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宇剛想說什么，扭頭和賀斯聿的視線對上。
后者一臉冷漠，烏沉瞳孔里深不見底。
他感覺后背莫名發涼，想說什么也忘了。
也是，這么重要的場合，他這樣嘻嘻哈哈確實不太禮貌。
更何況他是以盧柏芝的親友團來這的，容易給柏芝姐招黑。
賀哥冷臉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徐太宇識相的閉了嘴。
但心里還是期許著看江妧鬧笑話的。
“查個分查這么久，不知道的還以為考了滿分呢。”李思怡十分不屑，很小聲的嘟噥。
盛京正色解釋，“這個科目就沒有滿分的先例。”
李思怡說，“你沒聽出來我在嘲笑她嗎？”
盛京抿唇，眼底有淺淺的，不易察覺的笑痕。
顯然很贊同李思怡的看法。
對面，盛懷恩偏頭看江妧的手機，隨后出聲，“255分？很高啊！”
辦公室內足夠安靜，所有在場的人都聽到了江妧的分數。
255分？
那不是和盧柏芝一樣的分數？
怎么會這么巧？
盛京眼底的笑痕瞬間被錯愕取代。
剛剛還陰陽怪氣的李思怡，這會兒也安靜了。
就連一向鎮定自如的盧柏芝，都怔了一瞬。
怎么會？
考題難度有多大，她是最清楚的。
所以她壓根不相信江妧能考那么高的分數！
這里面，絕對有問題！
她旁邊的徐太宇，顯然也是這么想的。
“看來前陣子江妧故意和野哥走得近，是有目的的。”
“我說呢，原來是借了徐舟野的光。”李思怡又開始不屑起來。
盛京也聯想到江妧去喬行靜家送東西的舉動，眉頭忍不住皺起。
中間，財經頻道的記者架好了設備，開口問道，“既然都是255，那是不是說明，兩位是并列第一名啊？”
剛剛進來時，兩人就聽到盧柏芝旁邊的李思怡說盧柏芝考了255分。
挺驚訝的，都打算著重采訪她了。
沒想到又來了一位255。
記者好奇的問，“我記得喬院士每年只收一名學生，那今年要怎么收呢？畢竟分數都一樣。”
盛京眉梢輕挑了一下，漫不經心開口，“這個名額，當然是給更有實力的人，而非靠走旁門左道的人。”
他雖沒點名道姓，但記者卻聽出了其中的深意。
盛京坐的是盧柏芝那邊，那針對的，自然是另一邊的江妧。
所以，他是在說江妧的成績有問題？
敏感的記者迅速把鏡頭對準江妧。
盛京話音剛落。
江妧就抬眸看了他一眼，自然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放下手機，不緊不慢卻擲地有聲的開口，“小盛總這是對本次成績有異議？有充足證據的話，可以通過官方渠道反饋，而不是在這無中生有。”
她嗓音溫淡，卻盡顯從容。
旁邊的盛懷恩緊蹙眉頭，冷聲呵斥，“盛京，希望你謹言慎行！”
面對父親的呵斥，盛京委婉的解釋了一下，“我確實沒有證據，但學姐是WT商學院的金融博士，是我同系學姐，在國外留學時，我經常拜讀她的論文，實力方面毋庸置疑。”
他微微停頓，畫風一轉。
再看向江妧時，眼神明顯冷了幾分，語氣也凌厲起來。
“而據我所知，江總僅僅只是本科文平，也沒發表過任何論文，甚至在校期間還考過倒數第一，畢業之后也一直在職場摸爬滾打，僅僅靠著考試前臨時抱佛腳的兩個多月就取得這么好的成績，很難讓人不懷疑。”
旁邊的盧柏芝看了一眼盛京冷漠的神色，笑笑，不再說話。
心情也隨之一松。
記者見縫插針的問，“所以，江總的分數是假的？”
鏡頭和話筒同事對準了江妧，不錯過任何一秒精彩畫面。
然而，不管是鏡頭還是盛京的咄咄逼人，江妧始終是從容的，不見半分慌亂。
盛京都挺佩服江妧的。
在這種情況下，她依舊能保持從容。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有這實力呢！
“江總，請你回答一下剛剛的問題。”記者出聲追問。
那邊。
喬行靜核對完所有的證據之后，摘下眼鏡后抬眸看向記者，“誰跟你說她分數是假的？你是在質疑我還是在質疑整個教育體系公平性？”
以喬行靜在學術界以及金融屆的影響力，沒人敢提出這樣的質疑。
記者態度立馬轉變，恭恭敬敬解釋，“我們也只是根據這位先生的話提出質疑，既然喬院士說沒有，那就沒有。”
盛京抿唇，始終不理解。
為什么喬行靜如此偏袒江妧？
沈教授難得開口解釋了一句，“那個，關于江妧同學考倒數第一這件事我是知道的，當時我還是副教授，雖然沒帶過江妧但一直知道她的事跡，她年年拿第一，而且還經常代表學校去打比賽，為學校贏得了很多榮譽。唯一一次考倒數第一是因為生病了缺考，我當時還代表學校去醫院看望過她的。”
“當時大家都調侃說是學神墜落，就有學生調皮在論壇寫了這么一個帖子，沒想到討論量很高，結果傳來傳去就傳成她考倒數第一了。”
“而且我記得，當時她大學畢業沒有繼續深造，學校的老師都輪番去勸過，可她堅持放棄保研讀博，說是要去幫男朋友打理公司。”
“我們當時都很惋惜，覺得她不應該為了一個男人而放棄自己的前程！不值得！”
江妧往后靠了靠，姿態還算懶散的微瞇眼看賀斯聿，喉嚨里溢出低啞的笑，“確實不值得。”
盧柏芝臉色迅速陰沉。
賀斯聿淺眸掩在睫毛的陰影下，有種近·乎非人的平靜。
只有盛懷恩氣結，出聲勒令盛京，“盛京，快給江總道歉！”
盛京也確實沒想到江妧倒數第一這事兒只是個傳言。
可就算如此，她也未必能考過盧柏芝吧？
學歷和他拜讀過的那些論文，都是真實存在的！
記者們對這種爭議并不感興趣，他們只想知道，喬院士到底收誰為學生！
“喬院士，兩人分數相同的話，您會收誰為您的學生呢？可否告知一下？”