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喬念欣喜若狂，“當真？！藥王谷研究出寒冰散的解藥了？太好了！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說著，喬念就要往外走。
卻不想，楚知熠忽然站起了身來，沖著她道，“我一人前去。”
喬念的欣喜與腳步戛然而止。
她詫異地回眸看向楚知熠，面色中帶著幾分不解，“一人前去？”
“嗯。”楚知熠神色淡淡，“藥王谷地形復雜，我一個人去會比較方便。”
喬念看著楚知熠，眨了眨眼。
“很危險嗎？”
楚知熠微愣。
他沒想到只是這樣一句平常的話，就能讓喬念聯想到危險。
可其實，并不難猜的。
楚知熠素來都不會覺得她是個累贅，麻煩，但眼下這番話的言外之意便是帶著她會是拖累。
那應該，就是很危險吧？
看著喬念擔憂的神色，楚知熠唇角勾了勾，“我去過，忘了？”
不但去過，還完好無損地回來了，所以，喬念應該相信他。
看著楚知熠的眼睛，喬念終于還是妥協了。
她想著，藥王谷里定然是有著危險的事情，楚知熠才不讓她去。
卻也相信，楚知熠的本事過人，能平安出來一次，就能平安出來第二次。
但她不能跟著去，因為她的確可能成為他的拖累。
那些危險的事情，楚知熠或許原本能安安全全地度過去，可她若是跟著，說不定楚知熠會為了要顧忌著她，反而跟著陷入險境。
不去，是最正確的決定。
卻也是最讓她不安心的決定。
“那，大哥此去，要多久才能回來？”
她記得之前楚知熠是花了三個月才從藥王谷走出來的？
楚知熠微微搖頭，卻道，“當初老七重傷，醫治也花了不少時間，這次只是去拿個解藥，應該不會耗費太久。”
聞言，喬念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可一想到那個將她丟在閣樓樓頂的老頭，她還是不放心，“我覺得，那個藥王谷的谷主不太像是什么好人，倘若，我是說倘若，他用大哥的性命要挾才肯交出解藥的話，大哥你……”
“不會的。”
楚知熠打斷了喬念的話。
二選一的抉擇，太殘忍了。
對于喬念而言，蕭何是恩人，是朋友，是兄長。
他怎么能讓她做出這樣的抉擇呢？
喬念的心，莫名就沉了下來。
卻還是強迫自己露出了笑容來，對著楚知熠點了點頭。
“嗯，大哥一定會平安回來。”
楚知熠看著她的笑，眼底也泛起了一抹柔情。
他不自覺地上前，伸手將喬念攬入了懷中，“虎衛遠在棠國，我又要離京一段時日，你一個人留在王府，沒什么事就不要外出了。”
特別是孟家出了那樣的事，皇后跟太子還不知藏著怎樣的禍心。
若有萬一，喬念留在王府便是最安全的。
至少，他這座府邸，除卻禁軍之外，誰都打不進來。
而禁軍被握在蕭何的手里。
他信得過蕭何。
喬念知道楚知熠是對自己放心不下。
聽著他胸膛傳來的一聲聲有力的心跳，她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乖乖留在王府等你回來的。”
翌日，楚知熠果然一大早就走了，都沒跟喬念道個別。
喬念起床后就聽凝霜說起楚知熠一大早就離京的事兒，心下不免有些悵然，但昨夜二人都已經互訴過衷腸了，眼下心里總歸是稍稍有些安慰。
待用過了早膳，喬念便與凝霜一道去了侯府。
林侯爺上朝去了。
林燁如今已經身為了千夫長，手底下掌管著上千的兵，自然得老老實實地留在校場。
是以，這侯府，竟只有林夫人這個神志不清的主人。
大約就是因為如今的侯府已經不像樣子了。
所以侯府的老管家在見到喬念的時候，竟是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小，小姐回來了！”
喬念實在見不得老人家的眼淚，忙是道，“我來給林夫人請脈。”
聽著喬念口中依舊生疏的稱呼，管家抹了把眼淚，扯起了嘴角笑了笑，“哎，夫人一早就去了芳荷苑，老奴領小姐過去。”
聞言，凝霜卻是覺得意外，“芳荷苑？夫人她瘋……病了之后，不是時常會去落梅院嗎？怎么今日會去了芳荷苑？”
老管家嘆息了一聲，“夫人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什么都記得，有時候就什么都不記得，今日，許是記起小姐快回來了，便去芳荷苑忙去了。”
記起小姐快回來了。
大概說的是喬念當初從浣衣局回來的時候？
聽著這番話，喬念的眉心不自覺皺了起來。
有種轉身就走的沖動。
只是，她既然已經答應了師父要來醫治林夫人，自然不能就這么走了。
當下，便是深吸了一口氣，沖著管家道，“我與凝霜自己去就好，您去忙吧！”
“哎！也好！”老管家應了聲，便對著喬念行了禮退下。
喬念這才領著凝霜往芳荷苑的方向而去。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芳荷苑外。
一進門，便聽著林夫人的聲音傳來，“把那株薔薇鏟了，念念她自幼就毛手毛腳的，若是不小心被刺劃傷了可如何是好？還有這石橋，都洗干凈些，切莫留下了污漬，萬一我的念念腳滑落了水，可就拿你們是問！”
喬念站在門口，看著站在荷花池旁的林夫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上前。
卻聽著凝霜道，“夫人說的這些話，還真是當初小姐回來前說的！”
凝霜甚至想說，只字不差。
但都已經過了這么久了，她都快忘記了。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
“聽上去，對我是極其關愛的，是不是？”
她低聲說著，凝霜下意識地便點了點頭。
是啊，多關愛啊，連一株帶刺的薔薇都容不下。
卻只聽得喬念輕聲一笑，竟是帶著一絲絲的譏諷，“可若真的這般疼愛，為何不叫我住回落梅院去？我原本就是住在落梅院的。”
若真的疼愛，就不會把她趕來芳荷苑了。
說到底，林夫人疼愛的不是她，而是林家的血脈。
覺得她是的時候，便是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
覺得林鳶是的時候，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小姐回來了！”
也不知什么人忽然喚了一聲。
林夫人猛地就回過頭來，看向了喬念，一雙眸子凝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