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秋雨掃了左開宇一眼。
他冷聲道:“開宇同志,這個會議,是應你的要求召開的。”
“大家都是來就事論事的,你要就人論人,與這件事有關系嗎?”
左開宇點頭,回應道:“閔書記,就人論人也是解決問題。”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件事,終究還是人的原因,而不是事的原因。”
“事情,都是人去做的。”
“事情出現(xiàn)問題,不是人的問題難不成是事情本身的問題嗎?”
潘嘉尚聽完,接下話題,說:“閔書記,就讓左開宇同志就人論人吧。”
“事情確實發(fā)生了,如今大家都齊聚在一起,是要解決問題。”
“既然如今李生宏同志與左開宇同志有不同的爭論點,那么首先是需要兩人的思想統(tǒng)一,才能去解決這件事。”
“你說是吧?”
閔秋雨想了一下,說:“行。”
“既然左開宇同志要論一下,那就論吧,我就聽一聽這場辯論。”
左開宇點點頭:“謝謝閔書記理解。”
“也謝謝潘市長給我這個機會。”
說完,左開宇看著李生宏,說:“李市長,你剛剛給我扣了三頂帽子,不信權威機構,不信生態(tài)環(huán)境局,不信閔書記的領導能力,好,這三頂帽子我全部接下來,我就戴上你扣給我的這三頂帽子。”
左開宇開口就是王炸。
會議室內,眾人臉色陡變,沒想到左開宇的就人論人言論第一句話就是如此的重磅。
盧天倫是心中藏著笑意,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他暗想著,李生宏這么幾頂帽子扣給左開宇,左開宇今天這是要把閔秋雨給徹底得罪啊。
這左開宇得罪了市委書記閔秋雨,他以后在上朔市,還有好日子過嗎?
這時候,潘嘉尚也有些著急,他趕忙說:“開宇同志,你這話……是不是說錯了?”
“你怎么能不信閔書記的領導能力呢?”
“我知道,是你剛到上朔市,對上朔市的一切都還未了解透徹,所以,你如今是一個模糊的狀態(tài)。”
“你的思想是模糊狀態(tài),而不是不信閔書記的領導能力,這話你要講清楚。”
“萬不可出現(xiàn)歧義啊。”
潘嘉尚趕忙對左開宇的那句話進行補救,希望左開宇能夠順勢應承下來,改一改剛剛那番話的意思。
可左開宇搖頭,他笑著說:“潘市長,你不用幫我找補。”
“我左開宇說話,向來都是是什么說什么,從不扭扭捏捏。”
“很多事情,今天不講清楚,事情便無法開展,那些正處于危險中的人民便得不到解救。”
“所以,我左開宇是可以犧牲掉自己,去挽救人民群眾的。”
“如果連這點決心都沒有,我左開宇當這個官又有何用?”
閔秋雨聽到這話,不由一聲冷笑,說:“好啊,左開宇同志,你既然不信我這個市委書記對上朔市領導,那么,我只能請你到別處高就,我這里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左開宇看著閔秋雨,問:“閔書記,你為什么著急?”
“就因為我說我不信任你的領導能力嗎?”
“你現(xiàn)在急了,是想告訴我,你是有領導能力嗎,還是在掩飾你真的沒有領導能力呢?”
閔秋雨氣得臉色鐵青。
他直接怒拍桌案,呵斥一聲:“左開宇,這就是你的就人論人?”
左開宇卻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說:“閔書記,當然不是。”
“我要論的人不是你,而是李生宏副市長。”
“你生氣,是因為李生宏副市長提出了一個觀點,他的觀點是,我不信任你的領導能力,我要論他,那么,我肯定是需要先接受他的觀點,然后從自身角度去反駁他的觀點啊。”
“當前,我還沒有反駁呢,閔書記,所以,你不應該著急的。”
閔秋雨沉聲說:“行,你的思維超乎常人,我是不理解的。”
“好,那你就反駁吧,今天這個會議,不開個明明白白,誰都別想走。”
閔秋雨被左開宇一點,他也瞬間反應過來。
他明白,李生宏之所以借用他的領導能力來說事,就是要讓左開宇妥協(xié),給左開宇壓力,讓左開宇不敢反駁。
可是,左開宇卻偏不怕,很果斷的接下了李生宏給的壓力。
以至于把他這個市委書記牽扯進去,給左開宇施壓。
左開宇卻一句話點醒他,讓他反應過來,這其實是李生宏在借機挑事。
他由此更是生氣,才做出這個會不開明白,誰也別走的決定。
左開宇點點頭,他順勢接下閔秋雨的話來,說:“我支持閔書記的決定,這個會議不開明白,誰也別走。”
說完,他看著李生宏,說:“李副市長,我以人論人,論的就是你。”
“為什么論你,你聽明白了。”
李生宏淡然一笑:“行,我聽明白了,你論吧。”
左開宇點點頭:“李副市長,我想問你,你憑什么說有評估結果報告,那些煤礦山體就是被修復了的?”
“你是親眼看見一車土一車石頭往煤山里面運嗎?”
“我想,你肯定也沒有看見,畢竟,當時你是生態(tài)環(huán)境局的局長,你的工作是局里,而不是在煤礦山里,是吧?”
李生宏冷笑起來:“你強詞奪理。”
“我雖然沒看到,可評估機構的專業(yè)人員看到了。”
“他們敢出具評估報告,說明他們是看到了的。”
左開宇點頭:“是,有這個可能。”
“那么,我問一問諸位,有沒有可能,評估機構的專業(yè)人員收了錢,出具的是一份假報告呢?”
李生宏聽到左開宇的推測,怒聲道:“左開宇同志,你這是毫無根據(jù)的猜測。”
左開宇笑道:“李副市長,你都能毫無根據(jù)的猜測,我為什么不能?”
“難不成,你是親眼看見評估機構的人員在現(xiàn)場對山體修復進行了評估,然后看著他們出具的那些評估報告嗎?”
“你如果沒有親眼所見,那么,我的猜測也是合理的。”
潘嘉尚率先點頭,說:“確實,兩種可能都有。”
“這些評估報告,要么是根據(jù)事實出具的真實報告,要么就是收了錢出具的虛假報告。”
“所以,開宇同志,你的意思是去溯源這些評估報告嗎?”
左開宇搖了搖頭,說:“潘市長,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