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溫婉已經被推進了急救室。
好在凌晨的醫院，病患并沒有那么多，不然光憑溫婉的身份，明天絕對要上全國頭條。
陳凡站在走廊上死死盯著急救室的門。
馮破軍絲毫不敢分心，生怕老板下一秒會做什么沖動的事情。
好在陳凡似乎冷靜了下來。
扭頭看了一眼馮破軍，然后拄著拐一瘸一拐地朝走廊盡頭的門口走去。
馮破軍立馬跟上。
兩人來到樓道里，馮破軍立刻做出了匯報。
“這段時間老羊按照老板您的命令，一直在盯著趙家。”
“今晚老羊意識到不對勁，覺得趙家可能要對您出手，所以提前打電話通知了我。”
“因為時間太晚了，我原本想的是先確定老羊的猜測到底對不對，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晚了一步。”
“趙家！”
陳凡語氣冷冰冰地吐出這兩個字。
伸手摸向口袋，從里面摸出香煙，先點了一根，陳凡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他不是怕死。
而是擔心溫婉。
如果今晚溫婉因為這件事出了意外。
那自己這輩子恐怕要永遠活在愧疚中。
這個女人……
用一種近乎瘋狂果斷的舉動，在陳凡原本已經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心里，硬生生鑿開了一條縫。
這個蠢女人。
“老板……”
馮破軍的開口，打斷了陳凡的思緒。
見陳凡在聽，馮破軍低聲提醒道。
“今晚這事兒……因為牽扯到溫小姐，要是不處理好，明天可能會上全國新聞頭條。”
陳凡沒有開口。
他的大腦在飛速思考。
冷靜下來的陳凡，立馬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打給了燕青。
這種時候，他已經顧不上會不會打攪對方休息了。
因為陳凡認識的人里面，最有能量的就是燕青。
想要解決今晚的麻煩，必須要有燕青的幫忙。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眼看就要在斷掉的時候，終于被接聽了。
“喂？誰啊？”
電話那頭的燕青有些不耐煩地喊了一聲。
這個時間，恐怕換做誰被擾了清夢都不會有什么好脾氣。
不過陳凡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他開門見山，直接說道：“燕青，我需要你的幫忙。”
“陳凡？”
電話那頭燕青明顯愣了一下。
“你等一下。”
應該是起床坐了起來。
過了幾秒鐘燕青的聲音明顯變得清醒了不少。
“你怎么會突然給我打電話？有事兒？”
陳凡將剛才發生的事故詳細跟對面講述了一遍。
燕青默默聽完，悶聲開口。
“你想我怎么幫你？”
陳凡也不客氣。
“我需要你幫我抹除這個案子里其他人的存在，就當是一起普通的交通案件來處理。”
“別拒絕，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能夠做到。”
“幫我這次，之前你欠我的人情，一筆勾銷。”
聽到這話，燕青突然笑了。
“你這話說的，你這個要求可比之前的人情大多了。”
陳凡面無表情：“幫我這次，以后我免費幫你一次。”
“只要你不是要我的性命，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相信以后你一定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燕青突然笑了，笑的很暢快的那種。
“有點意思。”
“兄弟，知道啥叫兄弟嗎？”
“我燕青既然承認過你這個兄弟，那自然不會看著兄弟有麻煩見死不救。”
“放心吧，這事兒我幫你擺平。”
“謝了，我欠你一次。”
掛了電話，陳凡想了想又扭頭看向馮破軍。
“你打電話找幾個信得過的兄弟，馬上去做一件事……”
馮破軍默默聽完，點點頭，飛快下樓走了。
陳凡看了一眼手里快要燃盡的香煙，放到地上，輕輕踩滅。
接著打了第二個電話。
“喂，凡哥？”
電話那頭的郭帥那邊聲音嘈雜，明顯還沒有睡覺。
“郭子，幫我做件事。”
聽出陳凡話語中的嚴肅，郭帥立刻道。
“你等一下。”
過了十幾秒，這家伙應該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凡哥？出什么事了？”
陳凡沉聲問道：“之前跟我們動過手的那個趙家，你還有印象吧？”
“趙家？嘿，就算是化成灰我也知道啊。”
郭帥冷笑一聲，“之前咱們不是還跟他們的人起過沖突嘛？”
“要不是凡哥你那次心善決定跟對方私了，老子饒不了他們。”
陳凡冷聲問道：“上次趙家被上面打擊之后棄車保帥，手里的娛樂場子還剩多少？”
問起這個，郭帥來了興趣。
“凡哥，這事兒我還真清楚，趙家上次雖然大出血，但是也沒有到上傷筋動骨的地步。”
“這幫孫子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上面某位領導的關系，總之，他們最后只損失了大概一半的地下產業……”
“但是還有很多最賺錢的娛樂場子都還在趙家手里握著呢。”
“名單你有吧？”
“有是有……”
郭帥總覺得今晚陳凡的語氣不太對勁。
“凡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不用管。告訴你的人，今晚可以動手了。”
“名單上的每一家，只要是趙家的產業，我全都要讓他們明天無法正常開業。”
郭帥聽懂了陳凡的暗示，頓時興奮的語調都提高了八度。
“真的？凡哥你同意動手了？”
陳凡淡淡道：“這件事做完，最快兩年，你可以準備洗白上岸了，到時候我對你會另有安排。”
郭帥興奮的都有些顫抖了。
“嘿，凡哥你放心，今晚我會讓趙家明白，咱們兄弟倆也不是好惹的。”
掛了電話，陳凡深吸一口氣，再次在腦海中思考了一些事情。
這才轉身返回急救室門口。
剛好幾個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醫生，怎么樣？”
“你是傷者什么人？”
陳凡遲疑了一下，“我是他的朋友。”
“傷者的額頭有輕微擦，肩膀上也被玻璃碎片劃了一道八厘米的口子，縫了十針。”
“除此之外，傷者身上并未其他明顯傷勢，不過她有輕微腦震蕩，需要保持休息。”
“還有就是，比起身上的傷勢，她這次精神上受到的刺激恐怕更嚴重，所以，接下來一定要密切觀察，注意讓她好好修養。”
陳凡長舒一口氣，接著問道：“她醒了嗎？”
“打麻藥，暫時還得半小時左右才能醒過來。”
“麻煩你們給她安排一個VIP病房，一定要私密點的。”
陳凡盯著醫生：“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拜托一定要保密好，過會兒她公司的人應該就會過來了。”
這醫生點點頭。
“我們醫院會安排好的。”
“謝謝。”
目送還在昏迷的溫婉被推出來，準備坐電梯去往樓上的VIP病房，陳凡沒有跟上去。
他這會兒不適宜繼續露面了。
來到樓下，剛走出急診室的門口，馮破軍收起電話走了過來。
“已經安排人去做了。”
陳凡點點頭，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夜空。
一陣微風吹過，有些冷。
“天涼了，該讓趙家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