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顧風，聽到這句話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削弱百分之九十的攻擊力！
不愧是至尊級蠱蟲！
確實逆天！
念奴嬌道：“主人可能是因為先天神魂殘缺的原因，所以沒辦法修煉武技，目前的話，只能用蠱蟲作為代替！
蠱蟲雖然消耗靈氣甚巨，也頗為消耗精神力，但好在如今主人已經是九星至尊境的神魂強度，使用至尊金剛蠱問題不大……等等，主人您……”
念奴嬌注意到，顧風的神色有些許猙獰，原本極為凝實的身軀，又開始有灰霧脫落！
“看來主人的神魂殘缺程度，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多，便連九星至尊的神魂強度，也支撐不起來！
主人，你的身體正在進行自我保護機制，把承受不住的精神力剝離出去，不要抵抗，越抵抗反而越痛苦！”
顧風咬著牙道：“打開第四層是不是需要九星至尊的精神力強度？”
“是！”
“不過主人，沒必要逞強，有姬彩月在您身邊，您遲早可以重回九星至尊，到時候打開第四層，也……一樣。
你抵抗的話，萬一神魂直接消散崩解的話，那就……不好了。”
顧風不再抵抗，看著念奴嬌皺眉道：“你怎么了？”
從剛才開始，念奴嬌說話就變得結結巴巴，便連她的身體，也變得有些虛幻了起來。
“我，我可能要沉眠了。”
顧風點了點頭：“既如此，就好好睡一覺吧。”
他心中清楚，在地府之時，念奴嬌就曾幫助過他，剛才與塔靈一戰，念奴嬌更是出了不少的力。
疲憊沉眠在所難免。
早在緬國時，便已有了先例。
此刻自不會大驚小怪。
念奴嬌道：“嗯，主人，我會乖乖睡覺的，只是主人啊，沉眠之前，我還有些話要說。
我記得，在這九天真龍塔的第四層中，有一枚丹藥，名為『萬界滋魂丹』，可以補全任何人的神魂。
我知道主人對姬彩月懷恨在心，恨不得即刻令她身首異處。
不過主人，再耐心等等，萬一那枚丹藥沒有流落世間，而是還在第四層，等你利用她補了些許神魂，精神力回到九星至尊，去往第四層，拿到那枚丹藥，就可以將她斬殺……也就至多讓她再多活個十天半月而已。”
念奴嬌臉色越發蒼白：“還有主人，你的五師姐花玉蘿騙了你，至少也要七星超凡宗師，才可以修煉武技，七星超凡以下，是絕計學不了的。
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騙你，但你……要警惕。”
顧風心頭一震。
七星超凡才可以修煉武技么？
他忽然想起來在蘇家戲園面對霓虹天驕井元田中時的情景。
當時井元田中以為顧風的龜熊虛影是武技，就此認定顧風是七星超凡！
顧風當時認為井元田中在胡言亂語。
但現在想來，正是因為修習武技是七星超凡的標志，井元田中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而且，自己之前沒少對戰過五、六星超凡，就沒見過一個會武技的。
貌神兵用的是蠱蟲。
至于于中堂。
對方從前是七星超凡，因為實力跌落，才到了五星超凡境。
會武技自然不奇怪。
之前諸多想不通的地方，在此刻豁然開朗。
不過稍微一想，顧風就知道師姐為什么騙他。
當初師姐說這番話的時候，正是自己決定要去打擂主賽。
估計師姐這么說，只是想恐嚇自己，讓自己不要涉險。
雖然是謊言，但謊言中滿滿都是關切與善意。
顧風不會因為這一點，而對師姐心懷芥蒂。
因為師姐已為他做了足夠多。
但讓他想不明白的是，以前念奴嬌沉睡的時候，話可沒這么多。
“你今天說這么一大堆，怎么感覺像是在訣別一樣？”
“啊？被看出來了嗎？”念奴嬌小嘴一癟，“咳咳，我確實要跟主人訣別了，剛才，我燃燒了自己的神魂呢。”
