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波在心里罵罵咧咧!
鄭院長給自己丟了一個難題啊!
不過,作為省三甲醫(yī)院的醫(yī)生,童波還是有些人脈的。
他趕到辦公室,拉開座椅,從抽屜翻出了通訊錄,手指挨個下拉,鎖定目前在瓊金的專家,然后挨個撥了過去。
前面幾個要么沒撥通,要么都是拒絕。
“裘教授,不好意思,這么晚了,還打擾您。”
“小童,有急事嗎?”
“是的,我們醫(yī)院剛接收了一個急性腦出血的病人,情況特別嚴重,想請您過來幫忙指導一下!”
“你把病人的情況先發(fā)到我的郵箱。我看看情況,再回復你。”裘教授倒也沒有一口拒絕。
童波賠笑道:“我這就將資料發(fā)送到您的郵箱。”
等了十來分鐘,童波接到了裘教授的回復。
“小童啊,病人的情況很糟糕,顱內出了這么多的血,出血點很深,即使手術成功,病人可能也會變成植物人。”
“我跟您的意見相同。不過,病人的家屬還想試一試。另外,也是知道全國神經外科會議在瓊金召開。”
“病人家屬的心情能理解,但即使我到現(xiàn)場看了病人,大概率還是一樣的結論,沒必要多跑這一趟了。”裘教授禮貌拒絕。
“麻煩您了。我會跟病人家屬說明情況,好好做做他們的思想工作。”童波遺憾地說道,“不知道您這兩天有沒有時間,想請您來我們醫(yī)院做幾臺教學手術。”
裘教授笑著說道:“行程太滿了。以后再說,會有機會的!”
掛斷裘教授的電話,童波又打了幾個學界泰斗的電話,最終都是給出了相似的答復。
像這種風險極大、成功率極低的手術,一般人都不會接。
可惜自己的導師沒有參加這次學術會議,否則,他也不至于安排下面的主任醫(yī)師去參加這個會議。
導師遠在千里之外,病人的手術又迫在眉睫……
童波無奈之下,苦著臉找到了鄭院長,如實相告:“鄭院長,我給幾個國內頂尖專家聯(lián)系過了,他們看過病人的病例之后,都統(tǒng)一給出了回復,手術風險系數(shù)太大,不建議手術。”
鄭院長摸著下巴,無奈嘆氣:“病人的大哥是省軍區(qū)的首長,咱們還是得想辦法服務好。”
童波無奈道:“鄭院長,生老病死,那是每個人都得面對的,不會因為你是富翁,又或者是高官就有所改變。”
鄭院長無奈嘆氣:“行吧,我找蕭首長如實匯報。”
鄭院長重新找到蕭廣義,當著其他人的面,遺憾說道:“童主任剛聯(lián)系了好幾個全國專家,他們都表示,這個手術難度太大,沒法做。”
蕭廣義朝陳蘭看了一眼:“醫(yī)院也是盡力了啊!”
陳蘭原本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被掐滅,捂嘴痛哭起來。
沈明成不屑地朝唐燁望了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某些人就是自以為是,兜兜轉轉一圈,就是白忙活一場!”
陳蘭擦拭淚水,輕聲對唐燁說:“你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很感激你在幫我們想辦法。有了那些專家的回復,我也認清事實了,沒有遺憾了。”
蕭芹維護唐燁:“不要灰心,剛才唐燁跟他父親聯(lián)系過了。他父親也在想辦法,看能不能請到頂尖外科專家。”
沈明成冷笑一聲,心里暗想:省人民醫(yī)院都請不到頂尖專家,就憑唐燁的父親——一個市醫(yī)院的副院長,能起到什么作用?不過是多些心理安慰罷了。
“要不,直接讓唐燁的父親來做這臺手術吧!如果他能做下這臺手術,省人民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都被他比下去了,他不就一戰(zhàn)成名了嘛!”
沈明成毫不留情地諷刺自己,唐燁懶得搭理這小人。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唐燁接通電話:“爸,我們正在神經外科的手術室門口。你到哪兒了?”
“我已經到醫(yī)院了。等下就跟你匯合。”唐瑜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嚴肅、冰冷。
片刻之后,唐瑜走在最前面,出現(xiàn)在長廊,他身后跟著幾人,其中一人看上去年齡很大,頭發(fā)稀疏,唐瑜跟他說話時態(tài)度十分客氣。
童波看清對方的長相,眼中露出驚訝之色,趕緊迎上去,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主動伸出手:“程教授,您怎么過來啦?”
程教授是燕京長庚醫(yī)院的副院長,也是國內外聲名赫赫的神經外科頂尖學者。
關鍵是,程教授性格比較孤僻,很少參加各類學術活動。
如今他出現(xiàn)在省人民醫(yī)院,真有種蓬蓽生輝的感覺。
“小唐說,他的親戚此刻因為急性腦出血正在醫(yī)院搶救,難度很大,所以我就過來了。”
童波激動地說道:“您是國內急性腦梗領域的第一人,如果您愿意做這臺手術,成功率肯定會大大提升。”
程教授懶得跟童波多費口舌,大手一揮:“救人要緊,用最短時間開會,制定方案。”
童波反應過來,連忙道:“我立即通知人準備資料,我?guī)h室。”
一群醫(yī)生隨后進入會議室。
童波心里卻是暗自嘀咕,按照病人的情況,就是搖來了程教授,恐怕也是不行!
……
鄭院長找到蕭廣義,滿臉感慨地說道:“蕭首長,程教授帶著一群全國有名的專家趕到醫(yī)院,已經在會議室商議手術方案了。沒想到您這么有實力。”
蕭廣義愣了一下,暗忖:這可不是自己的實力,而是唐燁的父親是神經外科醫(yī)生,恰好有這層關系罷了。
不過,盡管來了不少專家,妹妹還躺在病床上,情況未卜。
蕭廣義突然有種強烈的無力感。
蕭家在淮省也算得上一個大家族,可即便有權有勢,在疾病面前,還是會產生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
會議室內。
程教授主持會議。
醫(yī)學圈就是這樣,向來是強者為尊。有時候,你覺得難如登天的手術,在高手面前,可能微不足道。
程教授的學術能力或許比不上裘教授,但論實戰(zhàn)能力,他與裘教授處于同一水平,甚至還隱隱超出一線。
手術方案討論結束。
程教授輕聲道:“這臺手術,由我來主刀。第一助手由唐瑜擔任,第二助手由詹博文擔任,第三助手由童波擔任。”
童波有些意外。
這種級別的手術,從助手的安排就能看出在主刀醫(yī)生心中的分量。
他沒想到唐瑜在程教授心中的分量這么重。
唐瑜也就是從去年開始,發(fā)表了一些學術論文,才得到外界的關注。
他做的一臺顱底腫瘤手術視頻,曾得到過程教授的認可。
唐瑜參加此次全國學術會議,也是程教授點名邀請的。
程教授有意通過這臺手術,探一探唐瑜的臨場實戰(zhàn)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