的一種，甚至連自己穿梭空間的距離都算得清清楚楚，

而且，婉兒的下落尚且不明，幽寒煙在和自己分別后，再也沒有了音訊，想到這里，他眉宇間也染上了一抹愁容。

“莫非在魔域除了這個魔女，你還有其他無法割舍的女人？”

杜辛憶語氣逐漸變得清冷淡漠，

江塵苦笑著搖頭，

“來魔域也是無奈之舉，對我來說，最大的夢想便是陪伴所愛之人，陪伴著家人，平靜地度過一生，但很多事不得不去做，很多責任不得不去承擔。”

從江塵話語中，杜辛憶感受到了一種與自己相似的孤獨與悲傷，當初父親離世后，她遭受了許多磨難，外人欺凌，同族白眼，直到覺醒了鳳凰圖騰，這種狀態才改變。

“天人下界，承擔的因果重大，我不能給你太多幫助，這枚令牌蘊含著部分天界之力，若是再遇到危機時，可以運用其中的力量，雖只能使用一次，但凡間止境也無法抵御，

若你真有大氣運，未來能夠跨越天門，飛升上界，無星域接引時，這枚令牌也能為你在浩瀚星空中指明方向，一般的星域勢力，不敢對你出手。”

杜辛憶聲音低沉，取出一枚色澤暗淡的木質符牌，上面血色的“杜”字非常醒目，流動著異常可怕的氣息，

江塵沉眉，這枚木符，竟是一件堪比四階仙器的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