先前與塔靈一戰，顧風快要堅持不住，劍靈曾讓他放棄。
但顧風并沒有！
無論如何，他都要戰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這鋼鐵般的意志，不僅讓塔靈對其刮目相看，就連念奴嬌也受到了莫大的感染。
她原本覺得，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贏得了塔靈。
可主人不曾放棄。
她這個劍靈，又豈能輕言放棄！
神魂想要平白無故的突破，又豈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正是念奴嬌燃燒了自己的神魂，才最終讓顧風得以突破！
與塔靈的一戰能夠得勝。
塔靈的狀態。
顧風的意志。
念奴嬌的犧牲。
三者缺一不可！
“我還以為是靠我自己，沒想到靠的是你。”顧風開口道。
“不要這么說，我只是一個劍靈而已，本來就是為主人生，為主人死，而且主人死了，我也活不了，是主人的意志，喚醒了我的斗志，讓我還可以在這天地間，多存活一段時間。”
“我并非不會醒過來，等你找到下一片念奴嬌殘片之時，我依然會蘇醒，只不過，到時會有另一個意識取代我。”念奴嬌伸出小手，撫摸過顧風的臉頰，奶聲奶氣道，“主人不要擔心，全新的意識雖然不是我了，但依然會盡心盡力的輔佐您，祂的忠誠，與我一般無二。”
顧風輕聲道：“你是說，燃燒神魂，使得你的意識將要被抹除，就像塔靈那樣，是嗎？”
“嗯嗯，不過無所謂啦。”念奴嬌笑笑，“我就是一個劍靈而已。”
話音剛落，顧風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念奴嬌此刻實在是太虛弱了，根本感知不到顧風去了哪里，就連眼前的景色，也變得朦朧了起來。
“在劍靈空間內呆得也夠久了，想必主人是已經蘇醒了吧？”念奴嬌的身體團成一團，喃喃低語，“雖然是個劍靈，但還是很舍不得主人呢。
但是，天下間哪有不散的筵席呢？”
“筵席散了，那就再擺一桌。”耳邊，忽的想起一道沉凝的聲音。
念奴嬌努力睜開眼睛，瞳孔中倒映出一張冷峻的臉頰。
“主人，你……不是離開劍靈空間了么？怎么還在這里？”
“剛才去了一趟第四層，剛好發現了這枚丹藥，你看看，是不是萬界滋魂丹？”顧風大掌攤開，手心之上出現了一顆銘刻金紋的丹藥。
“主人，你怎么還是拼著神魂受損去了第四層？快讓我檢查一下！”念奴嬌努力的感知了一下顧風的神魂，“還好，還好。雖然神魂強度從九星巔峰，跌落到了八星初期，但神魂本源沒受到什么傷害。”
她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有了這顆萬界滋魂丹，主人就不必留著姬彩月了。”
顧風問道：“既然萬界滋魂丹可以補全任何人的神魂，那么想必補全你的，也沒什么問題吧？”
“是這樣沒錯……但是主人，給我用這枚萬界滋魂丹，是不值得的。
我只是一個劍靈而已，就像我說的那樣，下一次蘇醒，新的劍靈意識，一樣會盡心輔佐您的，所以主人……你留著自己用吧。”
念奴嬌知道顧風對姬彩月的恨。
也知道，拼著神魂撕裂之痛，前往第四層是多么危險的事情。
既然冒了險，萬界滋魂丹就得用在該用的地方。
一旦顧風服用萬界滋魂丹，神魂將徹底補全！
憑借吸收塔靈殘留的精神力，他的神魂強度，將一舉突破世俗界的絕巔，來到一個全新的領域！
而神魂強度，也必然會反哺顧風本身的修為。
顧風的復仇之路，將徹底的所向披靡！
她想，主人應該知道怎么做。
唯一可惜的是，沒辦法陪伴在主人左右了。
想著這些的時候，她腦袋越來越沉，眼皮越來越重。
終于，徹底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