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柔一直在等電話，不過，是等宋思銘的電話。
雖然，以她對鄧樹雄的了解，紀委不問，鄧樹雄肯定不會主動坦白與她的爛事，但只要還在副臺長這個位置上，她心里就不踏實。
所以，她迫切地想和過去完成切割。
聽到手機鈴聲響起，莫小柔趕緊拿起手機。
可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卻不是宋思銘，而是文旅局副局長黎家祥。
黎家祥在成為文旅局副局長之前，是青山市電視臺的臺長。
正是在黎家祥的任期內(nèi)，莫小柔一步步地從主持人成長為電視臺的副臺長。對于這位老領(lǐng)導，莫小柔充滿敬意。
“黎局長。”
莫小柔選擇接聽。
“小柔啊，聽說你要辭職。”
“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辭職呢？”
電話那頭的黎家祥問道。
“我有個朋友開了一家傳媒公司，想要我過去幫著管理，但您也知道，公職人員不能經(jīng)商，我也只能舍棄一頭。”
莫小柔解釋道。
“傳媒公司……”
“電視臺就那點兒死工資，確實委屈你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可以理解。”
黎家祥旋即說道。
“老領(lǐng)導，您是同意我辭職了？”
莫小柔激動地問道。
“你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我當然尊重你的決定，可問題是，上面還有張局長，張局長那一關(guān)不好過啊！”
黎家祥嘆了口氣，說道。
“張局長？您的意思張局長不同意我辭職？”
莫小柔只知道自己的辭職報告卡在文旅局，并不知道，具體卡在哪一位領(lǐng)導手里。
“張局長倒是沒有不同意你辭職，但是，他跟我說，要在你離任前，搞一次審計。”黎家祥煞有介事地說道。
“審計？”
聽到這兩個字，莫小柔臉色頓時變了。
作為電視臺的副臺長，每年經(jīng)她之手的項目，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相應的資金，則是數(shù)以百萬計。
莫小柔可以摸著良心說，自己沒多拿一分錢，可問題是，她沒多拿，不代表別人沒多拿。
只要是認真的審計，必然會審出問題，那她就得負領(lǐng)導責任，萬一再順著這條線，去查他的晉升之路，保不齊就把她和鄧樹雄的關(guān)系挖出來。
“老領(lǐng)導，審計這種事，你比我懂，就算沒有問題，也能審出問題。”
亂了方寸的莫小柔，對黎家祥說道。
“確實。”
黎家祥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下班以后，到我家，把你經(jīng)手的項目的具體情況，跟我說一說，我再跟審計組打個招呼，有問題的地方，咱們盡量略過去。”
“那真是太好了。”
“謝謝老領(lǐng)導，謝謝老領(lǐng)導。”
莫小柔連聲道謝。
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
莫小柔按照黎家祥發(fā)過來的地址，來到一處高檔小區(qū)。
而黎家祥已在小區(qū)門口等候。
“老領(lǐng)導，我記得你原來住在廣電小區(qū)吧！”
莫小柔說道。
“對，原來住在廣電小區(qū)，這是剛換的房子。”
黎家祥微笑著說道。
“小區(qū)環(huán)境挺不錯的。”
莫小柔評價道。
廣電小區(qū)是二十多年前建的步梯房，跟這種新建的電梯房根本沒有可比性。
刷卡進了小區(qū)大門，又刷卡進了黎家祥所在的樓棟，五分鐘后，兩個人在黎家祥新家的客廳坐下。
房子很新，裝修也很新，就跟沒有住過人一樣。
“王老師不在家嗎？”
莫小柔問黎家祥。
王老師是黎家祥的愛人。
“她出去旅游了。”
黎家祥說道。
“哦。”
莫小柔拿出準備好的材料，在茶幾上攤開，“老領(lǐng)導，這是我經(jīng)手過的項目，瑕疵比較多的是這幾個……”
“你先停一停。”
黎家祥打斷莫小柔，“其實，審計也不會非審不可。”
“不是非審不可？您的意思，您有辦法取消審計？”
莫小柔眼前一亮。
“對！”
黎家祥上下打量著莫小柔，“不過，能不能取消，主要還是要看你的表現(xiàn)。”
“我的表現(xiàn)？”
“我怎么表現(xiàn)？”
莫小柔一時沒反應過來。
“怎么表現(xiàn)？”
黎家祥臉上現(xiàn)出貪婪之色，“你先把衣服脫了，讓我欣賞一下你的身材。”
“老領(lǐng)導，你……”
莫小柔很是震驚。
一直以來，黎家祥給他的印象，都是極為正經(jīng)的，而她也一直將黎家祥當長輩。
“我什么？”
“鄧樹雄看得，我就看不得？”
黎家祥不再偽裝，直戳莫小柔的命門。
“你怎么知道？”
莫小柔狠狠地咽下一口吐沫。
“我怎么知道？”
黎家祥撇撇嘴，說道：“為了你，鄧樹雄給我打過不下十個電話，傻子都能猜出你們兩個的關(guān)系！”
“只是猜測嗎？”
一聽黎家祥沒證據(jù)，莫小柔平靜了一些，“我和鄧秘書長是老鄉(xiāng)，鄧秘書長偶爾關(guān)照一下我，也無可厚非。”
“老鄉(xiāng)？”
“鄧樹雄是江南人，你是江北人，你們倆能是老鄉(xiāng)？”
黎家祥對莫小柔說道：“小柔，你要明白，鄧樹雄已經(jīng)倒了，你真想平穩(wěn)著陸，就得找一個新靠山。”
“所以，你想當我的新靠山？”
莫小柔眉梢挑動。
“我知道我不如鄧樹雄的級別高，但是，縣官不如現(xiàn)管，當下，能幫你渡過難關(guān)，讓你順利辭職的，就只有我。”
黎家祥突然握住莫小柔的手，“小柔，你知道嗎？從你入職第一天，我就喜歡上你了，要不是鄧樹雄，我們恐怕早就走到了一起了，當然，現(xiàn)在也不晚，你說你辭職以后，要去幫別人管理傳媒公司，其實，根本不用這樣，你完全可以自己開一家傳媒公司，我給你開綠燈，保證你賺得盆滿缽滿。看見這套房子了嗎？這套房子都是給你準備的，只要你點個頭，這套房子馬上轉(zhuǎn)到你名下！”
莫小柔想掙扎，但黎家祥的力量很大，她的手根本抽不回來。
“黎局長，其實卡著我辭職報告的是你吧？”
終于，莫小柔醒悟過來。
“沒錯，就是我。”
黎家祥也不裝了，滿是驕傲地說道：“實話跟你說了吧，張孝儒都沒機會看到你的辭職報告，別看他是正局長，但在文旅局，真正聽他號令的根本沒有幾個，我才是文旅局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